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知府徹底憤怒,陳家主的意思就是,只要衙門還陳家清白,如果有人敢罵董知府,陳家將會為衙門解決掉那些人。
“放肆!”
董知府一拍驚堂木,怒視著陳家主:“虧你們陳家還是文武世家!也算是一個讀書人!怎麽這麽卑鄙!為了自己家的清譽,居然要讓一個巡捕頂罪!蠅營狗苟!你們陳家的書都讀到狗的身上去了嗎!”
陳家眾人勃然大怒,氣得滿臉通紅。
“本府雖然不是什麽名門出身,但也知道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道理,你們居然想讓本府與你們狼狽為奸,貪贓枉法,真是可惡至極!”董知府大義凌然。
陳家主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轉而說道:“既然大人不願為犬子洗刷冤屈,在下也就不勉強,但有一人,還請大人能夠網開一面。”
“什麽人?”
“陳宗澤。”
陳家主面露些許得意道:“他乃是監察禦史,大人把都察院的官吏抓了,都察院定會出面來查景昌府,到時候董大人可不好向都察院交差。”
董知府譏笑道:“都察院的職責乃是巡視各個州府,考核各地吏治,若有作奸犯科,將會向朝廷啟奏,本府秉公辦案,何懼都察院來查?”
陳家主威脅道:“我陳家子弟在朝中與王侯將相頗有來往,若是董知府一意孤行,就不怕斷送前程嗎?”
“前程如果是靠趨炎附勢賺取的,那他和狗又有什麽區別?趨炎附勢乃小人行徑,非君子所為!”董知府譏笑。
“你……你……”
陳家主大怒,董知府這句話,對陳家子弟而言簡直就是羞辱!
“你竟敢如此蔑視我陳家!”
“是你們陳家不爭氣,一個個只會搖尾乞憐,見風使舵,蠅營狗苟,沒幾個鐵骨錚錚,簡直就是我輩讀書人的恥辱!那種人辱沒了我們讀書人的傲骨,也侮辱了為官者的清廉,當受青史口誅筆伐!”
董知府一身正氣,直衝霄漢。
“咳咳……咳咳……”
陳家主氣得捶胸頓足,堂堂文武世家,居然被如此羞辱,簡直可恨啊!
董知府把盒子蓋好,丟還給了陳家主,呵斥道:“似你這般的人,也好意思為陳宗澤作保,簡直就是不知‘羞恥’二字怎麽寫!”
陳家主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陳宗澤沒有參加龍舟比武大會,也沒有參與殺害巡捕,他是無罪的,董大人莫非是要公報私仇?”
“可是據本府所知,正是陳宗澤將玉林侯邀請來景昌府,若非有他,玉林侯不會牽涉此案。”
“要殺巡捕的人是陳宗傑,與陳宗澤無關,陳宗澤並不知道此事,他也是被利用的!”陳家主堅定道。
“陳家主對此案倒是比本府清楚,莫非你就是幕後主使?”董知府譏諷一笑。
陳家主臉色狂變:“你血口噴人!”
“陳宗傑是你的兒子,又是陳家的少主,他做什麽事都會經過你的同意,或許你確實沒有參與此事,但你就沒有嫌疑了嗎?”董知府目光寒冷。
陳家主嚇得雙腿一顫,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有些害怕了。
其他的家主也是臉色發白,連陳家主都有嫌疑,他們自然也有。
董知府說道:“按照律法,任何對案件涉嫌可疑的人,衙門皆有傳喚審問之權,不過你們放心,你們都是家主,跑不了,等衙門審問好了其他人,自會派人傳喚你們。”
四人面面相覷,
表情極其難看。 陳家主咬了咬牙,還是不放心道:“大人,在下想把陳宗澤保釋出來,您開個價吧!”
“按照《大梁律法》中的規定,隻可以對涉案不深,且並未造成嚴重後果的犯人進行擔保,將其提前釋放,但陳宗澤乃是監察禦史,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故而申請無效,駁回。”
董知府依律法駁回陳家主的請求,可把陳家主氣得不輕。
“董大人,我已經再三忍讓,你不要不知好歹!”
“陳家主若無其他事情的話,就請不要打擾本府辦公,今天,本府要審理此案,可沒有時間耽擱。”
“那在下申請保釋其他的陳家子弟,他們都只是普通的武者,聽從少主的命令行事,對此案的密謀毫不知情,膽子再大也不敢陷害巡捕,而且他們遵從比武大會規定,除了陳宗傑以外,其他人並未攜帶凶器。”陳家主盯著董知府咬牙道。
“好,只要那些陳家子弟如實招供,證明自己的確是被迫牽涉此案,而非有意密謀,本府可以念及他們不知內情提前釋放,但陳宗澤的嫌疑最為重大,本府堅決不同意你保釋他們。”
“多謝董大人。 ”
陳家主松了口氣,也總算是沒有白來一趟衙門。
“另外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吧!”
“我兒宗傑已死,俗話說人死為大,可否讓在下將屍體帶走,早日安葬?”
“這個嘛……”
董知府想了想,說道:“陳宗傑之罪有目共睹,也不怕你們陳家抵賴,也罷!你就安葬了他吧!”
“多謝大人。”
陳家主說完之後,眼神中盡是悲傷。
董知府看向另外三個家主,目光如炬:“你們也是來保釋涉案不深的家族子弟嗎?”
“大人英明。”
“我等正是為此而來。”
“請大人行個方便。”
那三人急忙點頭。
劉家主說道:“劉明松並不知道此事,而且也沒有違反比武大會的規定,是被正常淘汰出局,還望大人開恩。”
董知府輕輕點頭,根據陸寧他們的陳述,劉明松確實沒有違規。
“等衙門對劉明松仔細審問,確定他並未參與密謀之後,本府自會將他釋放。”
“謝大人。”
劉家主慶幸不已,四大家族之中,也就劉明松開脫的機會更大。
“大人,在下請求保釋凌玄華。”
“趙懷龍並沒有傷害陸寧,請大人能夠……”
“放肆!”
董知府大聲道:“凌玄華和趙懷龍沒有傷到陸寧,但他們二人都攜帶了武器,已是蓄意謀殺未遂,你們還想為他們保釋,是想顛覆王法嗎!真是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