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蝴蝶鏢被它彈飛的同時,那竹節蛇猛的一竄,整個身子如離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猛的張開的大嘴裡,漏出細密的尖牙,長長的信子從中間岔開,仿佛金剛不壞,不斷的吞吐著,直奔贏洄面盆而來。
雙方距離如此之近,竹節蛇幾乎眨眼便到了贏洄跟前。
贏洄足尖青綠光芒閃動,腳下的煙紗長綾甚至還停在原地,身前的紫竹蟲卻突的消失了一塊,恍若一個紫竹蟲圍成的圓球出現了一個人形漏洞。
那竹節蛇完全沒有發現贏洄的消失,一頭扎進了紫竹蟲堆中,又三枚蝴蝶鏢分兵三路,自它身後激射而來,直奔它七寸而去。
等到竹節蛇感應到危險,隻險險躲過一枚,卻仍有兩枚蝴蝶鏢“噌噌”兩聲,沒入到了它的身體之中,在它體內迅速的翻攪,那竹節蛇頓時痛的死去活來,已經無法在搖晃的紫竹頂端穩住身體,直直的向地上墜去。
贏洄趁機取出櫞木剪刀,將竹實剪下。
那竹實離開紫竹,“啪嗒”一聲,掉落在贏洄早就準備好的紫竹封禁盒中。
說起來慢,實際上從贏洄絞殺竹節蛇到摘取竹實,不過幾個呼吸。
等到紫竹蟲再次蜂蛹而至,贏洄一手拉回煙紗長綾,另一隻手掐法訣,連扔幾個掌心雷,將紫竹蟲群衝的一零二碎。
贏洄則同樣直直的向下墜落下去,只在快要落地時,足尖清光閃動,讓她穩穩落地。
卻見那幾人還在原地,已經被紫竹蟲纏上。
多虧應懷真應懷誠兄妹,將其他眾人牢牢護住,這才沒有傷亡。
贏洄暗道一聲麻煩,上前一步,雷光形成一面光牆,所過之處,焦香四溢。
總算在紫竹蟲海中與這六人回合。
那六人見贏洄終於返回,有個年紀小的,都忍不住哭出聲來。
贏洄將煙紗長綾放大,將眾人往長綾上一丟,自己則足尖清光閃爍,拽著這煙紗長綾,在竹林間飛奔而走,貼地而飛。
隻偶爾腳尖才會落地一點,便會再次飛起。
隻苦了坐在長綾上的六人,因著贏洄飛的太快,長綾勉強漂浮,卻反應不急,時不時撞到紫竹上,磕的暈頭轉向。
等贏洄將人放下來,一個個都是一臉的包。
疼的齜牙咧嘴。
“噗!”
忍俊不禁的笑聲自贏洄口中發溢出,她發誓,她真的是實在沒忍住。
然後,就見六人鼻青臉腫的臉上,流漏出哀怨之色。
“咳,下次我再去摘取竹實的時候,你們記得提前躲遠一些,知道了嗎?”
贏洄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叮囑。
要到達洗靈池,就要穿過紫竹林,這一路並不太平,她必須一邊摘取竹實,一邊護著這一群人。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她十分有職業道德。
她不提竹實還好,一提竹實,幾人就更沉重了。
尋找竹實最好用的紅尾黃蜂都沒了,他們可該怎麽找?
贏洄卻並沒有在多話,三天之後,洗靈池就要開放,時間緊,任務重,她還要抽空把應鑾給收拾了,她必須要加快速度了。
想到這,她腰間別著的白色蓮藕人偶,悄無聲息的從她身上滑落。
借著迷霧的掩飾,沒有讓任何人發現她的蹤跡。
等跑出幾丈之後,人偶迅速變大,不是贏舒是誰。
只見她素手一張,那紅尾黃蜂的屍身赫然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這隻紅尾黃蜂,必然是過了應鑾的手的,在這麽近的距離之內,用它找人,足夠了。
卸下紅尾黃蜂一個頭拿在手中,就見那頭無火自燃,冒出一縷黃色煙霧之後,便向著某一處飄去。
贏舒迅速飛身跟了上去。
而贏洄,則雙眼微闔,感應到贏舒那頭十分順利之後,便將心神放在了尋找竹實的身上。
先前狂奔之時,她便有所留意,這附近有紫衫竹弄蝶身上特有的那股甘甜氣味。
此時閉著雙眼,空氣中種種氣味湧入鼻腔,贏洄仔細的分辨著那一抹甘甜的來源,嘴角漏出一抹輕笑,猛的睜開雙眼。
對著還在上藥的眾人道,“你們等在此處,仔細藏好,不要隨意走動,有隱匿陣法沒?最好也布置上,我去去就來。”
應懷真一驚,生怕贏洄將眾人拋下,連忙問道:“洄姑娘,你要去哪?”
贏洄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語氣也冷了下來,“想跟著我,就不要問那麽多。”
應懷真咬著唇,有些不甘心,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應懷誠拉住了。
“洄姑娘安心去吧,我們會保護好幾個小的的。”
贏洄方才緩和了語氣, 道:“你們也放心,我既收了你們的東西,答應了帶你們進洗靈池,就是我自己不進,也會將你們全都送進去,這一路上,你們誰出力多,貢獻大,我心中有數,絕不會虧待你們,你們只需聽從安排,讓你們怎麽做,便怎麽做,多聽,少問,懂了嗎?”
贏洄要去摘取竹實,並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她之所以不回答應懷真,只是想借此機會表明自己的立場,決不允許這個小小的隊伍,有人過問質疑自己的決定。
因為他們與她,並不是處於平等的地位,而是保護者與被保護者,作為被保護者,贏洄最大的要求就是,這些人一定要聽話。
應懷真被應懷誠拉著,不甘心的點了點頭,贏洄這才放出煙紗長綾,騰空而起。
應懷真等人藏在陣中,便聽到不遠處的竹林上方時不時有打鬥之聲傳來,心便隨著那打鬥聲起起伏伏。
“洄姑娘這是又發現竹實了?”
問話的,是應舟玉。
她問的,也是所有人想知道的,他們更想知道,沒了紅尾黃蜂,贏洄到底是怎麽發現竹實的。
先前贏洄說還有辦法的時候,他們也隻當是贏洄為了安撫人心。
可如今看來,恐怕是真的而且,這個辦法,甚至比紅尾黃蜂來得還要好。
眾人原本有些失落彷徨的心,頓時又盈滿了希望。
心中更紛紛有了個念頭,不愧是本家嫡支,手段真是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