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確定?
白梧桐整張臉都石化了。
這該不會真是個大傻子吧?
白梧桐眼珠子一轉,趁機套話:“你什麽時候看到那兩個人的?”
男人眨眨眼想了想,“他們說話的時候。”
白梧桐松了一口氣,他應該是沒有看到自己變出斧子,趁他下半身麻藥還沒過,白梧桐打算溜了溜了。
剛抬起腳,白梧桐就想起什麽,從包裡掏出一個蘋果和幾塊餅乾放在了地上,頂著他欣喜的目光道:“你先吃,我出去轉轉,馬上就回來。”
大傻子拿起一塊餅乾,乖巧地點點頭:“天寶等娘回來。”
“......”天寶?
還真是威儀堂堂的名字!
白梧桐忍著莫名的喜感,拿起自己的背包,頭也不回地遠離了男人的視線。
白梧桐朝老四和老李來的方向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看到了一條土路。
她從樹林裡出來,就看到了許許多多天拖家帶口的老百姓,統一地朝一個方向前進。
他們大多面黃肌瘦,面帶愁容,一副沒有吃飽的樣子。
白梧桐一身華麗的綢緞,即使沒有一丁點的配飾,宛若玉人般的模樣,依舊格外顯眼。
察覺周圍的人暗自打量甚至不懷好意的目光,白梧桐忽然才意識到,自己以為低調的打扮,實際上還不夠低調。
白梧桐混在人群中,向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打聽:“大娘,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老太太意外地了她一眼,詫異地問:“你一個人逃荒?”
逃荒?
白梧桐挑了挑眉,很快反應過來道:“不,我娘我弟在樹林裡等我,讓我來打聽一下,還有多久能到下一個城池。”
老太太了然地點點頭,她就說嘛,這麽漂亮的姑娘怎麽可能一個人上路。
“這裡距離臨安城還有三十裡地,走的快,天黑之前就能到。”
白梧桐又不動聲色地打聽:“這麽多人,都能進去嗎?”
就算沒有親身經歷過逃荒,白梧桐也在書上看過很多關於逃荒的殘酷景象。
為了避免流民進入城池作亂,往往,他們都只能徘徊在城門前,等著官府施粥。
老太太搖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回去也只能是餓死的份兒。”
白梧桐又旁敲側擊了幾句,終於理清頭緒。
她身處炎國,不僅有嚴重的饑荒,還有昏庸殘暴,荒淫無度的皇帝,兩個月前,異姓王打著替天行道的口號,乘機發起戰爭,一舉佔領炎國十幾座城池,自立凌國。
百姓們惶恐不安,又聽說,成為凌國的百姓們都能得到妥善安置,不愁吃喝。
在炎國的老百姓饑不飽腹,還要上交沉重的賦稅,服兵役,逼得人走投無路,相比之下,便有越來越多的人尋著希望投奔凌國。
臨安城便是炎國去往凌國的必經之路。
但,即便炎國失去了十幾座城池,想要從臨安城出發,到達凌國現在的地界,也還要途徑好幾個城池,靠雙腿走過去,至少得幾個月。
炎國現在民心已失,滅國是遲早的,她最好還是前往凌國安定下來。
房車裡的食物只能吃一個月,她必須去臨安城補給足夠的食物。
白梧桐和好心的老太太告別,火速返回樹林裡,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白梧桐奶奶是村裡的裁縫,白梧桐繼承了她的好手藝,從房車裡找了幾件舊衣服,
用迷你裁縫機很快做好了一身,看似破爛實際上很舒服方便的流民服穿上。 她又拿出化妝工具,塗塗抹抹好一陣。
過了一會兒,路邊樹林裡就鑽出來一個皮膚黝黑,滿臉黑斑,瞎了一隻眼睛,牙齒焦黃的醜八怪。
周圍的男人看了,都惡心地瞥開了視線。
怪不得敢獨自一人上路,這麽醜的女人,送給鬼都沒人敢要。
白梧桐小心留意他們的神色,發覺他們都主動離自己很遠,生怕跟自己扯上一丁點關系。
白梧桐暗自竊喜,不枉她費勁才從房車裡找到一隻還能用的白色美瞳。
省太多麻煩了。
她現在這副身體實在太弱了,三十裡地,硬生生走了四個多小時。
看到臨安城城池的那一瞬,她才感覺腳上的血泡都磨破了,火辣辣的疼。
幸好,臨安城沒有阻止流民進城。
白梧桐想換些銀子,找了一家當鋪,掌櫃一看她的樣子,就揮揮手示意店夥計把她趕出去。
白梧桐直接拿出一支金簪子放到掌櫃眼前:“這是我的傳家寶,我要換成碎銀子。”
白梧桐這隻金簪子不僅做工精細,上面甚至點綴著稀有的紅寶石。
樣式這麽新穎,怎麽可是是鄉野村婦的傳家寶。
肯定是偷來的!
掌櫃眼珠一轉,陰險地笑起來,對幾個牛高馬大的店夥計道:“大膽惡婦,竟然敢偷本店的金簪,把她抓起來,扔出去!”
白梧桐沒想到,光天化日,正經當鋪都能行這種雞鳴狗盜之事,心沉進谷底的一瞬,反手勒住掌櫃,尖銳的金簪就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想黑我傳家寶,就跟我一起下地獄。”
想搶她東西,要她命的人不止老四老李,但,他們都死了。
多虧她用心偽裝了,宰了他們,也不怕被官兵找到。
白梧桐狠絕的目光將店夥計們震懾住了。
掌櫃強行穩住心神,眯起眼睛威脅道:“衙門都是我的人,就算你拿了銀子也出不了臨安城,識相的就松開手,我還能考慮放你一馬。”
白梧桐沒有跟他廢話,金簪稍微一用力,就刺破了掌櫃的喉嚨。
劇痛讓掌櫃立馬慌了,連忙顫著嗓音道:“女俠饒命,別,別刺了,我現在就讓人給您準備銀子。”
白梧桐沉沉地道:“該換多少銀子,我心裡有數!少耍花樣,少了一個子,我就砍掉你一根手指頭。”
掌櫃點頭答應,卻不動聲色地給店夥計使眼色。
白梧桐余光一掃。
沉下眼的一瞬,掌櫃就被她狠狠地踩在了腳底下。
緊接著,一把鋒利地匕首倏地從她腰間拔下,嗖一下,釘在了想跑出去叫救兵的店夥計耳側,甚至削掉了他一縷頭髮。
店夥計側頭一瞥,看到門背上寒芒畢露的鋒利匕首,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兒就沒命了,雙腿一軟,一股尿騷味頓時從他褲襠傳來。
當鋪的所有人都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