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樓道:“可能是因為沒壞處吧?”

　“你……”

　“你想想，順著你說也沒什麽好處啊。”這是她上輩子的經驗。

　李明樓又道:“聖人說，以怨報怨，以德報德，若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你知道這個聖人是誰把?是孔子。你不會以為他真的說的事以德報怨吧?她告我說，我若是什麽求遷就你，那讓那些對我好的人情何以堪！”

　“不管是聖人的人生感悟還是我自己的親身經歷，都告訴我，你這種人，不識抬舉，也不用不到抬舉你！”

　“李明樓！”高葉再次跳腳，衝進來抓住李明樓桌上的台歷就要砸下來。

　李明樓直接搶過來仍在地上道;“你沒有養過我一天，你心裡也不承認我，你沒有資格打我。”

　“你……”

　“我不是嚇唬你。”李明樓站起來，眼睛一立，十分威嚴:“你若是再動手，我會還手的！”

　高葉從來沒有這麽被人威脅過。

　還是自己的孩子。

　她看著和她高挑的身高一樣高的女孩子，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孩子不是她印象中的陌生。

　她的印象中，那不過是個鎮上來的村姑，她不熟悉。

　但是今日她的感受是確實他們不熟悉，但是這種陌生，是讓她膽寒的，她竟然一點也不了解這個女孩子，是從未有過的和人交往的體驗。

　高葉不想繼續下去，可是作為長輩的尊嚴讓她不可以離開。

　她和吃道:“你來還手，還手啊，我看看你是怎麽但你生你的母親的。你讓我看看這世上畜生長什麽樣。”

　她雖然這麽說，可是她沒有再動手。

　李明樓懶得理她，又坐了回去。

　高葉又被當空氣，但是這次，她知道自己命令不了這個孩子，看樣子，這孩子還有點缺心眼，萬一真的打她一頓不劃算。

　想到來意，她怒氣壓下去，帶著命令道:“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都是你不好，話都不會說就知道陰陽怪氣。所以惹得我發怒……你閉嘴，聽我說完，我是要告訴你，你方才也聽見了，如今外人都知道珊珊考上大學了，總不能最後告訴別人她什麽都不會，也沒考上吧?我是丟不起那個人，我也不可能去丟那個人。

　所以你的大學別上了，複讀一年，不然你去上她的。你那個大學，她去上。”

　李明樓直接就氣笑了，也沒哆嗦:“我不同意。”

　“這可由不得你不同意，我是你親媽我才來通知你一下，不然我懶得理你你知道嗎?這個家還輪不到你說了算，這個學，我說誰上就誰上。”

　李明樓突然想到起上輩子的這時候。

　上輩子，她雖然在別的學校，其實也考的這麽好。

　她天真的將通知書地址寫成了家，然後她就等啊，等啊，等到被人都有通知書她都沒有。

　王珊珊的是有通知書的，就是她的學校她的專業。

　她懷疑過，也曾想問一問，但是她不敢。

　她看著李家夫妻為了王珊珊大擺宴席。

　她被爺爺叫道書房一頓數落:“說什麽學習好，兩個入取通知書都沒有，你怎麽配做我李家的子孫?”

　她就哭著說:“爺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複讀，你看我分數還不錯，我複讀一年一定能考上。”

　“萬一考不上呢?我的錢去打水漂，去砸鴨腦袋是吧?”

　她就害怕的不敢說話了。

　她也不敢哭。

　因為爺爺不喜歡願意哭的人。

　她什麽都不敢做，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局促的站在那裡一天一夜……

　後來，爺爺還是讓她複讀了，她也隱約就查出來高葉有問題，所以通知書郵寄到學校，這次她才考上……

　人生，就那麽浪費了一年。

　至今。

　兩輩子。

　都沒人給她一個公道。

　對她說一聲抱歉。

　而其實她什麽都沒做錯。

　最大的錯，可能就是不該把通知書郵寄到家裡。

　可是上輩子他們當她不知道，她也確實不知道，這些人偷別人的人生偷的心安理得

　這輩子她知道了。

　王珊珊都已經曝光了。

　高葉也知道了。

　為什麽他們還能心安理得的讓她退出?

　李明樓將桌子上的台歷砸在地上，砰的一聲。

　高葉嚇了一跳道:“你幹什麽?你瘋了啊！”

　“我是瘋了，我很快就被你逼瘋了！”李明樓像是憤怒的小獅子道:“你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我跟你已經斷絕了母親關系，你到底拚什麽命令我?

　你知道一年時間有多大改變嗎?

　你知道隔著一年，房價可能翻一倍，可能就差這一年，就永遠買不起房子，就結不了婚，就升不了孩子，就什麽都廢了……

　這一年真的只是一年嗎?可能是一個階級，一個時代。

　你又知道學習多麽枯燥嗎?

　你知道一個重點的學生高中三年要刷多少道題?

　少睡多少個覺?

　你知道上廁所的時間我們都不舍得，寧可逼著也要算完一道題的辛苦嗎?

　寒窗苦讀，你以為是開玩笑?

　你們談笑風生，你們一家三口旅遊看電影，王珊珊悠閑自在的時候我都在學習，在做題，在做題。

　分數是我用時間和心學換來的，你到底憑什麽嘴皮子一碰，就要耽誤的人生，你到底憑什麽啊！

　啊啊！

　你憑什麽！”

　李明樓真的要崩潰了。

　說到最後，她絕望的淚如一下，將屋子裡的東西全都砸了。

　高葉又氣又惱，指著李明樓道;“你也就跟我的本事，我看你敢不敢跟老爺子這麽瘋，你等著，你等著……”

　去她大爺的。

　高葉走後，李明樓也像是被抽幹了一樣，她坐在牆角看著棚頂，有些絕望的思考。

　她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要碰見高葉這樣的母親?

　好在，她現在是富婆了，想想銀行帳戶的裡的存款。

　她站起來擦擦眼睛:“應該去吃火鍋，人生這麽美好。”

　如果還不開心，就吃兩頓嘛。

　李臨泉出去跑了一圈，都說李明樓的志願改不了了。

　不管是已經錄取的原因，因為李明樓成績太好，中醫院不肯放人。

　他一身怒氣回家，又趕上高葉打電話來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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