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流沙的減少周圍的光線不斷變暗著,仿佛也被那黑線吸收了一般。
無色壁壘也開始明暗不定,上面的字也開始不斷地顫抖,仿佛要破碎一般。
這是個好兆頭,張啟計再用不了多久沙壁就能被削弱到無法影響他的地步。
到時候他就能一鼓作氣撞破禁忌撒腿就跑,再放出幾個分身混淆視聽,看看誰能攔得住,等突破界限以後馬上去找到【無名舞……鹿靈,咱就馬上去邊界從那裡回去……
就在張啟正為自己的發現竊竊暗喜之時,突然感覺臉頰一涼。
“嗯?”
張啟正用右手一摸發現是一滴溫熱的液體。
一滴,一滴又一滴止不住的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我……”
很多片段斷斷續續得腦海裡一閃而過,宛如陳舊的黑白電視一般。
難以理解的悲傷突然壓在心裡讓他喘不過氣。
“我……我…………”
(我怎麽了,我為什麽要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心臟宛如被鑽入螞蟻一般劇痛無比,那一刻仿佛有很重要的東西已經離自己而去一樣。
無法避免,無法阻止,無法接受。
“已經不會有誰再會丟下我們了。”
(耳邊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低語,隨著聲音的不斷變低張啟正失去了意識。)
……
…………
劇烈的疼痛使張啟正無法繼續停留在虛幻的夢境中,仿佛有一隻大手撕裂了他的意識把他從裡面扔出來一樣。
他睜眼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似乎是在一個結界中躺在冰冷生硬的地上,他抬頭看了一眼,結界周圍的流沙還在不斷流動著。
他有點疑惑,自己不該是已經死了嗎?怎麽到了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
在仔細回想過後,確認了【得古斯拉特】已經死的不能再死後他才放下心來,只要不是那家夥還活著怎麽都行。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祂還活著,這樣他就能讓他生不如死了。
回想著過往的一切他沒有哭,他仿佛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一般,沒有了悲傷,唯一想法就是去替自己和“他們”討個公道。
該留的淚也早就流光了。
看著腦海中殘缺不堪的“勢”,本該十分驚喜的他卻感受不到任何喜悅的情緒,即使那是原本以他的天賦永遠也達不到的頂峰。
因為他已經沒有了可以與他分享喜悅的人了。
張啟正強撐著像是要散架似的身體起身,似乎這結界的主人關押了昏迷的他然後就離開了,也不怕他闖出去。
昏暗的殘破的空間中流動的沙子帶來點點熒光流動,仿佛將要老死的星海皆是死寂之色。
看著面前十分殘破的結界張啟正抬手就想打碎離開,但出乎他意料的事是他的手中只出現了一顆十分薄弱的血球,仿佛一戳就會破掉一樣。
“力量沒有了……”
張啟正喃喃自語得看著自己的手,但無論他怎麽去感知去呼喚,那股被他熟知的力量都沒有出現,出現的只有貧弱到甚至連的E級都沒有達到的能量。
張啟正難以置信的再次用精神力查看自己的腦海,想要確定“勢”存在之時,卻在自己腦海中存放的“勢”的地方看到了其他的東西。
那是一段陌生的記憶,記憶的主角是十分陌生“他”, 周圍也是陌生的事物,
除了陳鹿靈以外都是陌生的一切。 他知道了關於他這幾個月的事情,看到了“他”遊山玩水,看到了“他”吃喝玩樂,那個“他”幾乎除了活著外沒有做什麽有意義的事,就算不說關於能力的問題,“他”連自己內在的傷勢都沒察覺到一點,如果不是傷勢一直在吞噬他的身體,想必他也不會那麽早清醒過來。
身體在求救。
最後的那一戰的傷勢要遠比他想象的嚴重,雖然以前挨打過那麽多次,但顯然這一次已經到極限了。哪怕肉體的傷害可以治愈,但內在的就算是慢慢調理也不知道需要多年才能好。
也許這才是能力無法用出來的原因吧。
“鹿靈也還活著。”
張啟正臉上露出喜色,想想也是,畢竟他都能活下來,那麽有其他人幸存也很正常。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一些什麽,但等到找到陳鹿靈或許就能明白很多事情。
也許第二分隊還有其他的人也活下來。
也許就和他一樣正在藏在世界的其他角落,得快點去找到他們,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多一天便多一份危險。
一時的喜悅讓哪怕還沒有釋懷張啟正都冷靜了許多,他現在還活著,活著比什麽都重要,活著才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
哪怕他之前的力量掉了起碼五段。
只要還活著,力量都是早晚的事。
他需要力量。
他需要去找生死不明的隊友。
他需要回去“問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