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寫的是“城哥”,沒指名道姓,可操作余地很大。再說,落款就一個靜字,又能說明什麽。
大不了,推說那是寫給顧城的。
可她忘了,這世上還有筆跡一事。再加上隊裡前兩天,婆子們隱隱約約聽到的那些對話。
結果會怎樣,已經不言而喻了。
有好事的,接過荊文成手裡的信,詫異地看了眼,就聲情並茂地念了出來。
剛開始那兩句,還算正常,也就表明一下少女懷春的心思。
可慢慢的,就不同了。說露骨吧,也沒那麽過分。可就是,不怎麽含蓄。
幾百字念完,讀信的人臉都紅了。圍觀眾人也低聲討論著。
荊文成收回信,似笑非笑地看著崔子靜:“崔知青,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崔子靜努力讓自己鎮定,搖著頭:“你憑什麽說這是我寫的,證據呢?落款就一個靜字,也未必是我吧!”
雖然眼前之人長得不錯,可她聽到身後大嬸們念叨了。這成子啊,不正乾。
她是想找人嫁了,可也不想嫁這種人。
泥腿子不說,還沒個正經營生,種地更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歇三百六十六天的那種。
荊文成來之前還抱有幻想,說不定崔知青是真的看上了他。
可現在知道了,這就是個局。不過他挺感謝設局人的,至少,能讓他免費討到媳婦兒。
“崔知青,你莫不是忘了筆跡這回事?咱們找大隊長鑒定一下不就好了?”
崔子靜臉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沒說話。
圍觀眾人都在竊竊私語:“我就說那天私會的人是崔知青嘛,你們還不信。瞧瞧,這不人男方找過來了!”
“那你說,崔知青為啥不認?她要真不喜歡成子,也不會寫信表達心意啊!”
“也許,是害羞?”
眾人對視一眼,決定促成這樁婚事。
“崔知青啊,這小年輕談個對象也正常,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就是!你要看上成子的話,跟咱說一聲就行。雖然成子沒有娘,可我們這些嬸子,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幫你們操辦下婚禮,還是沒問題的。”
“沒有,我沒有!”崔子靜搖頭,可沒有人相信她
“哎呀,你就別否認啦,都撞見你約會好幾回啦。雖然你跑得快吧,可大夥兒都聽見你說話啦。”
崔子靜詫異:“我沒跟人約會啊!嬸子,你可不能胡說!”
王小魚不高興了,撇著嘴說:“七天前,在小山坡。六天前,在破茅草屋,兩天前......崔知青,可不是我一個人撞見的。他們都知道,不信你問問?”
崔子靜看向眾人,只見他們都堅定點頭。她有苦難言,哭喪著說:“你們都欺負我!”
“誒,你這話我們可不認!明明是你跟男人見面,我們體會你們小年輕火力旺,都沒說什麽難聽話。你怎麽還能誣賴我?崔知青啊,這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倆又不是搞破鞋,有那麽難承認嗎?”
“就是!倆人看對眼兒了,跟大隊長說一聲就成,又不是多難為的事。你們要是手頭不寬裕,不定親不辦席都行,只要領了證,隊裡人又不會說什麽。”
崔子靜見大夥兒非要把她跟荊文成綁一起,趕忙說道:“我那信不是寫給他的,是寫給顧知青的。”
話音剛落,大夥兒就齊刷刷地看向站在後頭的顧城。
只見他滿臉無辜:“崔知青,你在說什麽呢,我沒收到過信啊!再說,咱倆除了同為知青,也沒其他關系啊。”
“對,我們可以作證。你跟成子約會那天,顧知青還跟我們下地來著。”
“我也記得,三丫那天過來幫顧知青乾活了。”
“哎呀崔知青,我們成子長得這麽好看,你嫁給他,不虧的。”
“以前不正乾,是年紀小,不懂事。這結了婚有人管著,就浪子回頭了。咱別攀扯別人,成嗎?”
崔子靜搖頭,指著荊文成問:“我寫的明明是顧城的城,你們為啥非要把我跟他扯一起。哦,我知道了,你們都是一夥兒的,對不對?”
說完還楚楚可憐地看向顧城:“你明知我對你的心意,還把我推給別人。顧知青,你怎麽這麽狠?是三丫讓你這麽乾的,對不對?”
顧城蹙眉,扭頭問讀信的那個:“崔知青信裡寫的,究竟是哪個g?”
“成功的成啊,跟你不是一個!”
“崔知青,你聽到了。這是你們的事,就別攀扯我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給雪林做飯了。”
說完就離開,完全沒管崔子靜在原地抓耳撓腮,想不明白為啥字變了!難道,是她寫錯了?
顧城走在路上,心塞塞的。雖然成功把崔子靜
甩給荊文成,可他覺得,自己幹了件蠢事。
這倆都不是什麽好人,他卻在明面上得罪了他倆。以後的麻煩事,怕是還多。
用這麽委婉的手段,得到的結果,還不如直接把人打暈,下點藥,往柴火垛上一扔。
顧城頭一次懷疑,自己智商是不是欠費了。還是愛情使人降智?
回去把苦惱跟陳雪林一說,陳雪林也沉默了。
想不通自己為啥執著於情書,他們明明,有更直接的手段。
“啊啊啊,我好蠢!”陳雪林雙手捂臉,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要是讓其他穿越人士知道自己這麽弱, 怕是能笑掉對方大牙。
看著她尷尬到腳趾扣地,顧城笑了。覺得偶爾犯蠢,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他摸著陳雪林的腦袋說:“沒事沒事,咱們剛從法制社會回來,還沒習慣呢!”
陳雪林一點也沒被安慰到,隻問他:“顧城,荊文成反應過來,會不會對付咱倆?”
“應該不會吧,畢竟我送了他一個媳婦兒。”話雖這麽說,可還是決定,稍後去探探對方的底。
“哦,那你告訴我,真的有那種讓人意識模糊,遵循本能,醬釀的藥嗎?”
顧城老臉一紅,點著頭說:“有,我空間裡囤了點兒,給人吃的。這鄉下,最容易搞到的,就是給豬配種的藥。那個後遺症比較大。”
陳雪林抖了抖,看向顧城的眼光都變了。
揪著他的衣領問:“說,你怎麽會囤那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