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到她身世的時候,她喝了不少啤酒,現在看上去小臉紅撲撲的,比起白天更好看了幾分。
她說她也不記得自己的家是哪兒的了,對家的印象只剩了一些不清晰的片段。她四五歲的時候就被人販子拐走了,本來打算把她賣到山村裡,給人家當童養媳,後來碰巧在那個村子裡遇到了齊老,也就是她師父,是她師父把她救了下來。
再之後,她師父就帶著她到處跑,教會她一身本事。她那時候啥也不懂,只是記得去了很多地方,後來慢慢大了,她才知道自己的師父和師兄弟們做的是這行兒,漸漸的,她也會跟他們一起下墓、一起行動。
除了師父,這些師兄弟裡面,跟她感情最深的就是她的二師兄了,小時候師父常常帶著大師兄下墓,所以更多的時間是二師兄在照顧她。她說二師兄對自己特別好,經常買些好玩的東西逗她開心,但是後來有次他隨師父下墓,就再也沒上來。
現在跟在師父身邊的,還有兩個師弟,一個叫蘇河洛,一個叫陸遠。雖然兩人的年齡都比她大,但要算入門時間的話,卻都比她要晚得多。
想想似乎也是這麽個道理,一般師兄弟之間的資歷,看的是入門時間,而不是年齡。就像《笑傲江湖》裡華山派的勞德諾,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喊令狐衝一句大師兄。
沒想到她的身世經歷如此坎坷,也難怪她跟師父之間的感情這麽深,可能在她眼裡,師父就是她的至親吧。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俗套地安慰她幾句,但她卻顯得不怎麽在意,隻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沒什麽好與不好。
“不說這個了,說些別的吧。”看她又喝了一杯酒,我趕緊轉移了一下話題,不想再繼續沉溺於悲傷的過去。
“那你們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你們到底是怎麽知道這個的?”我說著,往上擼了擼左手的袖子,給她看我戴著的那顆勒子。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拉到她的面前,看了會兒,又松開了手,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此行對爺爺而言非常重要。”
我看著她的樣子似乎不像在騙人。看來想要知道一切,還得明天當面問他師父。
但通過這一天的接觸,欣然留給我的形象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轉變。我本以為她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小魔女,尤其是白天的時候,那麽草率地就說要做我女朋友,不過現在看來,她倒像是一片清澈而純粹的海,表面的平靜,是為了掩蓋更深處的暗流。現在想想,也許她這麽做,是為了幫她師父吧。
之後我們又聊東聊西地說了一通,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中間還又加了幾瓶酒。
這一頓飯下來我倆都喝了不少。出了飯店的門,風一吹,我感覺走路都有點發軟。身旁的欣然則就更誇張了,晃晃悠悠的。看來身手厲害不代表酒量也高。
“我說,你不能喝還喝這麽多。”我在一旁笑道。實際上我的酒量也不是很好,好幾瓶啤酒混著江小白下去,不僅胃裡漲得難受,臉有些發燙,頭也暈暈乎乎的。
“喂,平時爺爺禹叔他們都不讓我喝酒,好不容易沒人管,喝醉一次都不行嗎?”
看她有點站都站不穩了,我趕忙上去扶著她。
“你都這樣了,要不然今晚就別回去了,去我那吧。”看她這搖搖晃晃的樣子,想正常回去估計都費勁。再加上我也有點醉了,要是把她先送回去,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安全地回到賓館。
聽我這麽一說,她反倒清醒了幾分,把我推開,一臉警惕地看著我:“你不會打什麽壞主意吧?就現在這樣,你也打不過我。”
“哎哎哎,你別把人想那麽壞好不,雖然咱倆現在是那個關系,但怎麽說我們也才剛認識。我這是怕你這樣路上有危險,跟我回去,我給你再開間房,你想想你現在這樣醉醺醺地回去,你禹叔不罵你?”
似乎想想我說的有幾分道理,她也就同意了跟我一起回去。但走之前還是警告我,要是敢亂來的話絕對把我打暈。
但有時候造化就是這麽弄人,當我攙著欣然顫巍巍地回到酒店後,前台告訴我已經沒有空房間了,還朝我使了個眼色。
我看他那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還以為這是在幫我?這是活生生地害我。
最後,她跟我一起回了我的房間,但是結果可想而知了,今晚我估計要跟床無緣了。我恨自己當時怎麽不定個標間,非要定個大床房。
欣然一進屋就躺倒在床上,展成了大字,我本來也想坐到軟軟的床上,但是卻被她直接趕了下去。無奈之下,我只能徑直走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那個,欣然,我昨晚直接暈過去了,再加上昨天還下地了,渾身有點髒,我想先洗個澡哈。”自從欣然進了房間後,我感覺非常不自在,此刻我隻想趕緊去洗個澡放松一下,躲避眼下這個尷尬的氣氛。
“你等等,你這麽髒,估計要洗很久吧。我比較快,我先洗。”說著,她直接把羽絨服脫下,扔到一旁。
她裡面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衫,玲瓏有致的身材頓時吸引住了我的視線。
“你的眼還想不想要了?”她笑嘻嘻地衝我說道,但我聽著,卻有一種十分危險的味道。
我急忙轉過身去,低頭看手機。
隨著衛生間傳來砰的關門聲和嘩嘩的水聲,我總算松了口氣。心想,這哪是找了個女朋友啊,活生生找了個超級母夜叉,雖然是個好看的母夜叉。
不過,有時候女生的話真的不能信,她這一洗就足足洗了四十分鍾,等得我都看完了三集動漫。期間,我還收到了阿飛發來的消息,他已經平安到達BJ了。
漸漸的,吹風的聲音停了,欣然裹著浴巾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眼前這一幕差點讓我流鼻血。酒店的浴巾不算太長,她裹在身上,雪白的美腿和香肩全都暴露在我的視線中。她也發現了我在盯著她看,頓時臉變得通紅。
“滾啊,趕緊洗你的去。”她直接衝我喊道。
我趕緊收拾東西直奔衛生間,再回頭的時候,她已經鑽進了被窩裡,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玩起手機來。
我一進衛生間,頓時被一股暖暖的水汽和香氣圍攏,可能是我太累了,這一個澡洗得確實太舒服了。等我洗完出來的時候,欣然已經睡著了,她在床上豎著擺了兩個枕頭,留了大概三分之一的空間,還把自己的外套疊好放在了上面。
我看了眼手機,發現了她發給我的消息。
“我先睡了,別說我虐待你,給你留了地方,但你最好別越界,不然後果自負,被子是我的,外套歸你,晚安。”
看著她發的消息,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看來她也有很溫柔的一面。
在身旁傳來的淡淡清香和酒精的作用下,我很快地進入了夢鄉。這一覺我睡得很好,甚至都記不得自己有沒有做夢。
當我醒來時,欣然還沒有醒。她的頭正側向我這邊,離我的臉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離,而我的右手此刻正搭在她的腰上,左臂壓在她的枕頭之下。我近距離打量著她,長長的睫毛輕微抖動著,真的好美啊。
但我一想到她昨晚發的消息,要是她等會兒醒了看到眼前這一幕,不活刮了我才怪。想到這,我趕緊挪開了我的右手,並嘗試著把左手從枕頭下面抽出來。
雖然我動作的幅度很小,但沒想到還是把她給弄醒了,緊接著“咚”的一聲,我就這麽被她直接踹下了床。
“我靠,我才剛醒,你這也太殘暴了。”我揉著屁股,扶著床站了起來。
“誰讓你越界的,活該。”
看著她一副傲嬌的表情,我真是百口莫辯啊。好像還真是我過了界,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太冤了。
我倆洗漱收拾完後,胡亂在賓館大廳吃了點早飯,便準備出發跟她師兄弟們匯合。
臨行時,欣然告訴我,一會兒見面後不要亂說話。我本以為她指的是昨晚在一個房間過夜的事,就保證到時候絕對閉口不提這茬兒。 結果她上來就給我一拳,說不是這件事,但馬上又說這件事當然也不準提。她讓我一會兒見面後,就說自己是齊老新收的弟子,其他的先什麽都別說。
“所以這是你師父的意思?”我試探地問了一句。
她點了點頭,說是師父今早微信告訴她的。
看來她師父確實有些門道,很多事情提前都做好了安排。既然如此,我不如就順著他的意思,也能省些力氣。
我們在鎮上約定的地點見到了欣然的三位師兄弟。
為首的是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一眼看上去,最搶眼的就是那突出的鷹鉤鼻,他穿著一身黑,頭上還戴了個鴨舌帽,看上去有點死氣沉沉的樣子。這個應該就是欣然提到的大師兄趙龍禹了。
後面的兩位雖然看上去都是二十多歲的樣子,但站在一起顯得非常不協調。
其中一位身高足有一米九,非常壯碩,光論身材絕對是一個超級猛男,但偏偏看上去樣子有些憨憨的,背著一個巨大的黑包。
另一位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一看就有一種文人的氣質,光是站在那裡不說話,便給人一種滿腹詩書的感覺。我知道這倆人應該是欣然提到過的陸遠和蘇河洛,但卻分不清究竟誰是誰。
看到我和欣然一起走了過來,後面兩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而趙龍禹則是看不出有什麽表情。
“這位是?”趙龍禹開了口。
還沒等我開口,欣然就搶先說道:“這是師父新收的弟子,咱們的小師弟黃離。師父昨天安排我離開就是去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