誠如白冬所言,在女兒失去摯友後性情大變這件事情上,李寶楨和妻子有著根本性的分歧。理性的他覺得既然察覺到了問題,就一定要解決掉問題,但感性的妻子卻認為女兒的轉變有好的部分,完全可以置之不理順其自然。
現在的女兒沒了見到生人就躲的毛病,變得活潑開朗了許多,學習成績明顯在提高,連在學校的老師都誇她進步很大,仿佛一下子從“自己家的孩子”變成了“別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紀就有了成為媽朋兒的特質。
李寶楨曾經也動搖過,但他的人生閱歷告訴他,一切突兀的轉變都是有問題的。那麽小的孩子,親眼目睹小夥伴被撞飛後再遭碾壓的慘況,不可能不留下心理陰影,此事的影響暫時沒有表現出來,但難說將來會不會對她的人生造成困擾。
“買一束梔子花吧。”因為梔子是常綠植物,零下三攝氏度也能安然度過,所以花語是“永恆之愛”,同時還有“堅強”與“守護”等寓意,送給孩子最為合適。此時並非梔子花的花期,但專門培育商品花卉的基地有專業的花棚,還用日光燈長期照射,季節根本不是問題。
“那就包一束梔子花吧。”李寶楨點了點頭。
白冬示意黃惠娟去給拿一捧梔子花過來,他要給客人現場修剪包裝,隨後又指了指收銀台旁邊的鐵藝架子,“客人要卡片麽,只要買了花束都是免費提供的。”
“好的,時任意一款都可以嗎?”李寶楨難免有些驚訝,這家花店雖然面積很小,卻顯得非常精致,完全沒有普通花店那種滿眼綠色的雜亂感。店裡的小玩意兒也非常體現店主的心思,除了各式各樣的賀卡之外,還有明信片和造型可愛的小花盆。
“對的,想要哪一張直接拿過來就可以。”鮮花就沒有不貴的,在漢城這樣的大城市,隨隨便便一束花都要好幾萬KRW,喜歡講排場的花上千萬買一束花也是常事,相比之下送一張賀卡作為贈品完全可以接受。
因為女兒最喜歡的顏色是粉色,所以李寶楨就選了一張粉紅色的卡片,掏出簽字筆親筆寫下了一串祝福的話:希望友娜天天快樂,健康成長。
白冬手裡的工作也完成了,只是簡簡單單的白色花朵和綠色枝葉,在他的巧手剪裁包裝之後顯得非常有層次感,明明有些樸素,卻顯現出一種聖潔的氣息。
“承惠十一萬九千KRW,請問您是刷卡還是付現金?”雖然花束是白冬親自包起來的,但梔子花與包裝的材料都是黃惠娟去取的,所以她能一口報出價格。
“刷卡吧。”李寶楨覺得這價格不算離譜,欣然取出錢包從眾多銀行卡裡抽了一張出來,公帳私帳分離這塊他平時還是比較注意的,不像某個經濟中心的某些小老板,出門喝杯咖啡都要走公帳劃。
事情已經非常明顯了,白冬抱起花束交到李寶楨的手中,然後一路將夫婦倆送到店門口,幫忙打開玻璃門,“我猜明天天氣會好,所以下午三點後準備去兒童大公園海鳥場逛逛。”
“周末是比較適合出門逛逛,我也很喜歡帶著老婆孩子一起去遊樂場玩,只可惜以前工作太忙沒有機會,最近生意不如以往了,正好乘著這個機會多彌補她們一些。”李寶楨已經收到暗示了,這是讓他明天孩子孩子到兒童大公園去,和這位花店老板見上一面。
“那麽,再見。”白冬說的再見,是真的還要再見一面。
“謝謝您了,再見。”感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位有些本事的專業人士,
李寶楨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變得有些期待明天的見面了,女兒身上發生的怪事太多,他作為父親已經沒法再裝看不見了。 這單生意做成,白冬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後面,低下頭來繼續練字,而收銀台後的黃惠娟變得忙碌起來,因為來買花買盆栽的客人莫名其妙多了起來。
權恩菲和崔瑞娜都是有不少男粉的,但男粉絲對面女偶像的態度相對理智,普遍都是“你有了男人我找新老婆就好了”的想法,不像女粉絲那麽極端,哥哥結婚了一個個跟天塌了一樣尋死覓活的。置於兩人的女粉,開始頂多是為她們不值,但看了報道中對他的描述之後反倒成了嗑嗑黨,盡想著吃糖,吃喜糖。
“白社長今天居然在,可以拍照片嗎?”兩個身穿職業套裝的年輕女性十分主動,走到辦公桌前就向白冬搭訕,還沒獲得同意就已經把手機調成拍照模式擺開架勢了。
“可以。”打開門做生意嘛,客人只是提出一點小小的要求,他能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黃惠娟正在接待其他客人,注意到那邊的情況忍不住暗自啐了一口,這兩個女人一看就是在附近公司上班的文員,連職場穿著都沒換下來。大冬天穿著30D的絲襪,也不怕凍出老寒腿,幸好她只要系上圍裙就算工作服了。
“白社長,您跟權恩菲什麽時候結婚啊,聽說她為了你都選擇隱退了,跟當年的閔仙亦有得一拚。”女人拍完照還不肯走,再邊上嘰嘰喳喳地八卦。
I區也算現象級的組合了,但因為一開始就以限定形式活動,所以肯定比不上開起了第二個女團盛世的奇跡女孩。同樣都是隊長,權恩菲這與閔仙亦也存在差距,但也正因如此她承受的壓力比起後者也要小很多,表示不理解的粉絲反倒是少數。
這年頭粉絲也算看明白了與其讓姐姐們半死不活地吊著,還不如找個老實……殷實的男人嫁了,避免被後輩們拍死在沙灘上的同時,也能收獲個人的幸福。
聽到這個問題,一旁的黃惠娟忍不住也把耳朵豎了起來。
“沒有的事情,我和她只是比較要好的朋友,沒有那種關系。”哪怕這樣說會被人誤會成渣男發言,可白冬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就是說出口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聽過,對了,艾悠也經常吧這句話掛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