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量的離戰場遠上一些。
那群遊屍顯然沒想到這裡竟還躲著一人,當即就有兩隻向她這邊撲來。
可惜,贏洄退的太快,在半空之上不停的打轉,那兩隻遊屍越追被那草木吸得越快。
眼見著這群遊屍的動作越來越慢,跳起的高度也越來越低,直到最後,躺在草木從中, 再也沒能站起來,徽娘終於漏出一抹淺笑。
望向與她遙遙相對的贏洄,神色晦暗不明。
“慧娘藏得倒好,連我都險些被你騙過去了。”
贏洄無言,這要不是自己藏的好,小命不知道要沒多少次了。
就是有寄丈秘術,都不夠她用的。
“讓我來猜猜,你到底是什麽人呢,散修定然不是了,是修仙家族?
不太像呢,要說名門大派好像也不太對,名門大派的弟子,不應該都是正義凜然的要為民除害的嗎?
像你這般肯委屈求全,連無辜之人都不顧的人,不不不,是助紂為虐的人,真是少見呢。
我看,你更像是我們魔宗的,說說,你是那一派的?咯咯咯。”
贏洄看著好似笑得花枝亂顫的徽娘,道:“你不用拿言語激我,你殺得這些人哪有什麽無辜之人?
是那個引來黑蝙蝠的小老頭,還是把黑蝙蝠引給我的那一對龍陽?至於滄瀾越衡……”
贏洄略微一頓, 笑道:“他與我有大仇,還要多些徽娘給我這個手刃仇人的機會。”
徽娘險些被氣岔氣, 這麽不要臉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卻聽耳邊再次傳來贏洄的聲音:“徽娘,你和我說這麽多廢話,其實是為了拖延時間吧?可惜,這麽點時間也不知道你能恢復多少。”
贏洄略微遺憾的聲音,讓徽娘心中一突,只是她清楚的知道,贏洄就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荼蘼花印記可不是作假的。
只是,那心中的驚悸也是實打實的,心中頓時提高了警惕。
牢牢的鎖定了贏洄。
卻見贏洄毫無動作,只是她的後背卻一陣發寒,手上銅鏡猛然飛上頭頂,滴溜溜的直轉,更是落下一道光暈,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保護起來。
只是,卻遲遲沒有傳來什麽動靜。
就在徽娘以為自己是小題大做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體內血液奔湧的越來越快,身體之中更是傳來陣陣癢痛,她中毒了!
什麽時候的事,她竟然沒有一絲察覺。
徽娘連忙取出解毒丹服下,卻發現體內毒性剛剛稍稍緩解,便又開始癢痛起來。
如同群蟻噬心,徽娘嘴角勾起的笑意終於淡去,這才明白,為什麽明知道自己在拖延時間,贏洄卻能不疾不徐了。
她還真是小看了她。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自己又是怎麽中毒的?
徽娘環顧四周,即便是封住了口鼻,也依然不能阻止毒性侵害身體。
她眼神深沉,即便身體已經破敗不堪,即便現在的她再釋放幾個法術就會崩潰,她依然不能再等了。
對於這個掩藏了不知道多少秘密的女子,徽娘沒有一絲留守,滴溜溜不停旋轉的銅鏡驟然發難,黃光再次射出。
贏洄腳下青光閃動,人已經換了一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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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青光,徽娘只見過兩次,第一次還不以為意,以為不過是什麽脫身逃跑的符籙,如今這般在她眼皮子底下再次使用,她才驚覺並非如此。
這竟是神通!
這個所謂的慧娘,真的只是煉氣修為嗎?
徽娘心中從未如此鄭重。
就連那旱魃,都沒能讓她這般鄭重。
未知,才讓人恐懼。
她指尖劃破,就見一絲血線在空中匯聚成荼蘼花,帶著微微粉色,落入到銅鏡之上。
那銅鏡頓時華光大勝,粉色的靈力蝴蝶自其中烏壓壓的飛了出來,鋪天蓋地的向贏洄壓了過去。
卻見贏洄腳下青光不時閃動,硬是拉著靈蝶在空中你追我趕。
那靈蝶的速度極快,可是架不住贏洄的速度更快。
徽娘心中大恨,頓時那血線變得更粗了一些,而她的臉色也越發的蒼白,整個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
就見那靈蝶的速度頓時更快了許多,眼看著就要追上贏洄。
徽娘心中大快,更是暗恨自己大意,一開始就應該給贏洄下個主仆契約,如今又怎會如此麻煩。
卻見馬上就要被靈蝶追上來的贏洄對著她回頭微微一笑,嘴角上揚間,好似在嘲諷她的無知。
徽娘心中又是一陣不安,眼中閃過一絲瀲灩粉色光暈,迎上了贏洄的目光。
只是無往不利的惑心之術卻好似失去了作用,不遠處的贏洄甚至在被靈蝶追著左躲右閃的同時,左躲右閃。
徽娘氣的直哆嗦,也就在這一瞬間,贏洄好似蓄意挑釁一般,抬手擲過來一個小小石頭。
砸向不停的在自己頭頂上方旋轉的銅鏡。
就見那小小的如靈石一般的東西,“吧嗒”一下,和銅鏡撞了個正著,好似以卵擊石的石頭如她意料那般碎裂,可是隨之而來的,自己最得意的法寶銅鏡,也同自己失去了聯系。
她腦中一片空白,這是怎麽回事?
她試圖釋放出更多的鮮血去試圖挽回對銅鏡的控制,可也就在此時,她隻覺後心一痛,低頭一看,一截再普通不過的靈劍,此時此刻已經貫穿了她的身體。
然後, 一劍接著一劍。
是誰?
她背後的是誰?
徽娘抬起頭,看向好整以暇站在不遠處的贏洄,她竟然一直有同夥!
終日打雁,竟然被雁啄了眼睛。
大片大片的鮮血向外沁出,她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無知無覺破開她的防護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在急速的流逝。
徽娘恍若少女的臉龐迅速的蒼老,發間出現了縷縷白發,眨眼間就老了四五十歲。
徽娘嘴角沁出一絲帶著粉色的鮮血來,發出滲人的笑意。
口中無聲的念著幾個字,身影卻變得虛幻起來。
贏舒見狀不妙,就要伸手掐住徽娘的脈門,可是已經晚了。
徽娘的身體最後隻留下淡淡的血霧,便完全失去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