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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勳戚》九十五 戚家軍兵源
“這樣看來,沈案首是知道葉某人的身份了?”

 “略有耳聞。”

 “那沈案首是否還知道,我們正在被官府通緝?”

 “自然是知道。”

 葉宗留在正統九年七月才開始正式起義,不過在這之前,就已經與官兵發生多次小規模的戰鬥,早就屬於通緝人士了。

 “好,那看來是我葉某人想錯了,有膽識!”

 看著誤會解開,旁邊的蒼火頭應聲說道:“葉老大,我就說以沈案首昨晚的舉動,怎麽可能是怕事之人?”

 “沒錯,能行仗義之舉的人,絕不是普通懦弱書生。”

 旁邊壯漢紛紛應和,昨晚沈憶宸幫助流民孩童的舉動,在他們心中贏得了很高的好感。

 要知道沈憶宸屬於士大夫階層,而流民屬於最底層的人士,以往那些權貴們都不會正眼看待他們,甚至就連靠近都滿臉嫌棄鄙夷。

 唯獨沈憶宸無視高低貴賤之分,願意出手相助,這種行為在底層礦工心中,稱得上深受感動。

 只是這群人說出昨晚的事情,卻讓沈憶宸感到有些疑惑,這麽看來他們出現並不是偶然,早就已經策劃好的?

 任憑沈憶宸絞盡腦汁也想不通,遠在浙江的礦工,為何會關注自己。

 “葉首領,鄙人心中有一疑問,還望能尋求解答。”

 疑惑太深,沈憶宸實在按捺不住,準備向對方開口詢問。

 “沈案首想要得知的,是我們為何會出手相助吧?”

 “確實如此。”

 “不知沈案首是否還記得應天府尹幕僚卞和。”

 卞和?

 聽到這個名字,又讓沈憶宸感到無比意外,一個應天府尹李敏的幕僚,為何又跟浙江礦工產生了聯系?

 不過他突然想起當初小院慶功喜宴上,卞和講過一番莫名其妙的言語。說他所犯之事,至少得沈憶宸襲爵達到成國公這種級別,才能幫得上忙。

 當時沈憶宸都認為卞和是喝多了說胡話,現在回想起來,恐怕不是什麽胡話,他就是“反賊”!

 “卞先生與你們有關系?”

 “沒錯,卞先生與我是慶元同鄉,自幼相識。後來因礦山之事被官府通緝,於是改頭換面前往應天府當了幕僚,想要尋找一條和解出路。”

 “所以卞先生選中了我?”

 “不是選中了沈案首,而是沈案首乃眾多人選之一。”

 葉宗留說完這句話後,目光看了一眼遠方,轉而說道:“沈案首,此事待我與你細說,不過現在我們得趕緊打掃離開。這裡離鎮江府並不遠,血水順流而下的話很容易被人發現。”

 運河可不比長江遼闊,十幾個人的屍首不處理的話,將很快就被來往船隻發現。到時候無論是何原因,這十幾條人命沈憶宸都脫不了乾系。

 所以在被人發現之前,就得把這些快船跟屍首給處理掉,否則引來了官兵再想脫身,難度將會倍增。

 “好,那就勞煩葉首領了。”

 “客氣,另外沈案首身為文人,實屬讓葉某人刮目相看。”

 葉宗留稱讚了一句,他從沈憶宸那慘白臉色以及微微發抖的手臂,能感受出對方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血腥場面。

 不過哪怕如此,沈憶宸從頭到尾都鎮定異常,思維條理清晰。而且在自己說出要處理屍首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要是遇到一些迂腐文人,恐怕還想著去報官處理撇清關系,絲毫沒有乾大事的野心與膽量。

 沈憶宸這十幾歲還未弱冠的年齡,能做到這一步,頗有種人中豪傑的味道。難怪會成為小三元案首,被卞師爺所看重,果真與眾不同。

 對於葉宗留的稱讚,沈憶宸只是笑了笑沒回話,內心裡面卻生出種哭笑不得的無奈。

 自己一個大明勳戚之後,小三元案首,士大夫文人,理論上應該是官府的“鐵杆派”。

 現在卻莫名跟“反賊”成了一條船上的人,還在毀屍滅跡這件事情上達成了共識。甚至對方頗為欣賞,這都是些什麽離奇故事啊。

 葉宗留這群人的辦事效率很高,短短時間內就把“案發”現場給處理乾淨。京口幫的屍首都被打撈上來放置在快船上,然後分出了幾個人把快船駛向了偏僻的河灣。

 至於後續動作是一把火燒了,還是別的什麽方式,沈憶宸就猜測不到了,畢竟他不是專業乾這行的。

 不過葉宗留這群礦工的配合跟紀律,同樣讓沈憶宸有些刮目相看。

 別的不說,單單處理過程中展現出來的執行力,甚至沈憶宸感覺應天府某些衛所的兵役,都不如他們,完全不符合農民軍“烏合之眾”的刻板印象。

 這時沈憶宸突然想起來,明朝後期那支橫掃倭寇,百戰百勝的戚家軍,就是從義烏、處州、台州等地招募礦工為骨乾組建而成的。

 其中處州,就是葉宗留的家鄉!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群礦工就是大名鼎鼎戚家軍的前身,也稱得上是明朝最好的兵源之一。

 事情處理完畢之後,雀船繼續揚帆起航,葉宗留幾人依然留在了雀船上,開始與沈憶宸訴說起關於卞和的事情。

 卞和同樣來自於處州的礦工家庭,從小就天資聰慧讀書很厲害,於是村子裡面就合力供他上學,想要培養出一個文人士子。

 卞和也不負眾望,二十六歲這年成功考取了舉人頭銜,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不說能成為多大的官,至少回饋同村造福一方沒問題。

 只是這一切都被正統朝初年的礦稅給打斷了,原本就負擔極重的礦工階層,又一次面臨了層層加碼的重稅。並且朝廷還大力打擊私礦,額外收入被阻絕,這下連最後一條活路都沒了。

 礦工們本身就是身強力壯之輩,而且初具軍事化組織的雛形。加上浙江、福建宗族械鬥極其頻繁,造就了當地人的彪悍血性,於是各種小規模的反抗暴動不斷。

 後世戚大帥選擇處州礦工為兵源,也正是看中了他們都這些特點。

 面對這種局面,卞和開始還有著文人情節,期盼與官府談判降低礦稅,給百姓們一條活路。

 這種天真想法的結果很明顯,官府壓根不吃這一套,甚至在談判過程中趁機大肆追捕,把領頭的礦工都列為通緝對象,就連卞和這個舉人也不例外。

 見到談判無門,葉宗留就乾脆不談了,派人到各地收購鐵具用來“鑄冶兵甲”,然後佔山為王武力對抗官府。

 這就是為什麽,他們會混在流民中出現在鎮江府的原因。

 而卞和畢竟是讀過書的,知道大明王朝的厲害,佔山為王這條路走不通,最終必然會被圍剿失敗。

 到時這些兒時夥伴,礦工鄉親,通通都得以反賊名義被殺。

 想要改變這種結局,卞和選擇了一條跟葉宗留完全不同的路。想通過幕僚師爺的方式,去結識高官權貴,從決策權切入為宗族鄉親們找尋一條活路。

 就這樣,一對兒時的礦工夥伴,為了生存在兩條不同道路上努力著。

 沒有歷史的上帝視角,他們也不知道最終誰的選擇是對的,誰又是錯的。

 但與其等死,至少這群礦工為了活下去,選擇了抗爭!

 坐在船頭,沈憶宸靜靜聽著葉宗留的訴說,曾經歷史書上的短短隻言片語。放在這一刻,卻成為了每個人的生存寫照,感受截然不同。

 沈憶宸沒有評論卞和與葉宗留誰的選擇對錯,因為他很清楚,這兩個人的路都走不通。

 銀礦稅收加重,不僅僅是官府的剝削貪婪,而是到了明朝的中後期,白銀作為基準貨幣,本身產量就嚴重不足,通俗點說就是不夠用了。

 後世很多人因為疫情緣故,知道了醜國開核動力印鈔機瘋狂印鈔,造成了很多國家的通貨膨脹,物價開始飛漲。

 不過通貨膨脹還有個經濟反義名詞,危害同樣不小,那就是通貨緊縮。

 所謂通貨緊縮,就是市場上流通的貨幣量,少於商品流通所需求的貨幣量,從而引起貨幣升值,物價普遍持續下跌的狀況。

 可能很多人覺得,物價下跌是好事啊,這樣買東西更便宜,老百姓不應該生活的更好嗎?

 但事實上一旦貨幣升值、物價下跌超過一個程度後, 就會出現商品過於廉價,賣東西不掙錢的狀況發生。

 既然不掙錢了,那麽我還累死累活生產個屁,乾脆不賣了。這一步出現之後,沒人生產就會產生失業率暴增,社會財富整體縮水。

 如果沒有辦法解決通貨緊縮,就將進入到惡性循環之中,最終結果自然是經濟崩潰。

 所以現代經濟學是一門邏輯很嚴謹的學科,並不是普通人所理解的物價貴點或者便宜點那麽簡單。

 後現代社會貨幣不足了,還能印鈔機加班加點的印錢。放在明朝這種封建社會,紙質貨幣沒有足夠的中央政府信用背書,只會成為一張廢紙。

 哪怕有銀票這種東西,也是建立在貴金屬儲備的基礎上,與後世的發行紙質貨幣有本質上的不同。

 對於大明朝而言,白銀不足了就只能從礦工身上想方設法剝削,貨幣缺口根本矛盾不解決,葉宗留跟卞和的道路都走不通,對於礦工而言就是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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