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遠賺不到認知以外的錢。

　　千禧年初，鵝廠想以三百萬的價格將當時已經擁有巨大流量的QQ賤賣。

　　第一位找的是當時還在金山的雷布斯，當時的金山如日中天，不缺錢不缺技術，壓根看不上這破玩意。

　　第二位找的是豬場的丁三石，可是三石兄那年雖說還沒養豬的心思，但他更看好郵箱業務。

　　第三位是門戶網站搜狐的老張，他覺得不值三百萬，直接壓價六十萬，可謂狠辣至極...

　　換做今天，甭說三百萬，如果QQ會賣，他們願意出多少?

　　那麽當年，為什麽沒有人看得到QQ的潛質呢?

　　這些人，誰不是縱橫商界的人精，誰沒有擁有一批優秀的幕僚?

　　歸根結底都不是聰不聰明，有沒有眼光的問題，而是認知並不到位。

　　當時的他們沒有認識到QQ隻缺一個流量變現的手段就會變成龐然大物，可即便認識到了，也都沒想到有什麽手段可以讓這東西真正成為印鈔機。

　　2002年4月，一路摸爬滾打渾身泥濘的小馬哥給出了一個流量變現的終極答案——QQ秀。

　　這讓鵝廠賺到了第一桶金的同時，思路也徹底打開。

　　兩年後的2004年，鵝廠控股在香港聯合交易所主板正式掛牌，股份代號700，搖身一變成為第一家在香港主板上市的華夏互聯網企業。

　　發展到如今，無論是金山，搜狐，還是網易都能望向其背。

　　彈幕們給陳最講這段故事的時候，2022年的大佬們早已將流量變現玩出了新花樣。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彈幕們開闊了陳最的眼界，提升了他的認知。

　　而認知這東西。

　　有時候你做一件事情，明明可以一個拐彎就抵達終點，就會看到柳暗花明，但沒有別人的提點和偶爾的靈感，這個彎你可能一輩子都拐不過去。

　　彈幕的真正威力，就在於他們都有未來的經驗和眼光，認知遠遠領先於2008，哪怕並非故意的，但閑聊時的一句話，就有可能輕松的幫陳最在彎道超車。

　　更何況，陳最還天天帶他們欣賞世界名畫《操場上的大白腿》哄他們一個比一個開心。

　　所以，通過人才市場成為流量變現的手段，只是陳最預想中眾多變現手段的之一。

　　他正一步一步向著自己勾畫的未來前進。

　　而在辦公室裡，第一次看到這種操作的郭連達先拿出了三百塊錢遞給陳最，就立刻問道:“不是，這些學生都活在網上嗎，居然這麽快...”

　　陳最:“可能他們都在升級太陽吧，你知道啥是太陽嗎?”

　　郭連達搖了搖頭，他的確是這個時代的網盲。

　　陳最一笑，看著眼前的彈幕君們刷起了自己的辛酸史。

　　【08年其實還好了，老子當年可是為了弄個太陽，省下早餐錢，就為了去網吧掛一會兒...】

　　【早餐，呵呵，老子包宿就為了掛QQ，啥也不玩，傻看著，就樂呵！】

　　【別提了，想當年，就因為掛QQ沒意思，我多擼了多少管，現在這身體啊...導致我現在說話都A裡V氣的...】

　　那些年頭還沒網頁掛QQ的插件，而現在已經有所不同，但這也並不妨礙大學生們對QQ等級仍舊有很高的熱情，網吧的生意也仍舊火爆。

　　QQ作為即時通訊的霸主，現在也已經開發出的多種變現手段，並在遊戲領域上正面硬剛起了丁三石，

但其實遊戲也只是鵝廠導流變現手段。　　當然，這些和陳最現在還沒什麽關系。

　　他現在就是一個二道販子，所以看著郭連達他道:“那以後，要是有什麽活，找我啊。”

　　郭連達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只是小試牛刀，但陳最的確體現出了他的能力。

　　而且他也看到了趙小凱QQ裡那麽多的群，想來很多女大學生吧...

　　於是郭連達咳了一聲問道:“那，能找些兼職的模特什麽的嗎，價錢高，還..”

　　陳最直接打斷:“別鬧，都是同學，我不能把人往火坑裡推。”

　　郭連達:“怎就火坑了，咳，雖然不正規的的確價錢更高，但正規的也有啊...”

　　陳最搖頭:“關鍵環境影響人，我不想因為大學時代的一份兼職改變了誰的命運，關鍵我也負不起這責任。”

　　見陳最如此堅決，郭連達也就不再提了，剛想繼續問點什麽時，陳最站了起來:“那行，郭總我先撤了，以後正常兼職的事兒，記得找我。”

　　“好嘞，那我送你。”

　　“不用，不用。”

　　……

　　陳最下樓，走出門外。

　　趙小凱還擱這四十五度角仰望路燈呢..

　　看著陳最操作過來的他，現在還真就處於正在提升認知的過程中。

　　雖然認識陳最以來他已經頓悟了多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但這一次的時間格外長，大腦極度興奮，就差點顱內高...

　　而之所以會這樣，不是因為剛剛他完成了幫三十名大學生找了一份發傳單的工作，輕輕松松的掙了三百塊錢。

　　是他意識到這種模式，現在只是起步，可發揮的余地還非常大。

　　至於怎麽發揮，顯然他需要再想一陣，但還沒等想明白，就被打斷...

　　“嘛呢?”

　　已經走出來的陳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趙小凱繼續保持著自己的造型:“三哥，別打擾我，我開悟了。”

　　“你悟啥了?”

　　趙小凱眼神深邃的凝望起學院南路的十字街頭，宛如一名帝王般豪氣乾雲的道:“雖然我覺得我們能做的很多...但暫時我們要做的是，做這條街最牛逼的人口販子！”

　　“你還是別悟了...”

　　“呃?”

　　“那我們要做的是?”

　　陳最站在他身邊，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眼前十字路口上的各類門店開始環視。

　　趙小凱看著他的眼神，也跟著他看了過去。

　　於是掃過了理發店，賓館，飯店，超市，等等等這些在學校門口都必然會有的門臉。

　　不過，這?

　　怎麽各行各業的都看了一遍?

　　由於認知所限，趙小凱這一瞬雖然意識到了可能不凡，但還是沒有意識到陳最到底想幹什麽..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感受到了他三哥此時此刻霸氣側漏的氣場，以及看到了他三哥那雙深謀遠慮且充滿了智慧的眼神。

　　這些都讓他覺得，有些心潮澎湃，有些情難自禁。

　　陳最卻道:“行吧，做這條街最牛逼的人口販子....”

　　趙小凱失望:“三哥，你以後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能不能別鋪墊這麽久...”

　　陳最:“……”

　　趙小凱抱怨:“等你半天了，和我說的一樣，這樣會顯得你很沒水平，有損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那我應該說些?”

　　趙小凱提議:“而且氣氛都烘到這了，我以為你會說點狂妄的話，提一下我們的精氣神。”

　　“比如?”

　　一邊答著，陳最已經向前邁開了腳步。

　　趙小凱緊隨其後，高呼:“比如改變世界！”

　　這時，在學院南路上永遠不看紅綠燈，總是橫衝直撞的三蹦子衝進視野。

　　由於趙小凱正昂著脖沒看左邊來的車，高呼著讓他顱內高..的口號呢，陳最立刻用力拉住了他的衣服，往回一扯。

　　三蹦子與他擦身而過，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耽誤，秒數極短的人行路燈變也徹底紅，十字路口上正常等待通行的車開始滴滴滴的響個不停。

　　處於路中間的陳最伸出了手，趙小凱一把搭上。

　　在拉起他的過程中，陳最繼續著和他剛才的對話:“我們要做的不是改變世界。”

　　趙小凱站了起來，在各種車輛鳴笛催促中他反問:“那是?”

　　然後，兩人沒有絲毫耽擱的一起向路對面跑了過去，可不少剛剛因為他們堵住的司機正探著頭罵罵咧咧呢。

　　在奔跑的過程中，陳最沒理這些聲音回了句:“我們要做的是改變人們的生活。”

　　在奔跑的過程中，趙小凱理了這些聲音，他回頭對著那些司機:“你們才特麽的傻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