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情況,難道陳雪英也重生了,知道那是空間手串?
可她還得裝出生氣、委屈、不解的表情,推開陳雪英的手:“不都被你賣了嘛,那可是我爹留給我的,嗚嗚嗚......”
要不是你賣給顧城,我也不至於費勁兒吧啦地從他手裡搶。沒搶到不說,還賊丟人。啊,好傷心。
陳雪林的淚珠子如斷線的珍珠般啪嗒啪嗒往下掉,那張白淨小臉,瞬間布滿淚痕。
圍觀群眾被她的哭聲影響,也唏噓起來。都在交頭接耳:“這大丫怎麽回事,一大早跑人家家裡找東西不說,還想討要人家親爹留給閨女的唯一念想。”
“不對,那東西已經被大丫賣了。她親手賣的,怎麽自己不知道,難道大丫失心瘋了?”
“我記得好幾年前,大丫跑地裡炫耀,說把三丫的手串賣了三塊錢!當時可有不少人在場,說的就是這個吧?”
顧城無視大夥兒的目光,伸手把陳雪林抱進懷裡安慰:“沒事沒事,我以後給你買更好的。”
他感覺陳雪林的身子在顫抖,顧城覺得她大概是被陳雪英嚇到了。就連自己,都有些摸不準是怎麽回事。
而陳雪英,聽說手串被自己賣掉後整個人都傻了。呆愣在當場,一動不動。
是啊,被這麽一提醒,她就想起了三四年前的事。
那個時候,她激動於一個破手串能賣三塊錢,就毫不猶豫地從三丫手上擼下來,給賣掉了。
為此,還洋洋得意地到地裡炫耀,不少人都知道這件事。
就連她娘,都誇她能乾,給了她一塊錢,讓她自己花。她還記得,供銷社的雞蛋糕可香啦!
可為什麽剛才沒有想起來,又或者,為什麽讓她夢到那些似是而非的事。
沒錯,陳雪英做夢了。
夢裡有個清雋儒雅的男子對她說:“那可不是石頭,沒搞錯的話,應該是墨翠,很值錢的。”
她當時不信,還問了句:“怎麽可能,不就一串黑石頭嘛,能值多少錢?”
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在舊時,能買套院子。”
設定了時間范圍,是舊時,而非現在。現在墨翠不值錢,還不如幾斤高粱面。
可陳雪英沒聽懂,隻記住了“很值錢”三個字。能換套院子,至少也得幾百塊吧。
這麽貴重的東西,三丫怎麽配有!所以她從夢中驚醒,就魔怔般地跑過來,想把手串搶過去。
只是沒想到,居然被自己三塊錢賣掉了。蒼天呐,大地呀,那個殺千刀的騙子啊!
陳雪英想到這裡,一口氣沒上來,就昏了過去。
旁邊人眼疾手快,把人扶住,剛想往炕上放,徐翠英、白六油、田滿屯、楊羨就相跟著過來了。
徐翠英一看自家閨女昏倒了,還被村裡小夥扶著,就氣不打一處來。
指著陳雪林的鼻子罵:“三丫你怎麽回事,怎把你姐氣昏啦?還有你是死的嗎,不知道把人扶炕上?”
顧城氣得牙根癢癢,剛準備說什麽,就見陳雪林從他懷裡抬起滿是淚痕的臉。
那眼通紅的,跟兔子一般,再加上委屈哽咽的聲音,讓人不禁憐惜。
“大伯母,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和大丫姐的地方,這一次也是她來找事,可你連緣由都不問,就給我定罪,是欺負我沒有爹娘護著嗎?
也是,三年前大丫姐搶了我的手串去賣,你知道後非但沒責備她,反而把我關在柴房裡不給東西吃,你知道我那時多絕望嗎?如果不是顧知青下鄉,我是不是就要被磋磨死?”
徐翠英沒想到陳雪林會舊事重提,而且還直接撕破了她的臉皮。
剛想說什麽反駁幾句,就聽陳雪林繼續說:“我爹還沒死呢,他不過是不方便回來。他要是知道你們欺負她閨女,還有侄女搶走他留給閨女的東西,你覺得他能饒過你們嗎?
那東西,可是我娘留下的唯一念想。”
徐翠英頓覺五雷轟頂,她沒想到當初不起眼的手串,背後還有這麽多事。萬一老三回來......
不敢想,真是不敢想,陳老三一定會鬧個天翻地覆的!
“那個三丫,你大丫姐也不是故意的,當時不是年紀小不懂事嘛!”徐翠英白著臉替閨女說話。
陳雪林吸吸鼻子:“她都十五歲了還不懂事,那照大伯母的意思,多大才算年紀不小。如果說三年前是無意的,那今天呢?她明知道手串被她賣了,還來找我討要,我去哪給她變出來啊!
大伯母,你給我說說這是什麽理!”
徐翠英被懟得啞口無言,她也不知道自家閨女作的什麽妖。
目光求助地看向白六油,想讓他幫忙說句話。
可白六油不接這茬,就當沒看見,低聲問楊羨:“她怎麽樣?”
楊羨沒理會幾人的爭執,進了門就給陳雪英把脈:“還好,就是經歷大喜大悲,身體一下子受不住,暈過去了。等會兒我給她扎幾針,醒來就好。”
“那你快扎。”扎醒了好問問究竟怎麽回事。
徐翠英這才反應過來自家閨女還暈著呢,趕忙問道:“楊大夫,我家英子沒事吧?她昨天就摔了一跤,今天又......唉,真不知道是跟什麽衝撞了!”
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 慌忙捂住嘴,希望大夥兒沒聽見。
實際上吃瓜群眾一個個耳朵尖著呢,只不過現在重點是陳大丫究竟怎麽了,所以沒人揪她的小辮子。
楊羨沒說什麽,隻從藥箱裡拿出幾根銀針,消過毒後,扎到陳雪英頭上。她面門結結實實被扎了七八根銀針,才嚶嚀一聲,迷迷糊糊睜開雙眼。
只不過,跟剛才那瘋魔的樣子完全不同,眼神裡充滿迷茫:“怎麽了這是?嘶,好疼!”
陳雪英感覺臉上有什麽東西,剛想動,就感覺到輕微疼痛。然後呲牙列嘴,疼痛加倍。
“別動,否則會更疼。”楊羨低聲警告,陳雪英才消停了。
只不過余光觸及幾根明晃晃的銀針,差點再次被嚇暈。
“閨女,你怎麽了,怎麽一大早的說都不說一聲,就跑三丫家裡來了?”
陳雪英眼珠子轉了轉,打量一下四周陌生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