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堂後,萊曼將記錄本交給了翠西,她會盡快整理出在那一條記錄之後艾利克斯可能的行動路線。
而艾利克斯則負責配合翠西整理。說是整理,但其實是不斷回答翠西提出的問題,來幫助翠西推斷可能的行進方向。
“你是說,你其實也不是很確定這條記錄前後你都幹了什麽?”翠西捧著咖啡杯滿足的喝了一大口。
“是這樣的,你不能指望我會預知自己會出什麽事情,然後專門留意自己出事前的那幾天都幹了什麽。”艾利克斯也捧起一杯咖啡,抿了一口:“你能記起一個月前的你在這個時間在幹什麽嗎?”
翠西一點點將嘴中的咖啡咽下,歪頭想了一會:“也是,你說的很有道理。”
“不過我很驚訝於你在經歷了這種事情以後還能思維如此清晰,”翠西眨眨眼:“我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你的履歷顯示你的學歷並不高,而你的思維水平卻比我處理過的大部分人都要清晰太多。按照我的經驗來說,很多人在這個時候只會變得窘迫或者歇斯底裡。”
她放下咖啡杯,抬頭和艾利克斯對視:“你不覺得你解釋的有些太合邏輯了嗎?”
“我其實考上過大學,只是因為窮所以沒讀完。”艾利克斯也和翠西對視:“所以我不認為我比那些精英差。”
“而且,”艾利克斯放松身體,向椅背上靠去:“我在醫院躺了一個月,這段時間足夠我給自己一個合乎邏輯的解釋了。”
在和翠西對視的時候,艾利克斯內心稍稍悸動,那種之前在盥洗室被萊曼審問時的感覺再次回來了。
但對方顯然希望不著痕跡的進行一次審視,好讓氣氛不那麽尷尬。
“真是個善良的好人。”艾利克斯內心默念道。
“其實那次經歷的確有一些我至今也想不明白的。”艾利克斯仰頭看著天花板。
“比如?”翠西面色平靜,但她還是再次抱起咖啡杯,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你們說他們一家是邪教徒,是要拿我和霍克神父來獻祭的。那他們沒理由等我們都醒了以後再下手。你們也說了,在他們家裡沒有找到任何邪教徒用的陣法或者道具。那麽他們到底在等待什麽?”
“你認為呢?”翠西的舌頭不斷攪拌著一口咖啡。
“我認為他們在等什麽主要人物到場,而鑒於他們沒有主動出去抓人,那麽他們等待的大概率是同夥。”艾利克斯仰著頭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有趣的猜測,”翠西點點頭:“我會跟萊曼說一聲。”
“不過你為什麽不直接給他說呢?”翠西好奇的看著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正回身,擺擺手說道:“我可不敢,那晚霍克神父給我的印象太深了。他拿著槍四處追殺凱根一家,最後還給我也來了一槍。”
翠西掩嘴笑起來:“哈哈哈,你是不是怕萊曼也給你來一槍?”
艾利克斯點點頭。
“哈哈哈哈。”翠西笑的渾身亂顫,仿佛聽到一個天下最大的笑話。
看得出來她想控制住不斷顫抖的身體,但她暫時做不到。
艾利克斯看著翠西笑的前仰後合,雖然萊曼之前一些讓氣氛尷尬的動作的確讓他感覺到對方處理這些事物並不是那麽得心應手,但對方審問自己時那個態度的確不像是裝出來的。
等到翠西終於平靜下來,艾利克斯即使的遞上一塊手帕。
翠西用手帕抹了抹眼淚:“我覺得你可以考慮放下警戒,
多和他交流一下,他。。。。嗯,他其實沒有你認為的那麽難相處。” 艾利克斯對翠西的建議不置可否,他並不在意教會是否真的對自己那一晚的經歷重點關注,因為他的確是被卷入其中的無辜路人。
但是,那晚凱根家裡那個小女孩模樣的怪物對自己突然產生的濃厚興趣,讓艾利克斯始終惴惴不安。
自己能來到這樣一個世界本身就可以說是這個世界裡最奇異的事情,教會這種龐然大物注視不到自己,但一個和自己臉貼臉見過面的怪物就不好說了。
萊曼給自己說過沒找到凱根家有任何與神秘事物相關聯的東西,而凱根一家人又因為老霍克的槍威力巨大,已經無法從他們遺留的碎片裡看出太多東西了。
“吱呀”
萊曼從主廳回到了辦公室,將一份報告遞給翠西:“歸檔吧。”
翠西接過報告,看了看:“你還真是認真,每天都會寫一份,哪怕上面都不要了。”
“這畢竟是我的職責所在。”萊曼聳聳肩。
翠西將這份報告遞給艾利克斯:“加油,小夥子。”
說罷,她還揮了揮拳頭,顯然她對面前的年輕人的好用程度非常信任。
艾利克斯沒有接過來, 以往他處理的都是一些常規文件,現在這份顯然是內部文件,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看。
萊曼扭過頭,挑了挑眉:“這件事跟你的事情有一定巧合,既然我決定讓你參與到這次破案之中,那麽你了解一下也是應該的。”
艾利克斯沒再廢話,細細讀起報告,大體內容就是講的夜間人群遊行的事情。
“這種事情是不是應該讓你們口中的更專業人士處理。”艾利克斯看完後撓了撓頭。
“上面的人很忙的,”萊曼找了張椅子坐下:“他們說既然這群人沒有異常,也沒有什麽特別怪異的舉動,所以暫時監視起來就行,畢竟我們不可能逮捕一群神志清醒的人。”
“那逮捕一個呢?”艾利克斯建議。
“那麽其他人仍然繼續,我們放人出來,那人就會回到隊伍裡。”
“就像是無意識運行的機器一樣。”艾利克斯回想起那晚自己看到的畫面。
“我拉著你去找線索也是因為這個。”萊曼仰躺向椅背:“你們這些事情簡直就是一大團交織在一起的迷霧,我覺得我應該主動找到突破口,不然早晚會被你們困死。”
艾利克斯思考片刻問道:“我們的牢房夠關押他們所有人嗎?”
“當然夠,”萊曼揉了揉眉頭:“但是為了社會影響我們是不可能將他們都抓起來的,不然第二天日報社的記著就會像一群看見香蕉的紅毛猩猩一樣揮舞著雙臂衝到教會和監獄裡。”
“你們當然不行,”艾利克斯笑了笑:“但是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