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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勳戚》一百六十九 入東閣(2合1)
“我成了大明勳戚 ()”

“大宗伯,此子成長速度,有些出乎意料了。”

聽到皇帝朱祁鎮邀請沈憶宸禦駕隨行,吏部尚書王直朝著身旁的禮部尚書胡濙,開口說了一句。

對於他們這種級別的朝廷部院大臣而言,自然不可能像國子監年輕學子那般一驚一乍的。

提出學術主張沒什麽,這年頭想要開宗立派的多了, 但真正傳播開來讓世人信服的又有幾人?

沈憶宸今日這番言論,別說是讓人信服了,恐怕日後京師年輕文人領袖的頭銜都不保。如此離經叛道挑戰理學,讓自己站在了大明儒學道統的對立面,也不知怎麽想的。

年輕人意氣風發也得有個度,過猶不及!

本來這種“學術圈”的辯經紛爭,王直等文官重臣也沒太當回事。畢竟現在是大明正統朝,而不是明末黨爭時期的群魔亂舞, 各種學派比誰嗓門大來影響朝政。

但是朱祁鎮表現出的態度, 卻讓他們不由重視起來。一旦沈憶宸得到了皇帝的支持,就不再是“學術圈”裡面的小打小鬧了,將真正有影響到朝堂走向的能力。

可能這是事先誰也沒有想到的局面,沈憶宸這個臨時邀請來的國子監講師,步步為營將戴上真正帝王師的桂冠!

“能如何?該做的都做了,此子擋得了一時,擋不住一世。”

胡濙淡淡的回了一句,語氣波瀾不驚。

從會試前拉攏失敗開始,胡濙就已經想方設法,打壓沈憶宸的科舉排名,扶植自己人上位。

結果這小子就跟有天命眷顧一樣,次次關鍵時刻都獲得貴人相助,硬是打破了自己的阻礙,完成了三元及第、六元魁首這般文人至高成就。

如今沈憶宸入仕為官,羽翼已經逐漸豐滿起來, 想要再壓製就沒之前那麽好操作了。

科舉排名可以搞暗箱操作, 官場上的肆意打壓,就得旗幟鮮明的彈劾對立。胡濙為首的文官集團們,還沒有那麽大的魄力公開翻臉為敵。

先不論沈憶宸這個“閹黨”身份,王振能給予他多大的助力。單純一個成國公所代表的勳戚集團,就不是什麽好惹的存在。

至少在土木堡之變前,閹黨、勳戚、文臣三方勢力排位下來,文官集團實力穩居最後,單挑一個都打不過。

“就怕他諂媚聖上,與王振達成同盟,到時候朝中將無人可以抗衡。”

之前胡濙打壓沈憶宸的時候,王直其實並沒有過多介入。

一方面他是吏部天官,除了資歷上比不過胡濙,論權勢地位當為文官二把手。等哪天楊溥退休或者去世了,王直就將成為真正的文官之首,續任內閣首輔都戰不過。

當年王直是禮部侍郎的時候,就當過胡濙的小老弟。如今上位成功,誰還願意久居人下,自然沒必要跟著對方的計劃走。

另外一方面,就是王直沒把沈憶宸給當回事。再怎麽少年英才,官場爬到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位置,沒個十幾二十年不可能。

等到那一天出現,王直墳頭草恐怕都不止三丈高了。

但是今日這一幕,讓王直意識到,自己的眼光確實不如胡濙這個五朝元老。按照沈憶宸這般勢頭髮展下去,恐怕不需要十幾二十年了。

“不管是何原因,此子至少目前還沒有與王振達成同盟。如果此時選擇對他出手,那才會真正把他推到王振那邊去。”

能在官場高層屹立幾十年不倒的,無一不是頂尖老狐狸。

胡濙眼光非常毒辣,王振越是這般大張旗鼓的宣傳沈憶宸,反倒是露出了破綻。

沈憶宸要真是閹黨成員,

王振不但不會宣傳,相反會默不作聲保持距離,先把這小子提拔到高位上再說。畢竟三元及第已經足夠顯眼,還大肆宣傳閹黨身份,那很多官場提拔隱晦手段,就得顧忌影響,不好再明目張膽的操作了。

王振壞歸壞,他絕對不蠢!

“那這般看著他做大,恐會後患無窮。”

對於王直這話,胡濙笑了笑回道:“沒有人可以做到不出失誤,沈憶宸這種年少成名者,就更不可能。”

“另外大塚宰你乃吏部天官,壓製下沈憶宸的晉升速度,很難嗎?”

按大明律例吏部擁有四品以下官員的直接任免權,沈憶宸就算是孫猴子,也逃脫不了吏部考核的五指山。

甚至不用刻意去打壓,只需按部就班放緩一下升遷速度,沈憶宸就得在翰林院牢底坐穿。到時候文官集團選拔的自己人,已經身居高位了,還用怕這個下官嗎?

“大宗伯真乃老成謀國。”

王直由衷敬佩了一句,不愧是自己的老上司,就是胸有成竹。

胡濙聽到後笑了笑不再多言,看見朱祁鎮的禦駕啟動了,就跨步跟了上去。

另外一邊沈憶宸跟隨在朱祁鎮的禦駕旁邊,這種待遇以往只有宦官跟親近重臣才有,如今卻出現在一個身穿青袍的低階小官身上,引得宮衛儀仗們紛紛側目相看。

“沈向北,朕聽你講學著重強調經世致用,抨擊空談義理,覺得有些道理。”

“不過此番言論,好像與你之前在殿試文章中,強調的修身才能取賢治國,有所衝突吧?”

朱祁鎮被強迫聽了這麽多年的經筵日講,早就對那些儒家大道理厭煩了。今天沈憶宸提出來學問要務實、治事、實踐等等觀點,他感到很認同。

但是後來朱祁鎮卻想起,當初沈憶宸在殿試文章裡面,不是瘋狂吹噓只要帝王做好“修身”,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嗎?

如今看來,這不同樣是不切實際的“空談”?

好家夥,好壞都被你一個人說完了,橫豎都是你有理,今天本皇帝倒要看看你怎麽圓場!

聽到朱祁鎮這番話,沈憶宸老臉一紅,內心裡面有著些許尷尬。

他本以為朱祁鎮叫自己禦駕隨行,是真如同莘莘學子那般準備好好請教的,結果沒想到還帶著一層興師問罪的意味。

不過現在沈憶宸好歹也是官場中人,臉皮厚跟睜眼說瞎話,那是為官基本素質之一。

眨眼間,他就臉色恢復如常,義正言辭的說道:“回陛下,修身與經世致用並不衝突,相反兩者有著相輔相成的作用。”

“只是自先宋後,許多宗師大儒們,把修身給拔高到了一個孤立的位置,從而與齊家、治國、平天下理念給割裂了,走上了‘窮理’之途!”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乃古代文人士子追求的至高境界,朱祁鎮還從未聽說過割裂的觀點,這不由讓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於是開口問道:“如何割裂?”

“義理觀念一旦陷入思維僵化,落實在行動上就使修身養性的‘內聖’,與治國平天下的‘外王’,形成了事實上的對立。”

“就好比宋元來儒者卻習成婦女態,甚可羞。無事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即為上品矣。”

內聖外王是儒家思想的核心理念,同樣也是儒家治理天下的終極理想。強調施政者內修仁德,達到聖人的標準,然後施之於外,則為王道之政。

本來這種觀念就有些理想主義,偏偏後世理學家們還不知變通。過分強調修身的作用,從而忽視了家國天下的王道,把理學給整成了“修仙成聖”的玄學。

所以沈憶宸後面那句話,就是在辛辣諷刺這類理學家。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宋元以來的儒者們像婦女一樣,實在是令人羞愧。

平日裡不乾實事空談心性義理,只能在大難臨頭的時候用以死報國的方式解脫,反而還留下了所謂的身後美名,成為了上品之人。

其實不單單宋末如此,明末文人很多同樣如此。

“無事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

朱祁鎮回味著沈憶宸這句話,仿佛栩栩如生的概括了宋末崖山亡國的歷史。

與其等亡國臨危一死報君王,不如平日裡就關注國事、針砭時弊,以天下萬民為己任,又何需淪落此等境地?

“沈憶宸,你還真敢說啊。”

朱祁鎮說這句話的時候,就連“向北”字都不用了,而是直呼其名,語氣仿佛帶著一種警告的意味。

說實話,如果眼前的皇帝不是朱祁鎮,換做是萬歷皇帝朱翊鈞,沈憶宸是絕對不敢說這番話的。

後世的狂生李贄,就在挑戰禮法的道路上,給出了一個鮮活的案例。最終被萬歷皇帝以“敢倡亂道,惑世誣民”的罪名,給逮捕下獄,從而自刎殉道。

但是明英宗朱祁鎮不同,少年經筵日講的經歷,給他留下極深的陰影,導致他對於儒家理學並無多少好感。

另外廟號“英”字,代表著德性聰明,天資英武的意思。

雖然廟號這東西都是吹的,不像諡號那樣還有貶義。但在某種意義上,也會蘊含君主本身的性格特征,英武就代表他喜好武事。

既對儒家理學沒好感,又喜好武事。幾乎注定了明英宗朱祁鎮對沈憶宸學術言論,不會有太大的反感情緒,更談不上什麽因言問罪。

這樣就是為什麽,沈憶宸敢在皇帝面前肆意批判理學的原因。

沈憶宸明白朱祁鎮的警告,某種意義上更像是一種試探,於是他大義稟然的回道:“臣深受皇恩,當放棄個人榮辱私利,為家國天下仗義執言!”

聽到沈憶宸這番話,朱祁鎮有些觸動了,確實沒有把自身安危置之度外的決絕,誰敢在皇帝面前如此直言?

“沈愛卿忠君愛國的赤子之心,朕感受到了。不過汝之觀念過於激進,還是得沉穩謹慎些為好。”

朱祁鎮雖然認為沈憶宸說的有道理,但是他的這番言語,實在有些驚世駭俗,哪怕身為皇帝都不敢認同宣揚,否則定會動搖國本。

於是只能鼓勵稱讚他的心意,卻無法讚揚他的觀念學說。

“臣明白。”

對於朱祁鎮的表現,沈憶宸沒有任何灰心情緒,相反得到的成果已經超乎意料。

自己的這番言語對於現在的大明朝而言,就是妥妥的異端邪說,幾乎沒人能接受得了。

別說皇帝還鼓勵了一句,只要朱祁鎮沒有表現出厭惡訓斥,對於沈憶宸而言都是一種勝利!

想要改變這個世界的思維,非一朝一夕之功就能辦成,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至少讓朱祁鎮看到了另外一條截然不同的思想理念。

同時也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有了日後生根發芽的希望!

“沈愛卿,今日講學甚是精彩,不知可想要什麽獎勵?”

身為君王,誇讚不能隻存在於口頭上,必須得拿出一些實際好處給臣子,這樣才能讓對方更好的效忠,此乃禦下之道。

聽到“獎勵”二字,王振就特別靠近了一些,想聽聽沈憶宸會給出怎樣的回答。

只有明白對方的欲望,才能更好的去掌控。

“此乃臣本分之事,不敢邀功。”

沈憶宸毫不猶豫的回答,讓王振都忍不住暗暗點了點頭。

一般人年輕人面對皇帝獎賞,要麽就興奮過頭忘乎所以,直接就說出心中想要的東西。

要麽猶豫一番,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獎勵的誘惑。

最強者也會在內心裡面掙扎一番,才扛住誘惑出言婉拒,表明自己不是為了功利。

像沈憶宸這般不帶一絲猶豫的,簡直絕無僅有,此等心性定力常人所不能及。

“沈愛卿謙虛了,既然你不敢邀功,那朕就作主官升一階,任六品翰林侍講如何?”

升官?

沈憶宸內心忍不住悸動起來,他真沒想到朱祁鎮的嘉獎如此豐厚,是給自己升官!

別看僅僅是升了一階,放在普通的翰林身上,需要用三年時間才能向前跨出這一步。而自己不過才入仕十幾天,就能得到如此破格提拔,簡直就跟坐火箭沒什麽區別。

沈憶宸不知道明朝最快的升官記錄是多少,但自己這種速度,就算沒開創歷史,也接近歷史了。

看著沈憶宸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王振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所謂的謙讓拒絕,無非就是給出的價碼不夠罷了。

為官者不求財,那自然就是求權,這小子有弱點就好辦。

就在王振認為沈憶宸必然會答應謝恩的時候,卻沒想到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臣深感陛下恩德,但臣才入仕十幾日,就冒然升遷,恐會有損聖上清譽。”

“所以微臣鬥膽,還請陛下換一種賞賜方式!”

雖然升官誘惑極大,但這十幾日修書的沉心靜氣,讓沈憶宸的心境穩固了許多。

自己三元及第入仕翰林,獲得皇帝器重禦賜金花帶,就已經行高於人,獲得了太多關注。

如今又在國子監開宗立派,不出意外這上千名國子監學子,很快就會把自己的學術主張給傳播出去,到時候恐怕又是一番軒然大波。

如果再加上十幾日就仕途升官,沈憶宸簡直不敢想象,自己會成為多少人眼中的“公敵”。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到時候就算自己再怎麽強悍,也無法面對群起而攻之的場面,皇帝也不可能永遠的成為靠山。

很多東西都過猶不及,適當的退一步,前景更為海闊天空。

“沈愛卿可給朕出了個難題,都不知該如何嘉獎了。”

朱祁鎮實在有些意外,沈憶宸不要財,現在連官都不要,世上真有此種淡泊名利之人?“

“那臣就再鬥膽一回,懇請陛下敕命臣之生母!”

沈憶宸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把嘉獎換做成對母親沈氏的加封!

此言一出,王振聽到後都差點沒忍住叫聲好。

這小子真是老成謀國,放棄自己的升官嘉獎,避免成為眾矢之的。請封生母,相當於在世人面前彰顯了孝道,更是堵住了悠悠眾口。

此等計謀、反應真是太強了,自己眼光果然沒錯!

與王振的陰謀論想法不同,明英宗朱祁鎮畢竟年輕,沒那麽陰暗。而且當朝孫太后也是生母,他比別的皇帝更能理解母子之間的親情。

所以對於沈憶宸的孝道之心,朱祁鎮可謂感同身受。

於是他點了點頭,情深意重的說道:“沈愛卿的慈烏反哺之心,朕頗為感動,中書舍人何在?”

隨著話音落下,禦駕也停了下來,一名身穿綠袍的官員急匆匆跪在皇帝面前。

“製詔,朕深感沈愛卿之孝義,特封其母為五品誥命夫人,並賜白銀五十兩以示嘉獎。”

“另沈愛卿學識淵博,當委以重任,特賜入東閣學習!”

《明史》記載:“及從五品以上官升以誥,正六品以下受之敕命。有婦人受官、爵、封,以其夫、子官準佐授之。”

也就是說從五品及以下官員,妻母受封,是不能稱之為誥命夫人的,只能是敕命夫人,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而朱祁鎮卻特封為沈氏為五品誥命夫人,屬於高封,更顯其皇恩浩蕩。

但真正讓在場官員重臣們感到震驚的,是後面那句入東閣學習。

要知道明朝華蓋殿、謹身殿、文華殿、武英殿,以及文淵閣、東閣這四殿二閣地位特殊,一旦入內加封大學士銜,就意味著你步入到殿閣大臣的行列。

同樣加封殿閣學士頭銜,也是入內閣的必經之路!

雖然沈憶宸只是入東閣學習,但這種學習可不是進去讀書,而是幫皇帝處理政務。

如果說之前升官一階就已經夠離譜了,那麽現在沈憶宸入東閣學習,更是誇張到無以複加,日後鐵定要成為殿閣大臣了。

此子謙讓升官賞賜請封其母,退了一步卻得到皇帝的額外感動,踏上了青雲梯。

這到底是機緣巧合,還是早有謀劃。如果是後者的話,眾官員心中都感到了一股涼意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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