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祭奠完了,蔣子傑想說說京都之事,卻被吳叔和葉遲一左一右拉著去廂房守夜。
蔣子傑還要反對,卻被劉大夫一巴掌拍在腦袋上。
“你是路上凍傻了嗎?方姑娘還在屋裡呢!”
蔣子傑這才反應過來,嘿嘿笑得促狹,反手扯了吳叔和葉遲,快步走掉了,算是彌補。
劉大夫乾咳兩聲,囑咐道。
“那個,你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克制一些。”
葉公子假裝沒有聽到,卻紅了耳根兒。
他牽了哪吒進屋,哪吒啪嗒啪嗒跑到炕前,嚷著。
“娘,娘,你不是說要給我講故事守夜嗎?”
可惜,原本靠在被褥上的方圓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躺了下來,抱了一個枕頭,睡得正是香甜。
許是酒力越發濃重,她的臉上蒙了一層暈紅,夢裡都翹著嘴角。
葉公子一把拉了哪吒,示意他小點聲兒。
“哪吒,你娘方才做了那麽多好吃的,一定是累了。
咱們不吵她,今晚你跟乾爹睡,乾爹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好。”
哪吒平日不少賴在這裡過夜,已經習慣了,根本不覺得哪裡不好,更何況娘也在呢。
其實他不知道,就是他娘也睡在這裡才是大大的不對呢。
於是,一大一小簡單洗漱一下,就上了炕。
葉公子鋪了被褥,哪吒歡快的打著滾兒,被葉公子好不容易逮回來,攬在左邊的臂彎裡。
“從前有個小孩子,他很可憐,生下來就被很多人說不祥,必須送出家門,到很遠的一座山上,才能活下來…”
北風敲打著窗棱,好似想闖進來,做個蹭聽的不速之客。
可惜,窗棱閉的太嚴實了,擋住了它,也籠住了一室的溫暖。
哪吒聽得昏昏欲睡,往乾爹的懷裡湊了湊,小聲嘟囔道。
“這個孩子好可憐啊,乾爹找他來家裡,我讓娘給他做好吃的。”
說完,他就打起了均勻的小呼嚕。
葉公子支起身子,替這個善良的胖小子蓋好被子,低頭在他額頭親了一下。
“睡吧,那個孩子已經吃到你娘做的好吃的了。”
不知哪吒是不是聽到了,睡得越發香甜了。
葉公子翻身過去,在同樣酣睡的女子唇上輕輕親了一記。
待得重新躺下,他一手攬著胖小子,一手握著心愛女子的手,心裡無比的滿足。
那個孩子再也不可憐了,他有了牽掛的人,有了疼愛他的人,有了血脈親人…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的窗棱開始泛白,方圓兒難得睡得這麽香甜,可惜,遠處的爆竹聲聲實在吵人。
她只能不甘願的睜開了眼睛,入眼的菱形窗欞,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好似不是她臥房的窗戶啊,更不是空間裡的楠木大窗。
再想想昨晚醉酒,她突然打了個激靈,立刻徹底清醒過來。
果然,扭頭看去,旁邊躺著的人正是她猜測的那個…
幸好,兒子雖然睡得遠,也在一鋪炕上。
她悄悄松了一口氣,悄悄翻身坐起,想下地離開的時候,卻突然有些舍不得。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很美。
不是女子的那種美,是超越了性別的那種絕美。
臉上每一根線條,都好似神靈精心琢磨出來的,不肯馬虎半點兒。
但那時候,他就像一個玉石雕像,缺了幾分靈氣。
而如今,他的胸脯在微微起伏著,長長的睫毛顫動著,紅潤的嘴唇飽滿健康…
她好似被引誘一般,低頭在他額頭親了一下。
許是見他沒有察覺,她膽子又大了一些,摸了摸他的眉毛,鼻子,最後手指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不得不承認,她是喜歡他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這樣一個絕世美男,不動心的,一定是取向有問題。
更何況這男子無論是才情還是人品都不錯,對她這樣一個未婚生子的女子,沒有嫌棄。
更多的是憐惜,理解,全心的信賴。
待哪吒更是同親生父親沒什麽分別,對她也尊重,給與絕對的自由。
在她遇到危險困難的時候,他又送回及時出現,把他們母子護在羽翼之下。
她也只是普通女子,怎麽可能不為了這樣的男人動心。
有時候,她甚至盼著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下去,不要有任何改變。
她們是情侶,又不是情侶。
她們是一家人,又不是一家人。
可惜,她不是瞎子聾子,她知道這樣的安寧相守怕是麽有多久了。
夜裡越來越多出入的陌生身影,他書桌兒堆的越來越高的信件和各色書冊。
這些都代表,他蟄伏的日子不多了。
待得他徹底恢復,就是他離開的時刻…
若是她交出一副真心,到時候要怎麽辦?
“怎麽歎氣了?”
方圓兒正發呆,突然聽見有人說話,下意識低頭一看,就沉溺在一雙滿是笑意和慵懶的眼眸裡。
她驚了一跳,就要躲開,卻被長臂一圈,緊緊固定在寬厚溫暖的懷抱裡。
“公子,放開我…我要起來做早飯了。”
方圓兒的心臟躁動的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兒了,她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前世偶爾網絡上也做個口花花的腐女,但當真輪到自己身上,她才發現,根本無法招架。
這個借口尋到真是拙劣…
“叫我天逸,天空的天,飄逸的逸。”
葉天逸半分不松手,晨起有些暗啞的聲音落在方圓兒耳裡,甚至他溫熱的呼吸都噴在她的脖子上。
她的脖頸上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哪裡還有半分反抗的力氣。
“天…天逸,我要起來了。
昨晚不小心醉了, 那個,不是故意佔你的位置…”
夜天逸輕笑,雖然沒有抱夠,但也知道這時候不能逼迫的太緊。
他翻身而起,扶著方圓兒坐穩,說道。
“你忘了一件事?”
方圓兒疑惑,瞪著大眼睛,腦子已經當機了。
夜天逸伸手在他的枕頭下,拿出一個扁平的檀木盒子,輕輕打開。
露出裡面一根羊脂白玉的發簪,還有一對兒玉鐲兒。
不知是哪裡尋來的好玉,玉簪的簪身上有一絲隱約的紅色,蔓延到簪頭上。
白玉底子雕成了浪花,那抹紅色匯聚就雕成了一條跳躍的小魚。
那副鐲子也是同樣如此,白色的鐲子,裡面的隱約的幾抹紅色,也像小魚一樣在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