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看著郭勝,緩緩道:“你們北院一樣沒有足夠的證據,更沒有其他人證,卻跳出來汙蔑是本官帶人欺你北院班巡捕,如此說來,你們就是在誹謗本官。”
郭勝立即道:“洪川是當事人,他就是最好的人證。”
“那本官的人證就是南院班所有人。”陸寧不客氣道。
郭勝無言以對,他發現陸寧也是極其難纏。
你跟他講道理,他的道理比你多。
你跟他耍無賴,他比你更無賴。
搞了半天,難道誰也奈何不了誰?
“不過有一點,本官可以肯定。”
陸寧斬釘截鐵道:“你們不在城北巡街,卻出現在城南區,且不是執行公務,足以證明你們擅離職守。”
“你……”
郭勝大怒,可偏偏無力反駁。
“一派胡言!本官只是聞訊而至,不算擅離職守,你沒有證據!”郭勝辯駁道。
“從北院區聞訊而至趕到城南打架,還不算擅離職守?”
陸寧冷冷一笑,這樣的說辭誰信?
“你沒物證,也沒有其他人證,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承認!”
郭勝徹底耍賴,極其不要臉皮。
方雲龍看了眼郭勝,眼神中盡是厭惡。
“堂堂郭家子弟居然是這種貨色,敢做不敢當,且毫無廉恥之心,不僅敗壞家族名譽,也敗壞巡捕司的威望,以後無論是誰在我面前提郭家,我第一時間肯定會發出無情的嘲笑。”
陸寧歎了口氣,對郭勝的態度感到極其失望。
郭勝拳頭緊握,雙目顯紅,氣得不輕。
“方大人,下官願為陸大人作證。”一個高冷的聲音響起。
“誰!”
郭勝轉首看向對方,猛然間臉色驚變。
方才說話之人,居然是東院班的班首——韓鳳吟。
陸寧面露詫異之色,這件事跟韓鳳吟有什麽關系?她插嘴進來幹什麽?
“可笑!可笑!”
郭勝氣急敗壞道:“韓大人,城南區關你們東院班什麽事?你說你為陸寧作證,難道當時你也在場?”
“沒錯,本官當時正好在場。”韓鳳吟回答。
“不可能!”
郭勝不信道:“你絕對不可能在場,如果你也在場的話,你豈不是擅離職守?韓大人,你可不要汙蔑我北院的清白。”
“愚蠢!”
韓鳳吟譏嘲一笑,說道:“城南區與城東區本就相鄰,只不過隔著一條街道而已,而那條街道正好就是城南區的第十二號街。”
“當時我們就在那附近巡視,親眼目睹了事情的起因經過,是洪川帶人挑釁滋事,與南院班巡捕鬥毆,陸大人是後來趕到,教訓了洪川,最後是郭大人出面針對陸大人出手,卻被陸大人打了一頓。”
“郭大人,事情就是這麽一回事,我說得沒錯吧?”
話音一落,郭勝和洪川等人臉色狂變起來。
他們面面相覷,難以置信。
畢竟是發生在城南區的街道,別說是被東院巡捕看到,就是被西院的巡捕看到,通常也不會有人到處亂說,只會成為私下裡茶余飯後的笑談。
韓鳳吟目睹了這件事也就罷了,她居然會替陸寧作證!
他們就是難以置信在一點!
陸寧剛來州衙任職,你跟陸寧非親非故,憑什麽幫陸寧作證?
憑什麽?
郭勝實在不理解。
陸寧這時候才恍然大悟,之前他仿佛有注意到,韓鳳吟看著自己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仔細一想,原來她當時就在附近!
“方大人,這是下官親眼目睹之事,請您秉公處理。”韓鳳吟嚴肅道。
方雲龍目光看向郭勝,冷冷的哼了一聲。
“郭大人,有韓大人這個目擊者為陸寧作證,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方雲龍的語氣充滿著憤怒。
“這……這……”
郭勝的表情極其難看,韓鳳吟可是將門之後,他們郭家也是得罪不起的。
“洪川,你呢?你還要繼續狡辯嗎!”
方雲龍釋放武道四品境的威壓,讓洪川感到一塊石頭壓著胸口一般,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似的,相當難受。
“撲通”一聲,洪川跪在了地上。
“方大人息怒,卑職知罪!卑職這一切都是奉命……”
“住口!”
郭勝突然打斷洪川說話,表情嚴肅,指著洪川喝道:“好你個洪川,你這卑鄙至極的小人,你派人前來通知我,說我們北院班的巡捕被陸寧欺辱,讓本官趕來為你們主持公道,卻沒有想到,居然是你帶頭在城南區鬧事,讓本官在眾人面前丟人,又害得本官險些冤枉了陸大人,你如此卑劣行徑,究竟意欲何為!”
話音一落,洪川臉色狂變。
顯然,郭勝來了一招棄卒保車,把所有的罪責都扣在了洪川頭上,以保自身。
“郭大人,你怎麽可以這樣?我可是奉了你的……”
“放肆!事已至此,你居然還在狡辯。”
郭勝急忙對方雲龍說道:“方大人,下官也是被下屬蒙騙,所以才會鬧出這麽一個誤會,請方大人嚴懲洪川,以正視聽!”
然後又對陸寧說道:“郭某禦下不嚴,得罪了陸大人,還請陸大人原諒。”
說完之後,所有人都無比震驚的看著郭勝。
這手棄卒保車玩得也太秀了,居然可以趕在洪川的前面,就把所有的責任撇得一乾二淨。
這種作風,實在老練!
陸寧沒有說話,但心裡卻更是警惕。
像這種城府極深的人,是很不容易對付的。
洪川氣得肺炸,他為郭勝辦事,結果卻被郭勝給賣了。
“方大人,冤枉啊!郭勝他過河拆橋,他翻臉不認人啊!”洪川大叫起來。
“夠了!”
方雲龍怒喝道:“你們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一大清早就在這裡瞎鬧,當這裡是公堂?這裡是巡捕司!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
洪川閉上嘴巴,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方雲龍對洪川說道:“你擅離職守,帶人在城南區鬧事,理應逐出巡捕司……”
話還沒說完,洪川就臉色狂變,如果他被逐出巡捕司,可就沒臉在青州混了。
“但本官念你初犯,給你一次機會,罰你受二十大板,面壁思過三日,罰俸祿三月。”方雲龍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