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看到的那些內容,讓南卿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裡面,更加加深了自己的抑鬱。許多事情,他最終無從得知。內心充斥著新鮮和好奇,讓他自己看的,卻是一段成就十年之久的記憶。
如果沒有記憶鎖鎖住他們,或許早就忘記了吧。
龔辰的父親走過來,一邊拆掉南卿身上的繃帶,一邊問。
“你還好嗎?”
“我……沒事。”
南卿強迫著自己,臉上擠出一些笑容。龔辰父親可以幫自己那麽多,他已經很感激了。
“至於看到什麽,不想說,就不要和別人說。有些東西放在心裡面,或許會更加安穩些。我能力有限,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說話間,南卿全身上下的繃帶全部都解開。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深吸一口空氣,心臟卻在胸腔裡面砰砰的跳動。
“等我們恢復,記憶還可以再度尋找。之間這種程度,或許呈現出來的記憶會模糊,會扭曲,但至少都是源於事實,不會給你錯誤的信息。只不過,夢裡你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你想看到的。”
南卿聽完這些話,點點頭。
三個人離開了。
南卿走在路上,疲倦的龔辰和趙芸坐在他身邊,卻還密切關注著他的情況。
沒有人說話,只是一直盯著他看。
南卿走著走著,莫名間眼角濕潤。但是他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也不希望自己這樣子被同伴看到。但是走著走著,淚水湧上來,實在是繃不住了。南卿鼻子酸酸的,眼眶之間充斥著淚水,順著臉頰滑下,落到下巴。
南卿漸漸哭出聲來,整個人緩緩的蹲到地上,不住的抽泣。龔辰和趙芸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南卿在夢裡面看到了什麽樣的場景,居然讓一個大男孩哭得這麽傷心。雖然心裡很好奇,但是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像南卿問起夢裡的內容。也不敢隨意安慰,生怕一點點小的舉動就會摧毀南卿的心理防線。
南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只是莫名間,那種感覺上來了,根本繃不住。
回到家裡,南卿想讓龔辰和趙芸出去走走,自己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兩個朋友都答應了。南卿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院子裡面,看到兩個人都已經走遠,這才默默的靠近那棵樹。
“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南卿輕輕的說。
“拜托了,求求你和我講兩句話吧。”
樹裡沒有傳來任何的回應。
“一個字都不行嗎?你不是說……你願意把自己交給我嗎……你是不是已經忘記我了……”
南卿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片失落地轉過身去,走向房子裡面。
“我沒有忘記你……”
背後傳來一個非常細小的聲音,不仔細聽,根本發現不了。南卿察覺到了,只不過沒有回頭。不想再為難鸞花,她不和自己講話,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
龔辰回到家的時候,南卿已經睡了。
那天,父親後來單獨告訴他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南卿死過一次。原本現在是已經見不到這個人了,但是有什麽東西又救了他,甚至給了他固定的壽命,讓他活到現在。
南卿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做了一半的夢,只找回了一半的記憶,成為了他內心深處更大的一處傷痕。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些所有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信息都已經回到了他的腦海中。而南卿此刻最想知道的,其實他自己當時也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