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六油和莊美連都沒想過,這完全就是桂花嬸兒瞎說的。可人家,偏巧猜到了真相!
顧城和陳雪林,是在很久之後知道的。
那時,陳雪林揪著顧城的衣領子,咬牙切齒地問:“顧知青,你可以啊,連婚書都提前準備了。說,這模仿字跡的本事,跟誰學的?”
顧城一臉無辜:“跟你爹學的!分家文書是我自己弄的,可婚書,是他老人家親筆。雖然是前世的事情了吧,可婚書沒作假。”
不然也不可能跟默寶合葬。
陳雪林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得到大佬爹認可。一下子沒了脾氣,將此事揭過不提。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時,陳雪林正和顧城炫耀呢:“顧城,你看,我采的蘑菇不錯吧!桂花嬸兒都說了,沒毒!”
顧城欣慰笑笑:“不錯,有進步,繼續加油。”
眼尖地看到裡頭有不少碎的,知道陳雪林是個挑的,正常情況下不會撿那些歪瓜裂棗,就皺著眉問:“有人找你麻煩?”
陳雪林一聽這話,就癟著嘴跟顧城告狀:“我剛到山上,崔知青就過來了。一言不合,就踢飛小籃子。蘑菇就是那個時候摔碎的。”
她雖然不會撿長得不好看的,可已經撿了的,哪怕是碎成渣渣,也不會浪費。
這叫素質!
顧城臉色不是很好看,放下鋤頭,抓住陳雪林的胳膊上下打量:“沒受傷吧?”
“沒有,我倆沒動手,就是這些蘑菇,受了無妄之災。”陳雪林搖著頭說。
顧城松了口氣。只要沒動手就好,損失點蘑菇,不算什麽。崔子靜那人,真是越來越變態了。
兩人聲音很低,旁邊人只看到他倆竊竊私語,卻沒聽到說了什麽。
陳雪林雖然很想給崔子靜宣傳宣傳,可這個檔口,她也不想自己和顧城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
突然,遠處跑來個人,赫然就是今天的緋聞男豬腳,荊文成。
他長相白淨,身高一米七五,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眼角微微上翹。
嘴唇粉粉嫩嫩,跟果凍一般。鼻梁挺翹,若是化了女妝,怕是不輸某些明星。
陳雪林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好看的男人呢,完全可以跟後世的韓流小鮮肉相媲美。
正當她沉迷美色呢,就聽顧城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怎麽,很好看?”
“好看啊!”陳雪林想也沒想點頭。
目光掃過周圍吃瓜群眾:“你瞧,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兒,哪個不是羞答答的,想看不敢看!”
“所以,你就大喇喇地看?”
“我對他沒興趣,所以才大大方方啊。嘿嘿,就是欣賞一下皮相。”
說完還扯扯顧城的胳膊,特別狗腿地說:“你也很好看,還比他有內涵。”
顧城滿意了,嘴角扯起一抹弧度。
兩人將目光注視到荊文成身上,只見他朝這邊拋了個媚眼,才噠噠噠跑到崔子靜跟前:“媳婦兒,我給你熬了綠豆湯,嘗嘗?”
崔子靜被氣得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誰是你媳婦兒啊!”
聲音大的,傳出去好幾百米遠!
荊文成也不生氣,樂呵呵地打開搪瓷缸的蓋子。
紅色的綠豆湯上面氤氳著白色水汽,看起來十分誘人。
荊文成還在旁邊誘惑她:“媳婦兒,我往裡頭加了足足兩杓白糖!”
崔子靜原本想打翻茶缸子的動作一頓。她,有些想喝,可拉不下臉來。
再說,要是喝了綠豆湯,是不是就意味著要和荊文成綁定在一起?她不要!
可自己好久都沒吃飽過了。
天天不是玉米面糊糊,就是又苦又鹹的野菜粥,都快喝吐了。面對顏色鮮亮、香氣襲人的綠豆湯,她有些招架不住。
肚子,也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
崔子靜有些羞赧,卻還是故作凶狠地瞪向荊文成。
可荊文成隻定定地看著她,那雙好看的眸子裡,仿佛盛滿星光,隻倒映著她一個人的影子。
崔子靜一下子看呆了。心想這個男人,怎麽能長得這般妖孽!
荊文成也知道自己這副皮相最是勾人,所以眨眨眼,再舔舔唇,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男性魅力,跟行走的花孔雀一般。
陳雪林點點頭,心想以後開影視公司的話,一定要搞一批花樣美少男,只要拋個媚眼,就能吸引到眾多女友粉,老婆粉,媽媽粉,然後她就能掙得盆滿缽滿了。
陳雪林雙手捧心,在幻想中賊兮兮地笑著。都快把哈喇子笑出來了。
全然不知身旁的男人已經黑了臉。直到感受到臉頰被人輕輕扯了扯,才回神,一臉怒容地說:“你幹嘛!”
“想問問你幹嘛!不是說對那樣的不感興趣,怎麽還一副花癡樣?”
陳雪林:“誰家醋壇子打翻了啊,這空氣中,怎麽盡是酸味?”
顧城:“我家的!”
陳雪林撇撇嘴:“......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了。”
說完招招手,讓顧城附耳過來:“我啊,是想著......”
顧城聽完點點頭,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可為了懲罰她剛才想小鮮肉失了神,就故意用自己髒兮兮的大手,給她臉上留了兩個指頭印兒。
陳雪林無知無覺,還在一旁優哉遊哉看戲。
只見荊文成繼續誘哄:“嗨呀,不就一碗綠豆湯嘛,又不是什麽金貴東西。咱倆就當是社員之間互幫互助好了。我家裡熬的多,現在天熱又放不住。你喝掉一些,也算是幫我珍惜糧食。 ”
荊文成這話,讓眾人齊齊抽了嘴角。
鬼的天熱放不住,才三四月,棉襖都沒脫利索呢。還珍惜糧食,誰家糧食多到會浪費?
青黃不接的時候,都是忍饑挨餓加油乾活兒呢!
崔子靜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反正猶豫一下,就接過了荊文成的杯子。
一股腦地喝下去,甜絲絲的味道,讓她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荊文成的眸光深了深,拿回茶缸子,笑著說:“媳婦兒,你長得真好看!”
崔子靜一愣,皺著眉說:“不都說了是社員之間的互幫互助嗎,怎麽還叫我媳婦兒?”
荊文成故作憨厚地撓著腦袋:“嘿嘿,兩碼事,兩碼事!”
崔子靜一下子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