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朝旁邊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一陣擠眉弄眼之後,笑著離開了。
“走吧,咱倆坐下說說話。”尤天榮大抵猜出了崔子靜的來意,所以沒打算當街聊。
崔子靜毫無防備,或者說,是求之不得地,跟著尤天榮到了他在公社的房子。
剛到門口,崔子靜就被這套青磚大瓦房吸引了。走進去,更是垂涎那打造精美的家具。
尤天榮讓崔子靜坐到沙發上,然後給她衝了杯麥乳精。
笑著坐到她對面:“怎麽回事,說說吧小姑娘!”
崔子靜聞著那熟悉的香甜味,吸吸鼻子,有些悶悶地問:“尤大哥,你有辦法讓我回城嗎?”
尤天榮:“......”真是好久都沒見過這麽直接的姑娘了,倒是讓他想起眼前之人是誰了。
他唇角向上勾了勾:“有,但是不容易。”
“需要什麽代價,您說!”崔子靜有些急切,她是真不想再被荊文成磋磨了。
尤天榮上下打量崔子靜,眼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崔子靜眸光閃了閃,有些驚訝,卻也沒太震驚。
她,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崔子靜咬了咬嘴唇,有些猶豫地問:“您能幫我上大學嗎?我們隊裡有倆名額。”
這件事,尤天榮也是知道的,不然最近來找他的人不會那麽多。可他,呵呵,不一定要答應。
“我只能幫你周旋,具體能不能拿到,不一定。你想好了再說。”
崔子靜有些喪氣。可說實在的,如果尤天榮保證一定會讓她上大學,她也是不敢信的。
也不知道兩人怎麽談的,反正到最後,就談到臥室了。
尤天榮對這個長得好看的知青還是很喜歡的,只不過在進去的時候發現,她好像,不簡單啊。
“你......”尤天榮想問什麽,可崔子靜怎麽可能讓他在這個檔口問出那些煞風景的話。
更何況做都做了,就算是半截兒,也改變不了性質。不如繼續,把他拉下水。
所以,崔子靜使出渾身解數,把尤天榮纏磨得,都忘記剛才的意外了。
直到結束,他才黑著臉問:“你跟別人,那個過?”
崔子靜知道這事瞞不過對方,便添油加醋,讓他對自己憐惜。
“尤大哥,我也是沒辦法,當初看見你,就心生愛慕。可我回去,就被人纏上了......嗚嗚,我好傷心,他強迫我。如果不嫁給他,我就沒法活了。”
尤天榮有些煩躁,他感覺自己吃虧了。如果當初直接把她辦了,倒是能得到個乾淨的。
不過這結了婚的比沒結婚的技術要好,他感受不錯。
尤天榮不走心地拍拍崔子靜光滑的後背:“沒事,我會幫你的。”
崔子靜感激笑笑,也沒了被人欺負的羞恥感,反而覺得甜蜜蜜的。
她伸手抱住尤天榮,尤天榮被這麽一刺激,又激動了。
然後兩人沒羞沒臊起來......
崔子靜是在半下午回去的。她身子有些酸軟,在尤天榮那裡歇了許久。
尤天榮雖然沒有直接答應給她大學名額,卻在走之前,塞給她一張大團結。
崔子靜絲毫沒有被人羞辱的感覺,反而有些高興能有錢財收入。
她笑著謝過尤天榮,才慢悠悠離開。
尤天榮看著她的背影,不屑地嗤笑出聲:“還以為多冰清玉潔呢,不過是個......倒是身材挺好,能多找她玩兒幾回。”
崔子靜完全不知道這些,回到生產大隊,也沒去地裡報道,而是回家補覺。
荊老頭回家發現她沒做飯,還挺生氣的。
也不知道自家兒子娶這麽個媳婦兒幹啥,好吃懶做,完全沒用。
他拍拍對方的門:“成子他媳婦兒,你今兒去哪了,怎麽沒上工?還有,晚上的飯呢?”
崔子靜累得不想動,她聲音沙啞著說:“爹,我跟成子......有些不舒服,麻煩您湊合一下。”
崔子靜不是不恨老頭子多事,可她不敢跟人硬扛。萬一荊老頭告狀,她身上的痕跡可是藏不住。
荊老頭也知道自家兒子的狗脾氣,他訕訕地摸摸鼻子:“那行吧,你好好休息。”
說完自己去廚房熬了點玉米面糊糊,喝完也沒說要給崔子靜留。
崔子靜不在乎,反正她有錢,在供銷社買了一斤江米條、一斤桃酥,還有一瓶黃桃罐頭。
只是這錢不禁花,才剛到手的大團結,被她一折騰,就去了一小半。
崔子靜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好事。
***
時間一晃到了六月中旬,旗山公社第三生產大隊的大學名額定下來了。
隊裡選了記分員,他高中畢業,成績不錯,人緣還好。
只是沒能在城裡找到工作,最終無奈回來家鄉建設。
人家符合條件,被選上也無可厚非。社員們倒是沒太多意見。
可知青點這邊就比較鬧了。選誰都不行,最後沒辦法,大夥兒只能抽簽。
崔子靜都傻眼了,這白隊長和田支書,怎就不按套路出牌捏?那尤天榮,不是白白佔她便宜了?
可她不敢說,只能祈禱上天,讓她好運一回。
然而事情並沒如她所期盼的那樣,抽到名額。反而是一向陰鬱的孟以道抽到了。
崔子靜想哭,早知如此,當初嫁給姓孟的不就好了?幹嘛折騰半天,最終便宜荊文成?
可真真是,雞飛蛋打!
就連孟以道都詫異了。他沒抱任何希望的,可誰知, 老天如此厚待他。
孟以道低垂的眉眼,染上了一抹笑意。就連身上的陰鬱,也散了幾分。
都要發、席容端、於和鵬還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都沒呼天搶地。
可韓學雅和劉雨馨兩個女同志臉都白了。
這是她們的救命稻草啊,她們本想靠著名額逆天改命,可誰知......
難道,只能嫁給當地社員,生根落地?
牟芊特意從張老婆子家過來看熱鬧,看到結果,她毫不遮掩地笑了。
韓學雅、劉雨馨如喪考妣,卻也只能接受。只不過這眼淚,嘩啦啦地怎麽也停不住。
陳雪林知道後,也有些唏噓。
那倆女知青都二十多了,在前世,也不過是大學剛畢業的年紀,還鮮嫩著呢。
可在這個普遍早婚早育的年代,卻成了大齡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