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仙子有點茶 ()”
發現此地伸手不見五指之後,徽娘立刻取出一盞琉璃燈,只是,琉璃燈點燃之後,那光線卻無法射出來,眾人都看得到被點亮的琉璃燈,卻不能借著琉璃燈看到甬道之內的任何東西。
還不知道這甬道之內有沒有什麽別的危險,點著這麽個燈,不但沒有任何用處,還像帶了個靶子。
徽娘隻得迅速的將燈熄滅,重新收了起來。
試探著摸了摸甬道的四周,觸感冰涼濕潤,只是手拿開之後,手上並未沾染一絲水汽。
就好像那濕潤的觸感是錯覺一般,“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
徽娘思索半晌,也沒想到這玩意到底是什麽。
她也不覺得贏洄能夠知道,只是死馬當活馬醫的隨口一問。
偏偏贏洄還真知道。
雖然沒有見過實物,但是這東西在應家族學上陣法課的時候,卻曾被夫子提起過。
這東西名喚消光石,能消除一切光線,在消光石的范圍之內,不管是凡人還是大能修士,都無法視物,就連神識都只能保留感知的能力,失去了看的作用, 布置一些迷陣之時, 用上此石能有奇效。
只是這東西因為其消光的屬性,極其容易被忽略掉, 所以比較難以尋找。
沒想到這裡竟然有這麽多,都能拿來砌牆了。
贏洄皺皺眉,這處通道不管是牆面還是地上,都並不平整, 凹凸不平不說, 還有些咯腳,或許,這裡本身就是一處消光石礦也說不定。
琅嬛界有這麽一處靈礦可不容易,哪怕此處什麽都沒有, 就光是這一條甬道, 就是血賺了。
這些心思一閃而過,即便是知道徽娘看不到,贏洄還是裝作迷茫的搖了搖頭。
然後恍若剛剛想起來徽娘可能看不到, 連忙補充道:“徽娘都不認識的東西,慧娘一個小小的煉氣散修又怎麽會識得呢?”
徽娘也只是隨口一問,當然沒指望她知道,兩人傳完音,便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向前。
這裡漆黑一片,神識也不太好使了,也不知道暗處掩藏了多少危險。
“徽娘,滄瀾越衡說這處遺府只有滄瀾家的血脈才能打開, 這裡會不會是滄瀾家的親長留下的機緣?
我們就這麽進來, 會不會什麽也拿不到?我聽說,這種需要特定血脈才能開啟的遺府, 若是有外人進來, 極有可能受到遺府主人的報復。”
“咱們都進來了,你才想起來這些會不會有些太晚了?”
即便看不到贏洄都能想象的到此時此刻的徽娘會是怎樣一副嘲諷臉。
不過沒關系, 她現在的人設本來就是無知散修。
“放心吧, 也就滄瀾越衡會以為這是獨屬於滄瀾家的大機緣。
真正的血脈遺府, 才不會宣告的滿世界都知道, 更不會明晃晃的寫出來,讓誰都能一看便知該如何打開遺府。
給血脈親人帶來殺身之禍。
滄瀾家以為出了個金丹真人, 自己家就當真是什麽了不起的世家大族了,簡直就是個笑話。
修仙傳承的底蘊, 可不是一個金丹便能拉平的。
這石頭上的線索分明就是在鼓勵得到這份機緣的人抓了滄瀾家的人過來血祭。”
贏洄當然知道這些,她就是故意問的,她要一點點的掐滅滄瀾越衡心中所有的希望與幻想。
而本來還不清楚這裡到底是個什麽地方的滄瀾正直此時此刻哪裡還不清楚,是滄瀾越衡的無知與貪婪招惹來的麻煩。
此刻對徽娘有多恐懼,就對滄瀾越衡有多怨恨。
雖然,
若是換成是他得到那石頭,也只會做出與滄瀾越衡一樣的選擇。或者說若是贏洄自己,易地而處,恐怕也會冒險前來拿到這大機緣。
滄瀾越衡一直還抱以希望, 就是希冀著來到這處遺府之後,借著他滄瀾家血脈的優勢, 將徽娘反殺,甚至,還想著或許自己失去的生命元氣還能從徽娘身上拿回來, 重新變回從前的偏偏佳公子。
他心底未嘗沒有高人一等的嘲諷徽娘到底是個不入流的散修,就算會些外門邪道,也不知道這血脈遺府到底意味著什麽, 就以為抓了他進來就萬事大吉了。
進來遺府之後,更是如進了自己家一般親切。
誰成想,小醜竟是他自己。
滄瀾越衡如墜冰窖,最後一絲希望,也在徽娘的嘲諷中破滅。
可是,身無長物,靈力全失,他連自盡都做不到,只能等著做一個血庫,給別人開路,這才是真正的絕望。
就在這時, 一道破空聲呼嘯而來, 徽娘帶著三人迅速閃開, 輕松的便避了過去。
可是這一道破空聲就像是一個信號一般, 自此之後,“咻咻咻”的破空聲不絕於耳。
密集的如蜘蛛網一般不斷地向著四人激射而來。
饒是徽娘手段滔天,帶著三個拖油瓶也是疲於應付。
徽娘將贏洄三人往後一拋,“將滄瀾家兩位公子給我照顧好了。”
雙手掐訣,贏洄便能見到一片不同於這片黑暗的粉色閃爍,然後便是一陣轟隆隆的巨響,那不斷射來的破空之聲,便戛然而止。
一成不變的黑暗當中,隱約亮起一點白光。
是出口嗎?
下一刻,就見那亮光越變越大,到了近前,便見那龐大的火球恍惚已經將整個甬道都填滿了。
那灼燙的熾熱,贏洄即便在身前已經布下重重水盾,也依然難以忍受。
徽娘擋在前方,卻沒有後退的意思,贏洄只聽到一陣“嗤嗤”的響聲之後,那火球便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最後,只有零星火光落在贏洄等人的面前,掙扎著似乎要重新燃燒起來。
贏洄迅速的將一個又一個的水球砸下去,總算將這些小火星熄滅了。
只是還沒等他們喘口氣,前方便有新的動靜。
滄瀾越衡在無色結界之中暢快的大笑,期盼著這裡的重重機關能將徽娘直接斬殺。
可惜,火球過後卻並沒有迎來什麽危機,而是在甬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亮白石門。
徽娘帶著眾人來到石門跟前,伸手一把將笑容還沒有完全收起的滄瀾越衡自無色結界中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