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不急,而他確實應該急一急了。”權國家沒有老泰山高屋建瓴的那個境界,但他了解的信息和看待問題的方式也不是普通檢察官能夠相提並論的。
也許下面有不少乾事級別的檢察官們不明白,警視廳的那幫人想要起勢,為什麽非盯著白冬這個外國人不放。事實上不僅警視廳那邊想下狠手,大檢察廳裡一樣有人在意得不行。
警視廳和大檢察廳的權力,按冠冕堂皇的話說是涵國憲法給的,按功利的說法是大統領給的,可往根子上挖其實都是霉國人的走狗,只不過一個是家犬,一個是野犬罷了。
當年西比西比之後,霉國人覺得對涵國的現狀快失去控制了,就扶持了地檢來抗衡警視廳,而這些年地檢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真就把主人的任務完成得很出色……直到出了一個有野心的總長。
檢方的權力被無限制放大。
調查的由頭太好找了,遇上背景硬一點的就拋個小卒子出來實名舉報,背景不硬的隨便一通匿名舉報電話就能讓他們開始行動,很多候選人都是被這樣弄下去的,直接被逼死的都不再少數。
漢城警視廳的那幫人,堅信白冬跟總長是一夥兒的,畢竟不是一夥人不可能豪擲三千萬USD助選,而總長那邊也不希望白冬繼續在漢城招搖,因為白冬不管做什麽,別人都會往他身上套。
“首席,最近那些年輕人們的態度,有些曖昧啊。”就在今年,涵國關閉了社會面的司法考試通道,也就意味著以前那種在家備考五年十年就為當檢察官的情況將不複存在,必須得是司法專業的院校出身才能報考,並且還必須是應屆生,這就導致檢察官的身份一下子比之前更金貴了。
涵國的司法院校懂得都懂,漢城大法學院、高麗大法學院、延世大法學院,頂多在加上個成均館法學院,其他的壓根沒人當回事。而這些大學除了漢城大都是私立的,寒門子弟壓根別想沾邊。
法學院光是學費就比其他學院高百分之八十以上,登陸金一樣要高出不少,普通人家的孩子除非去借高利貸,不然哪裡有錢去那種學校讀法律專業。而能夠靠自己努力考上漢城大學法學專業的,在整個涵國都是千分之一乃至萬分之一的存在。
“見風使舵乃是人之常情,這些小崽子雖然讓人望之生厭,但只要我們佔據了上風,很快就能為我們所用,是以不足為慮。”權鐵雄也是從二十郎當歲過來的,理解年輕人的想法,沒挨過社會毒打的人都是這樣的。
“首席,不是我找借口,咱們這一批的人都上了年紀,許多事情都力不從心了,特別是熬夜這塊跟新人們沒法比,您看……”涵國跟隔壁尼本一樣,是典型的老人治國,在各個領域和機關裡都一樣。沒有個十年資歷上不了位,等到上位了又精力不濟,人家警視廳的大部分都坐辦公室,反倒是他們這些檢察官天生勞碌命。
“韓華的案子上面壓下去了,作為補償咱們南部地檢拿到了幾個晉升的機會,到時候我肯定填自己人的名字,後面的事情會有別人接手,你們就定這兩天。”權鐵雄只是檢事,在他上面還有南部地檢的檢長,但這案子是他主要負責的,老頂不可能插手這些名額,畢竟壞了規矩的人會被排擠,沒有前途可言。
“多謝首席栽培。”這家夥廢話半天,不就是為了這句承諾麽。
“去吧,記得讓小柳和小張去三成洞,我有預感,今晚還有事情要發生。
”權鐵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派的人去襲擊白冬,但他敢肯定對方不會善罷甘休,白冬明天就要回藍鯨城了,這情報並不難查。 白冬此時正在收拾行李,因為不知道要回去多久,他把劉恩智也塞進旅行箱了,弄得葛青青一頭霧水,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把一個布娃娃當個寶貝幹嘛,“你不會收了涵國的娘化風潮影響吧,把這東西帶回去幹嘛?”
“你不懂, 這是重要的家人。”白冬非常鄭重其事地說道。
劉恩智保持不動,心裡卻美滋滋的,將近半年沒見到白冬,她還以為這家夥把自己給忘了呢,只可惜現在不能說話,不然一定要埋怨兩句。
“我懂,我看過《泰迪熊》”葛青青聳聳肩,這次兩人過來沒呆幾天,又沒有親戚朋友要求幫忙代購,自然沒多少東西可帶,30寸的行李箱還有點空呢,一想到這裡她就猛地一拍腦袋,“要不要買點化妝品給咱媽?”
“你覺得涵國的化妝品她會用嗎?”就算沒有毒雨的那檔子事兒,白冬也不覺得自己老媽會用涵國產的東西,她梳妝台上的全是貴婦品牌,什麽黑繃帶和什麽神仙水之類的。
“她用不用是她的事,買不買是咱們的心意。”葛青青的心理年齡小,不意味著她就不懂事,當年還上高中那會兒她就很會來事,不然也不會讓白家的兩口子那麽認可。
“到了機場再說吧,免稅店裡都有。”白冬敷衍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窗戶外面,“我出去一下有點事,你把門窗全都鎖好,無論誰來都不要開門,包括我在內。”
“包括你?”葛青青抓了抓下巴,感覺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包括我,如果是我,肯定會自己開門的。”白冬拍了未婚妻的肩膀一下就穿上外套下樓了,從客廳的窗戶往外看去,就能看到對面那棟四層的小樓頂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沉默,健壯、黑黢黢,披著件不符合季節的皮膚,宛如蝙蝠俠親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