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李牧很清楚,能夠驅使銅松為他所用的最好辦法,就是足夠的利益,談什麽其他的東西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跟銅松並沒有什麽交情,兩人之間的關系十分簡單。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就不相信銅松會不動心,當然也是因為李牧看出了銅松的貪婪和他心中所想。
讓裘勝收銅松為弟子,李牧並沒有什麽把握。
但這無疑是一個香甜可口的餌,他就不信銅松能夠不上鉤。
李牧放下魚餌之後,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銅松,表現的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做什麽都心甘情願。
在武國,十四五歲就可以成親。
李牧年紀雖小,但也算是地位超凡,在銅松眼裡,覺得李牧想要送給趙柔三生花,也並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
銅松的右手不自覺的攥了攥,生怕袖口裡面的金票掉出來,又看著李牧點了點頭說道:“好,既然李師叔有所求。”
“弟子一定盡力幫您。”
李牧聽到這裡悄悄送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說道:“子時,避開其他人,到後山的仙女湖。”
“我給你一件寶貝,只要你送給裘勝,他一定會收你為徒的。”
銅松鄭重的點了點頭,心中狂跳。
他覺得這是他的機緣,或許自此之後,就能一步登天,不過同時也告誡自己,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情。
李牧跟銅松談完話之後,跟無垢宗的弟子們分別,走出了百余步之後,趙柔才好奇的說道:“李牧你跟無垢宗的人關系還不錯嗎?”
“我去一趟武皇城,什麽人都沒有認識。”
李牧臉上露出一些笑意說道:“都是不打不相識,你在天陽閣的朋友沒有過來嗎?”
趙柔搖了搖頭語氣有些低落的說道:“沒有,她讓人給我帶了封信,說是她父親不讓她出門,在家裡修煉。”
李牧聽著趙柔的話,心裡很清楚她的朋友可不是什麽修煉,應該是眼下局勢不清,在宗門總歸是安全一些。
免得出現意外,成為把柄!
李牧在試劍台陪著趙柔,白露她們看了半個多時辰,發現至多只是一些化勁初期武者的比鬥罷了,在他的眼裡看著錯漏百出。
許多人都朝著他們看過來。
卻沒有想象中故意上來挑釁的人,倒是讓李牧不知道為什麽還有些失望,他看著白露還有幾個婢女她們興致勃勃。
跟趙柔說了一聲,就朝著紫霄殿走去,見一下韓師兄和師父。
趙柔也沒有挽留什麽,拉著白露朝著試劍台又離得近了一點,只不過李牧離開之後,她才不舍的看了一眼。
李牧到渾然未覺,看著眼前的紫霄殿,同樣有些陌生。
不過門前的弟子卻是上前迎接:“師叔。”
李牧微微點頭說道:“韓師兄可在裡面?”
弟子當即恭聲說道:“韓長老正在裡面會客,師叔請隨弟子這邊來。”
李牧笑著道了聲謝,就跟隨著眼前的人朝著紫霄殿走去,一路上看著,也能看出來一些歷史的痕跡。
幾百年的基業,這些沉澱是一些新生門派學也學不來的東西。
李牧跟隨弟子過去,卻正好看到韓飛師兄跟一個女子說說笑笑的走了出來,韓飛眼睛一亮笑著介紹道:“雨初,這個就是我跟你說的小師弟。”
“我跟他一比,那可就算是庸才了。”
韓飛說著話,伸手示意李牧過來說道:“小師弟,快點過來,見一下你安師姐,她可是春風派的先天宗師。”
“日後如果去春風派的地盤,
提你安師姐的名字就夠了。”李牧因為被趙柔收為徒弟,所以這輩分就定在這裡,況且他十余歲的年紀,化勁武者的修為。
一般的先天宗師,也不會覺得被他稱呼為師兄師姐會降低身份。
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李牧晉升先天,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安雨初同樣是表現出善意說道:“李師弟果真是人中龍鳳。”
“如此年紀就有這般修為,實在是讓我等汗顏。”
李牧走上前去恭敬的喊道:“李牧,見過安師姐。”
先天之後,壽限提高,這安師姐看著要比左丘師姐好像還更年輕一些,看韓飛師兄的樣子,應該跟她很熟悉。
只不過眼下安雨初要離開了,三人站著說了幾句話。
李牧跟韓飛送安雨初走了出去,直到安雨初離開之後,韓飛才歎了口氣說道:“唉,總算是走了。”
“小師弟,身體好些了嗎?”
韓飛感歎了一句之後,就關心起來李牧。
李牧伸手拍了拍胸口說道:“沒有什麽大礙,只是近期內不能頻繁的使用內力,還有想要領悟意境恐怕非一日之功了。”
李牧跟韓飛朝著殿內走去。
韓飛開解著他說道:“放心吧,這一次沒有那麽多人是衝著你來的,到時候你出一下面,完成拜師儀式。”
“後面就是邱文軒的晉升儀式,試劍大會你只需要觀禮即可。”
“各大門派其實已經表現出來的親疏遠近,就看各派的重視程度就能看的出來,無垢宗甚至只派了一個剛剛晉升的先天長老,帶著十幾名弟子。”
“若非是有先天晉升儀式,怕是會讓化勁武者前來。”
李牧知道這一次無垢宗在武皇城吃了大虧,而且他們地勢非比尋常,沒有人會浪費財力軍力去打下一處大戈壁。
他現在只希望銅松能夠給他帶來一點驚喜。
畢竟他無論如何,代表的也是藏劍山莊的臉面,到時候真的被人逼得下不來台,總不能讓韓飛師兄出手吧?
那可真的是以大欺小,這種場合上太過丟人。
李牧跟韓飛再大殿內交談了一會,來了不下於三波客人,只不過並不是春風派水月庵之流,而是江湖上的一些小門派。
關系稍近一些的都是宗門宗主親自前來,稍遠一些的就是派長老前來,這種門派至多也就兩位先天宗師,長老都是化勁武者。
但無論如何說都是登門的客,韓飛接待倒是給了他們十足的面子。
李牧則是實在無法承受被這些人恭維的話,尋了個借口便趁機離開了,路過看到趙柔,白露她們不在原地。
就徑直回到了小院,開始入定修煉起來。
煉氣三層到煉氣四層,只需要不停的吸收靈氣罷了,他今天去找韓飛本來是想要趁機問問藏劍山莊有沒有水靈石。
不過沒有什麽機會說出口。
與此同時,無垢宗前來觀禮弟子所住的院落之中,銅松跟一個年紀和他相仿之人坐在房間裡面。
銅松將門窗緊閉之後,才開口說道:“哥,今天我見到了李牧。”
銅柏坐在銅松對面,有些詫異的說道:“可是長青劍仙新收的第九弟子?”
銅松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就是他,本來我是想借著他跟裘師叔攀上一些關系,但是沒想到他卻找我要沉土。”
“說是為了種植三生花送給長青劍仙的孫女。”
“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盤,萬一出了什麽事情,長老他們是不會太過在意的。”
銅柏眯了眯眼睛,他比銅松大了不過幾天罷了,兩人自幼父母雙亡,一路走來坎坷無數,能夠信任的也只有彼此。
他手指在腿上輕敲說道:“宗門早就下發過禁令,不允許任何人私下出售沉土,一旦被抓,那就是重罪。”
“你現在跟我說,是不是收了他什麽好處?”
銅柏說完話,目光灼灼的盯著銅松。
銅松點了點頭,從懷裡取出一千兩金票說道:“這只是定金,他還說今天晚上要跟我在仙女湖會面。”
“會給我一件寶貝,說是只要送給裘師叔。”
“裘師叔就會收我為徒!”
“我想著如果他沒有騙我的話,即便裘師叔不收我為徒,那也是一個大功勞,日後我們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銅松把心裡的想法如實的說了出來。
銅柏略微的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但是以他這種身份地位的人,跟你索要東西,那肯定是因為不想驚動太多人。”
“否則他找長青劍仙或者他的那幾個先天師兄跟宗門交涉,肯定是能夠得到一些的。”
“看來,種植三生花倒也算可信。”
“除此之外,沉土好像也沒有什麽別的用處了。”
銅松自己知道腦子一向沒有哥哥好似,不過他卻是鬼斧神差的說了一句:“哥,沉土不是還能讓我們修煉功法嗎?”
銅柏沒好氣的說道:“人家可是長青劍仙的親傳弟子,不修煉赫赫有名的庚金劍訣,來轉投我們無垢宗門下?”
“而且他之前的戰鬥,都是知道他已經達到了化勁,修煉的就是庚金劍決。”
“難不成還能廢了武功重練?”
銅松聽到這裡,撓了一下腦袋也是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哥,那按照你這樣說,李牧應該沒有騙我。”
“這交易我們可是穩賺不賠。”
“我打聽了仙女湖的位置,就在我們之前看過的劍碑的那座山後面,平日裡是沒有什麽人的。”
“只要我原因配合,那他應該也不會在他們藏劍山莊這種大喜的日子裡,對我下毒手吧?”
銅松言語之中有些興奮。
銅柏點頭說道:“應該不至於,不過今天夜裡你獨自前去,我幫你殿後,一旦發現任何異常,保命要緊。”
“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而且要在這裡留下信件。”
“如果我們天亮之前還沒回來,那明天其他師兄弟回來,肯定能夠看到,也能給我們報仇。”
銅松忙不迭的點了點頭,跑到旁邊把紙筆拿了過來說道:“哥,怎麽寫呢?”
銅柏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我們活著,什麽事都沒有,如果出事了,那就把事情寫大一些。”
“他不是要沉土嗎?”
“就寫他圖謀《無垢真功》,給我們下毒,索要功法秘籍,並且早就給裘勝師叔下毒,阻礙他突破先天境界!”
銅松的表情有些發懵,看著銅柏說道:“哥,這關裘師叔什麽事情?”
銅柏奮筆疾書,沒有抬頭說道:“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我們兩個就是小武者,裘師叔卻是先天種子。”
“雜書上說很多先天種子突破先天的時候,沒有成功就會反噬。”
“關乎到大人物,總歸是能給他找點麻煩的,就當是報復,至於宗門怎麽查,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畢竟,我們死了,只會有賠償,卻不會有人賠命!”
銅柏話說到最後,言語之中都是一種不服的氣憤,想要突破修為境界,提高地位,只可惜他就是一個普通武者罷了。
書信寫完,他小心的疊好。
裝入信封之中,藏進了懷裡,兄弟二人就默默的在房間裡坐著,直到子時,銅柏放下書信,兩人才一前一後的翻了出去。
一路朝著仙女湖趕去,雖是子時, 但宗門之中依舊有人走動。
兩人倒也不顯得突兀,只要不擅闖禁地,是不會有人製止他們的,如今各地外派的弟子都已經趕回。
藏劍山莊人手充足,化勁武者足夠鎮壓一些膽大包天之人了。
劍碑。
仙女湖。
銅松一路上都在觀察著身後,直到進入山林中,他才松了一口氣,將臉上的面罩取下,按照之前打聽的路線,朝著仙女湖走去。
銅柏並沒有著急,而是將自身隱匿在進入後山的必經之路。
李牧在房間裡,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也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如今的他輕功遠在趙柔之上。
趙柔是無法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
李牧身形化為幻影,一路上朝著仙女湖奔襲而去,他摸著懷裡的一小塊墨壤,希望能換取突破瓶頸的功法。
只是這等隱秘之事,銅松萬一說了出去,對於他可是會惹來許多麻煩。
到時候恩威並施,或許還能在無垢宗埋下一個眼線。
李牧一路奔襲,陡然間眼神一凜,身體停滯了那麽一刹,雙眸死死的盯著一個地方,然後又瞬間消失。
幾個呼吸之後,李牧消失不見。
銅柏才悄悄的拍了拍胸口,喃喃的說道:“好高明的身法,好敏銳的觀察力,藏在落葉裡面,施展龜息術,還差點被他發現。”
沙沙。
沙沙。
靴子踩在落葉上的聲音從銅柏的背後傳來,李牧絲毫沒有隱藏的想法,一個手刀砍在他的脖頸之上說道:“看來那大傻個,也不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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