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搶,好好排隊。”
李漢升一把把一個仗著個子矮鑽進最前面的小孩子拎到一邊,然後繼續熟練的挖起一把稻米倒進面前乾瘦男子手裡。
乾瘦男子不等轉身,就將沒洗淨的稻米往嘴裡塞。
周邊人蠢蠢欲動,但李漢升膀背龐大,氣勢也沉,一個人就好像一座山一樣壓的這麽多人不敢亂動。
“你的魅力+0.001”
“好了,下一個,願聖光庇佑你,信仰聖光吧,能吃飽肚子。”
“是是是,我願意信仰聖光!”
“你的魅力+0.001”
李漢升念經一樣發著糧食,念著信仰聖光吧,不一會功夫就將一袋子稻米發完了。
眼見沒了米,整個人群都騷亂起來。
李漢升冷哼一聲,眼神橫掃過去,凡是被他眼神掃過的人,都不敢亂動。
人群又不亂了。
老頭看得直歎氣,小聲念叨道:“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讓這些窮人吃飽飯,不會餓死呢?”
他走了很多城市,嘗試了很多方法,得罪了很多貴族,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為穩妥的方法了。
他的同行者們已經想出了方法,也在醞釀中了,不過他總覺得那種方法太極端了,而且血腥太重,所以他還是要自己尋找。
“老師!”老頭正想走,其他商隊的少爺們倒是來了,一個個騎著高頭大馬,仆從也都穿著得體的麻衣,馬背上托著一袋袋糧食。
和周邊人一比,鮮明極了。
老頭擺手,“你們繼續傳教,我先回去了。”
“好的老師!”
於是這群富家公子們繼續傳教,李漢升跟著老頭回去了。
...
“最近外面的野蠻人越來越多了,本來商路就很難走了,現在幾乎走不通了,咱們得想個法子。”馮洛卡城的商會領袖,艾伯特家族的族長丹尼爾最近稍微有些著急。
馮洛卡城原本就不是個農業大城,作為一個邊陲城市,能支撐的起他們的花銷,就只能是跑商。
原本的商路雖然危險,但是有前面十幾年攢下的地圖在,商隊們也能規避掉大多數危險,總的來說日子還算過得去。
但自從約翰子爵上台後,無腦抽稅,將稅直接攤到了不知道多少年後。
哪怕是他們積攢了這麽多年的財富,都有些撐不住。
“不如我們雇傭冒險者,把約翰...”一名商人做出了一個劃脖子的動作。
“約翰是上位大武師,距離武靈只有一步,他可不是魔武學校的肄業生!”
約翰的天賦足以通過魔武學校的考核,他只是太貪婪了,妄圖在考核中殺害校友,還被發現了,所以被開除。
“城內那個聖光教廷...怎麽樣?那個叫蓋博特的主教?”
“他好像也是一個上位的大武師,如果讓他去殺死約翰呢?”
“那誰出代價呢?能讓一名大武師和另一名大武師搏命的代價。”
一群商人議論紛紛,都不願意做出頭鳥。
最終會議還是不歡而散。
安其羅在會議解散之後心情暗淡的離開庭院,他家商會的情況已經非常不妙了,雖說糧食供應還非常充足。
但是因為商路被約翰控制,外面又非常危險,長久不出城,坐吃山空,也會讓人心逐漸喪失。
感覺自己的家族一步步走向衰敗可不是一種好的體驗。
“都怪這些該死的野蠻人....”
安其羅狠狠的咒罵了一句,
正巧遇上了其他出來的商會子弟,一名高挑棕發女子招呼道:“一起去喝一杯嗎,安其羅?” “走走走。”
一行人烏泱泱的去往了酒館。
酒館中,李漢升皺著眉頭感知著四方,他被跟蹤了。
這裡是馮洛卡城碩果僅存的幾家酒館,野蠻人的肆虐造成了全城性的大歇業,所有店鋪都開始缺少貨物。
這家店鋪的酒都是自己釀的,老板在城外不遠處有自己的酒莊,所以還有不少存貨。
即便是全城歇業,酒鬼們也不會歇業,酒館依舊熱鬧。
熱辣的女郎繞著鋼管跳舞,瘋狂的酒客們揮灑著金幣。
李漢升和身邊一個冒險者聊著天,了解著最近防線方面的變化。
“日落要塞?日落要塞那邊沒有什麽事情,主要問題出在哪裡呢,出在了咱們的隔壁鄰居,卡布羅格公國,這個公國的大公戰死了,他的兒子才一個武師,怎麽可能領導的了軍隊。
所以他們的防線就被野蠻人擊穿了。”
“不過不用擔心,用不了多久,中間的幾個大國應該就會發出召集令,召集各地領主聯合起來把野蠻人趕出去。”
“這次流竄進來的野蠻人也不算多,咱們待在城市裡面算是安全,我認識的一個雇主,他住在了那可不羅嘉村,在馮洛卡城西北邊上原本屬於柯西男爵的領地,後來約翰子爵嫌棄山地太多,沒要。
他就成了那可不羅嘉村最大的地主, 好不容易把村子裡面的地全買下來了,沒過上兩天好日子。
野蠻人前幾天剛衝進去,把這個村子屠了個乾淨。”
“那場面...唉,想了都失眠。”
“不過幸好他提前交付了一些定金,沒有讓我白跑一趟。”
李漢升深以為然的點頭,然後和這位並不認識的朋友碰杯,喝酒。
跟蹤他的人不止一個,李漢升頻繁的換位置,打聽冒險者口中的消息。
就當他感覺差不多可以離開的時候,門被推開,一群人橫衝直撞的衝進來。
“丹迪!包場!”一名商隊子弟拿出一袋金幣放在桌子上。
站在酒吧四周的高壯男子們開始客氣的清客,讓酒客們趕緊把自己手頭最後一杯酒喝掉,然後離開。
李漢升的身材太顯眼了,商會的成員們一眼就看到了他。
“嘿!李!你也在這裡!”
李漢升無奈的點點頭,看樣子今晚上是走不掉了。
半夜,一行人大醉伶仃的從酒館中走出,李漢升踉踉蹌蹌的走了一段距離,一邊扛著兩個爛醉的成員向著商會的總駐地走去。
跟蹤者似乎並沒有對他下手的意向,哪怕李漢升醉成這樣。
到了總駐地之內,監視的感覺消失,李漢升的身體挺直,腳步沉穩起來,他轉頭望了望門外。
夜色漆黑一片。
是誰在跟蹤他?手段還挺高明。
約翰子爵沒有什麽理由針對自己,商會這邊也沒有,教廷這邊是自己人,難道是賴特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