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紙?”

　大家聽過很多種名貴的紙張，唯獨沒有聽說過“潔紙”。

　楊泉子思索片刻，摸著胡子，凝重道:“纖塵應不染，潔白自娟娟。好名字！夫人必是想用斷紙來提醒我們大家不潔寧碎！”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白梧桐是這個意思，紛紛附和楊泉子讚道:“夫人品格高尚乃吾輩之楷模！”

　白梧桐:“......”

　想的可真多。

　她只是單純的想做點衛生紙用而已。

　白梧桐沒有直接解釋，而是等著蒸發桶裡的卷紙全部蒸發掉水分，打開蒸發桶，將其中一個卷紙取出來，然後讓人搬來了一張桌椅，取來了紙墨。

　楊泉子又摸著胡子道:“白夫人必是想試墨，若墨在紙張上不易暈染，便是極好的宣紙！若是用一般的木屑都能造出上好的宣紙，結合活字印刷術印刷的書籍成本便更低廉，更容易普及到千千萬萬尋常百姓家！夫人大才，乃是萬民們的福氣，亦是我等的福氣！”

　大家又是點頭誇讚道:“夫人大才吾等佩服！”

　白梧桐深深地看了一眼摸著胡子自以為一切皆被他看透的楊泉子，心底歎了一口氣，不愧能被人稱一句大儒，楊泉子想象力和拍馬屁的功夫，也遠不是常人能及的。

　白梧桐用毛筆蘸取墨汁，大家期待的目光，便都落在了那一截窄窄的紙面上。

　盛懷宣也期待地看著，若白梧桐真一舉就做出了不易暈染的上好紙張，那他們腳底下踩的廢料木屑那便是一座金山，若是沒有做出不易暈染的上好紙張，那也是一座銀山。

　可以用來包點心，也可以作為墨畫紙張，還可以賣給窮苦人家練習大字，怎麽都能掙錢。

　盛懷宣眼底閃著精粹的光芒，腦海裡全是銀子從天上掉下來的畫面。

　白梧桐筆下微微用力，筆尖剛觸碰到紙張，就瞬間暈染開了大片。

　它的吸水性實在是太強了，墨汁侵染上去，紙張直接就碎開了，根本沒有承受力。

　書寫製成書籍根本沒有可能，賣給窮苦人家練習大字，只怕上當一次，就不會再上當第二次了，包點心也有點勉強。

　大家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地有些失落。

　楊泉子很快反應過來，安慰白梧桐，“肯定是哪個操作出了一點小失誤，白夫人已經做出差不多模樣的紙了，再多試幾次，肯定就能做出完美的潔紙！”

　崔令儀也安慰道:“小鳳凰，我們再試一試吧，肯定可以成功的。”

　林越看向盛懷宣，小聲地可惜道:“這麽白的紙張居然不能用來書寫，白夫人肯定很傷心吧。”

　盛懷宣笑了笑，“夫人既然已經造出了成型的宣紙，用不了多久，肯定能造出可以書寫的宣紙，可惜的是”

　林越看到他眼中閃過的遺憾，靈光突然點亮，搶道:“可惜咱們不能做這麽賺錢的生意了！”還拿我說的沒錯吧小眼神看盛懷宣。

　盛懷宣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想做其實也不難。

　大家都向白梧桐投以安慰的眼神，白梧桐卻看著幾筆下去就變得破爛不堪的紙張，突然勾起了燦爛的笑意。

　她第一回做衛生紙就成功了！

　這種柔軟程度！就是現代用馬桶衝下去，肯定也不會堵塞下水道。

　白梧桐一點不傷心，反倒拿起卷紙笑起來，大家頓時感歎，不愧是夫人，心性與常人都是雲泥之別。

　白夫人根本就用不著他們安慰。

　白梧桐測試了紙張的吸水性，又用手扯了扯紙張，測試它的彈性和柔軟度，會不會劃拉傷她的屁股。

　手上微微用力，紙張堅持了兩下就碎開了。

　大家又可惜地搖搖頭，這麽容易就扯壞，也不知道還要經過多少次研究才能做出可以書寫的紙張。

　清河三十家的王家主提議道:“白夫人，我們可以直接用上好的木料和竹子試一試，說不定立馬就能成功了。”

　他覺得剛才聽他的，不用木花木屑，而是用好料子，現在說不定已經做出上好的宣紙了。

　白梧桐沒聽他說了些什麽，用手摸了摸，又搓了搓紙張，很好，不會輕易地起碎屑。

　白梧桐檢查完畢，她做的衛生紙，除了柔軟度沒有現代那麽好，其他方面，都還不錯，比起竹片可以說好千倍萬倍了！

　她再也不用擔心空間裡的衛生紙沒了該怎麽辦了。

　她迫不及待地要與大家分享喜悅，抬起頭，高興地道:“這不是用來寫字的，這是用來擦手擦嘴，日常清潔出恭用的。”

　用紙來擦手擦嘴，還有出恭?

　大家聽完白梧桐說話都露出了如遭雷劈的驚愕表情。

　紙那麽金貴，是讀書人的氣節，怎麽能用來擦手擦嘴，還有出恭！！！

　這個時代的人上廁所，主要分為三種。

　第一種，講究一點的名門大戶皇親國戚都是用的絲織品，用完由專人清洗之後繼續使用。

　第二種，就是常見的竹片，或者麻繩了，用竹片前後刮一刮，乾不乾淨就看個人手藝了，麻繩就更考驗手藝了，從前面穿到後面，左右上下反覆勒一勒，可能乾淨了，當然也有可能弄一手，或是勒進褲襠裡。

　第三種，則是在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抓一把乾淨的青草，隨便蹭一蹭了。

　第一種白梧桐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成本太過高昂，所以，大戶人家都是反覆利用的。

　第二種和第三種，她完全接受無能，還不如拿盆水沾棉布蹭一蹭呢。

　白梧桐說完，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盛懷宣了。

　他迅速走上前，拿起一卷潔紙，扯了一節在手裡感受了一下。

　不一會兒，原本清潤的目光都變得激動起來，用一個成功商人的眼光肯定道:“嫂子，你研製的潔紙定能成為宮中貢紙！”

　白梧桐花心思研製出來是給自己用的，才不是用來討好皇帝的。

　她笑了笑，“有了它，以後大家如廁便清潔多了。”

　崔令儀也跟著上前好奇地摸了摸，這一摸，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小鳳凰，你是怎麽想到的！你也太聰明了吧！”

　她摸上去都想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