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還是默寶眼光好,黑色的,襯他。
時間一點點過,一連七天,荊文成都沒露面,崔子靜徹底慌了。
因為之前的行為,她已經被默認為那誰誰誰的媳婦兒了。要是對方半路反水,她,還有人要嗎?
心慌的結果,就是請了假,去找荊文成。一路打聽,才在一處茅草屋跟前站定。
崔子靜看著那半坍塌的院牆,以及被風吹得到處飛舞的茅草,有些想逃。
她是怎麽想不開了,會來這種地方。這小破屋,配得上她崔大小姐的高貴身份嗎?
還不如跟在尤天榮身邊伺機而動呢。
崔子靜撇撇嘴,正準備離開,就看見荊文成拎著一條五花肉,哼著小曲,從遠處款款而來。
看到她的瞬間,眼裡迸發出驚人的亮光。快步上前,四顧無人,拉住了崔子靜的手腕。
“媳婦兒,你來啦,你終於來看我啦!”荊文成說著,就要去抱崔子靜。
崔子靜躲閃了一下,耳根子有些紅。她羞澀地垂下頭,沒看見荊文成眼底的不悅。
等她抬頭,荊文成臉上再次恢復燦爛的笑容。甚至,比剛才更甚。
面對這樣的美男子,崔子靜聲音不自覺放軟,頗有些撒嬌的味道:“這段時間忙什麽了,怎麽都沒去地裡看我?”
荊文成嘴角的譏諷一閃而逝,快得都沒被人抓到。
抬手示意崔子靜看他手上的肉:“為了這條五花,人家忙了一個多星期呢。你不說關心關心你家男人,還出言指責。哎呦喂,我這小心肝啊,好痛哦!”
一臉矯揉造作的,說完還去揉胸口。原本十分辣眼睛的動作,卻因為人家顏值高,還挺養眼。
崔子靜看呆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荊文成朝她拋了個媚眼,拉起她的手腕回家。
打開嘎吱作響的大門,荊文成看著破敗的院落,一臉坦然:“包子有餡不在褶上,這年頭,屋子好看沒用,吃好喝好才是聰明人。”
崔子靜揉揉餓得發慌的肚子,不得不承認,人家說的有理。
“今天就在家裡吃飯,嘗嘗我的手藝?”荊文成完全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把人請進臥房,徑直去了廚房。
崔子靜看著十幾平米的小屋子,不得不承認,這男人,不光長得好,家裡衛生也做得好。
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沒有髒汙,也沒有異味。
衣服一件件掛在櫃子裡。雖然打滿補丁,可都是好料子,摸著就柔軟舒適。
一簇野花插在罐頭瓶子裡,讓這單調刻板的屋子,生出了一分情趣。
崔子靜不禁自我懷疑,這荊文成,難道在扮豬吃虎?可她不知道,人家實際上是扮虎吃豬!
真當他這兩天沒去地裡,就啥事沒做?人家除了安撫好紅粉知己外,還把家裡打掃得纖塵不染。
算準時間買了肉,在茅草屋附近等著獵物上鉤。這不,崔子靜來了!
荊文成廚藝一般,可耐不住這個時期的人都缺油水,只要是肉,加點鹽隨便煮煮,都是好吃的。
可荊文成不,他把豬皮切下來,放到碗裡小心存好。
然後切了兩塊白肉,放到鍋裡炸出油,加入蔥薑蒜啥的爆香,再倒入切好的五花肉塊兒。
沒怎麽會兒,五花肉就變了色,肉香味兒飄進屋裡,崔子靜的口水,都快滴答下來了。
這段時間沒了荊文成接濟,她每天清湯寡水的,食不下咽。
有些想去廚房看看,可又覺得這樣太跌份兒,就端坐在炕頭,等著人上菜。
荊文成時不時往屋子裡瞅,見崔子靜沒有出來的意思,才松了口氣。
他也沒回屋,就在廚房裡忙碌著。
等五花肉熟了,放上調料,盛出一碗來放進櫥櫃裡,再拿筷子夾了幾塊兒解饞。
警惕地瞅瞅自己屋,見崔子靜沒出來,趕忙把早兩天準備好的某物灑到肉裡。
拿杓子攪棒攪拌,就盛了出來。
“乖乖,快嘗嘗,香不香?”荊文成端著肉進屋,做出一副饞嘴的模樣,卻把唯一的一雙筷子,給了崔子靜。
崔子靜沒想到荊文成會這麽做,她咽了咽口水,問道:“你不吃?”
“咳,專門給你買的。你要是不過來,我還得去地裡找你。瞅瞅,都瘦了,最近是不是沒吃好?”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崔子靜想落淚。她這兩天壓力好大,有來自社員的,還有來自知青點的。
也不知道為啥,他們非說她跟荊文成談對象了。後來荊文成沒來,他們還說,他把她給甩了。
“行了,快吃吧,等以後,我再給你做好吃的。”
崔子靜點點頭,完全沒考慮對方以什麽樣的身份、立場給她送飯。隻一個勁兒地吃著紅燒肉
。
“嗯,很好吃,你手藝真不錯。”說著,還夾了一塊兒喂到荊文成嘴邊。
荊文成猶豫了下,還是吞了下去。雖然裡頭加了東西,可他吃的不多,就當是,助興了吧。
不過,這肉還真是香。沒枉費他為了掩蓋某些味道,特意多加了調料。
崔子靜心滿意足地吃完一盤紅燒肉,覺得身上有些燥熱,想回去休息,就起身跟荊文成告辭。
荊文成怎麽可能放走嘴邊肉,他一把抱住崔子靜。灼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脖頸,崔子靜一陣顫栗。
荊文成低低呢喃:“寶貝,我好想你!”說完,不等對方反應,就吻了上去。
崔子靜害怕地閉上眼,可唇瓣輕碰的柔軟觸感,竟讓她生出了幾分渴望。
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看著她呆呆傻傻,荊文成輕笑出聲。沒想到隊裡名聲不怎樣的崔知青,竟然是個黃花大閨女。
聽著他那撩人的笑聲,崔子靜不禁赧然。眼睛睜開條縫,看著他似笑非笑:“你......”
“唔......”
所有的質問、疑惑都被親吻吞沒。陌生又上頭的感覺,讓她屏蔽掉所有感官,與他沉淪。
直到兩人跌到炕上,坦誠相見,崔子靜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啊”的一聲尖叫過後,崔子靜意識恢復清明,卻也什麽都晚了。
外頭正準備開門的荊老頭,聽到這熟悉的動靜先是一愣,隨即哈哈笑著去鄰居家裡打秋風了。
鄰居見荊老頭笑得猥瑣,就問他:“有什麽喜事兒嗎,這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