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真有鬼叫。”
慌亂中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麽一句。剛剛還在裝東西和觀摩石碑的三人都停下了手頭的動作,迅速朝我們所在的方向圍攏過來。
“嗚嗚嗚”的聲音並不算很大,但是卻非常清晰,在這樣黑暗封閉的環境中回蕩,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即便是再次聽到,我依舊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突然,齊老喊了句,“牆後面。”
我下意識地拽著欣然往後退了兩步,手電死死地照著面前的壁畫牆,生怕有什麽東西從牆後竄出來。
緊接著幾秒過後,我就聽見身後傳來趙龍禹的聲音,“對,聲音是從牆後面傳來的。”
在努力安撫自己平靜下來後,我也才聽出些端倪。“嗚嗚”的聲音好像確實是從眼前這面牆後傳出來的,只不過越來越小,漸漸的已經細不可聞了。
直到此刻,我才想起那天村長說的死人包上鬧鬼的事,說有鬼哭聲,嗚嗚嗚的,現在想想,竟然都是真的。
這一下子確實把我們幾個年輕人嚇得不輕。
但是齊老卻仿佛沒受到什麽影響,仍表現得非常淡定。從剛剛聲音響起前到消失的這段時間,他壓根就沒動過,依舊站在之前的位置上。
他用手拍了拍牆壁上那三個小坑的位置,又往前走了十幾步,就這樣邊走邊拍,然後才退了回來,開口說道:“這半面牆後是空的。”
什麽!?這牆後面竟然是空的。
這個說法讓我心中一驚。一般這樣鑿山而建的墓室,挖掘起來本身難度就非常大的,工人們自然也不會做什麽無用功。這將墓室之外挖空的事情,我可真是聞所未聞,難不成這半邊牆壁後還藏著一間墓室?
齊老招呼了一聲陸遠和蘇河洛。兩人隨即來到齊老身邊。一人打著光,另一人從包裡取出一根短鐵棍和一柄小錘子,對準其中一個坑就開始敲擊。那鐵棍的一頭是尖的,在錘子的敲打下,沒幾下就進去了一大截。
“透了。”陸遠喊了聲,然後把那鐵棍拔了出來,又對著第二個坑鑿了下去。
就這樣沒一會兒的功夫,三個小坑都被鑿穿了。
陸遠示意蘇河洛退後幾步,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個比剛才大得多的錘子,對著剛剛鑿了眼兒的地方猛地一掄。
只聽“咚”的一聲,那面壁畫牆上繪著寶盒的位置,被他硬生生砸出來個直徑差不多十公分的洞。
從我這裡打光看去,那洞裡面還是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齊老讓他們倆先停一停,自己來到洞前,打光往裡面看了看,然後示意陸遠繼續。
他又連著砸了幾錘,漸漸地,牆上的洞已經足夠一個人鑽進去了。
“剛剛我看了,裡面是個掘路子(挖出來的通道)。一會兒進去,按之前的順序走。”齊老衝我們幾個說道。
趙龍禹和蘇河洛率先鑽了進去,然後是齊老,我和欣然緊跟著也鑽進了壁畫後的空間。
才一進去,欣然就捏著鼻子叫道。
“什麽味兒?!”
這個通道裡面有些潮濕,一進來就能聞到一陣濃濃的腥臭味兒,聞起來直讓人覺得惡心想吐!
強忍著這股味道,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裡確實是一處挖掘出來的洞穴,兩邊的洞壁上還留有當時挖鑿的痕跡。
這裡的空間非常大,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甚至比墓室的甬道還要寬上一些。
而往後方看,剛剛錘開的洞的不遠處,
竟然堆放著一些巨大的封石條,把路完全堵住了。 “這裡被堵住了。”
陸遠過去推了推,那些封石紋絲未動。
蘇河洛在前方叫道:“這有路。”
我朝著蘇河洛的方向照去,才發現這條寬洞其實是有弧度的。
從我這裡向前望,雖看不到洞究竟有多長,但卻能看出前方遠處洞穴的走向已經變成了向左彎曲。
“跟緊著點。”趙龍禹在前方招呼了一聲。
隨後我們幾人便保持著較近的距離,小心地向前方探進。
大概百八十步後,洞的走向又漸漸地變成了向右偏。這一路周圍的場景幾乎沒什麽變化,兩側依舊是布滿挖鑿痕跡的洞壁。
但越往前走,那股腥臭的味道就越重。
突然,為首的兩人停了下來。
我順著他們手電的光看去,前方兩側的洞壁上,垂下來一條條淺黃色的帶子,那場景活像旅遊景點的祈願牆,只不過眼前這些帶子要更長一些,有的甚至直接堆在地上。
“那是什麽?”我不解地問道。
蘇河洛從前面的地上撿起一條,轉身遞到我們跟前。
近距離觀察後我才發現,這淺黃色的帶子上竟然有著一圈圈細密的紋路。
“是蛇蛻!”
聽著身旁欣然的話,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前這些密密麻麻的帶子如果都是蛇蛻的話,那我們豈不是進了蛇的老窩了。
齊老看到這些蛇蛻,臉色也沉了下來,說道:“一會兒看準時機放黃煙。”
一聲令下後,幾人各自從包裡掏出火機和一顆小圓彈子,圓彈子上面還帶個撚兒,很像小時候玩的“小地雷”鞭炮。
見到這架勢,我只能把我的折疊工兵鏟拿出來,好歹也算做做樣子。
果不其然,沒走多遠,兩側的洞壁上已經開始出現了很多交錯的圓洞,應該就是蛇的窩穴了。
“大家小心點。”
趙龍禹兩人的步伐已經壓得很慢了,手電的光左右晃著,注意著周圍的環境。這裡的地面上也有很多蛇蛻,踩在上面會發出些窸窣的聲音。
這一路走來, 我們發現,四周除了那些蛇蛻和蛇洞外,好像沒有任何蛇的蹤影。
這也太奇怪了,我轉頭本想問問一旁的欣然,卻看到她正用手電照著洞頂的方向。
“上面有什麽問題嗎?”我小聲問道。
欣然指了指上方,說道:“你有沒有發現,洞頂越來越高了。”
聽她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
剛剛進來的時候,我粗略地打量過,這個洞差不多是寬高等齊的,現在看起來,高度上已經遠遠超過了寬度。
“奇怪了,這裡有這麽多的蛇蛻和洞,為什麽一條活的蛇都看不到?”後面傳來陸遠悶悶的聲音。
“估計是冬眠了吧。”走在前面的蘇河洛說道,“現在是冬天,溫度這麽低,要是真有蛇估計也縮在洞裡呢。”
聽了他的話,我也不像剛剛那麽害怕了。畢竟這一路上確實沒看到什麽活物,只不過是在自己嚇唬自己罷了。
從進洞到現在,我們已經走了差不多十分鍾,但這個洞還是一眼望不到頭。真是很難想象,在山體內開鑿一條這麽長的洞穴,需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這樣做的意義又是什麽。
就這麽一路往前,漸漸地,我已經不再有什麽緊張的情緒,反倒是覺得有些枯燥乏味。
我掃視了一下身旁和身前的幾人,他們依舊緊繃著,謹慎地關注著前方和兩側。這讓把剛要脫嘴的話又咽了回去,眼下這個氛圍似乎不太適合聊天。
然而,當我下意識地回頭,想看看走在最後的陸遠時,卻發現身後竟然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