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青,都知青,你們找我什麽事?”韓學雅有些不安地問。
“沒啥,就是想問一下,你是哪天把包裹送給陳雪林的。”顧城還沒開口,都要發就說話了。
原來是這事啊,韓學雅松了口氣。
“就那天,你把東西給我,我正準備去三丫家呢,就碰見了崔知青。她當時問了我一嘴,我就說,是顧知青給三丫的。
崔知青特別熱情地說要替我送。可我怎麽能呢,這可是都知青親自交到我手裡的。”
韓學雅說完,不好意思地看了都要發一眼:“只是,我剛走到門口,這肚子就疼的不行。我把東西放到院子裡,讓崔知青幫忙照看一下,就去了廁所。等出來,東西沒了,崔知青也不見了。”
“我當時有些慌,畢竟這是別人的東西,總不能被我給弄丟了吧。可又想著,說不定是崔知青幫忙送了呢。就這樣忐忑到晚上,看見崔知青回來了,才問了問她,崔知青說看我肚子疼得厲害,就幫忙送過去了。”
“怎麽了,出什麽問題了嗎?”
韓學雅有些慌,該不會,是崔子靜壓根兒就沒給人送東西吧。那她......可怎麽賠得起?
顧城沉默了片刻:“你先回去吧,我找崔知青問一下。之後,可能需要對峙。”
他是不信任崔子靜的,因為這個人一向對陳雪林沒有好感。
而且按照前世軌跡,她這個時候是沒有額外收入的,那麽那件玫紅色棉襖是哪來的?
可也不能就此下定論,說不定,那是人家私房錢買的呢。
只是這事必須問一問,默寶的便宜,可不是誰都能佔的。
顧城沒有猶豫,走到女知青宿舍那邊,敲響了崔子靜所在的那間宿舍的門。
聽到有人敲門,剛剛躺下的崔子靜和劉雨馨還有些納悶兒。不情不願坐起身,問了句:“誰呀?”
“我,顧城,有點事情詢問崔知青。”
門外醇厚的男聲傳來,讓崔子靜的心,不由自主地砰砰亂跳。
“來啦!”崔子靜的聲音雀躍起來,臉頰上也染上了一抹緋紅。
這可是顧城第一次主動找她,他該不會是,終於看到她的好了吧!
崔子靜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後在劉雨馨意味不明的目光中,打開了宿舍門。
“顧知青,你找我有什麽事?”崔子靜羞答答的,聲音都不自覺放柔了幾分。
顧城沉著臉,眉頭微蹙:“在這兒說嗎?”
他不想當著別人的面兒問,怕誤解了對方,給人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盡管基本確定這人是殺害三丫的凶手,可一碼歸一碼,他還做不到不分青紅皂白。
崔子靜一聽這話激動了。
這什麽意思,要避著人?避著人幹嘛,跟她表白?那她,是答應還是答應啊!
幸福來得太快,心臟有點撐不住。砰砰亂跳的,快跳出嗓子眼了。
“那到外頭說吧。”
崔子靜說完,就見顧城頭一不回地出了知青點。崔子靜咬咬唇,快步跟了上去。
倆人倒是沒走多遠,就停在了知青點外頭的那棵大樹底下。
劉雨馨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悄摸摸地跟在了後頭。
只不過離倆人有些遠,不太能聽得清他倆說了什麽。
顧城剛剛站定,還沒開口,就見崔子靜欲語含羞。
“崔知青,我......”
“你別說,我都懂,我願意的。”
“什麽?”
“顧知青,我聽人說你家裡出問題了。我不在乎你有沒有錢,我看上的是你這個人,我願意和你同甘共苦,建立深厚的革命友情。”
顧城跟吃了死蒼蠅一般被惡心到了。這特麽,哪兒跟哪兒啊!
他啥都沒說呢,怎就成大型表白現場了?看著崔子靜矯揉造作的樣,真是沒有默寶半分好!
咳咳,又是前世濾鏡!
其實默寶也經常矯揉造作的,只不過情人眼裡出西施,只要愛了,在他眼中就啥都是好的!
顧城聲音很冷:“崔知青,我想你誤會了。我並未對你產生半分情意,現在不可能,將來也是。”
崔子靜:“......”
仿佛聽到了什麽錐心之言,她不可置信地抬頭問:“為什麽?”
“哪有什麽為什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毫無道理可言。”
崔子靜的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感覺這兩天哭個沒完了都。
“那你叫我出來是......”
“年前我請都知青捎回來,給雪林的包裹......”
顧城都沒說完,崔子靜的臉唰
的一下就白了。
她身體僵硬了一瞬,只不過很快恢復了。顧城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些變化,他危險地眯起了眼。
“崔知青,可知道包裹在哪裡?”
“不,不知道。”崔子靜目光有些躲閃,“顧知青應該去問都知青。”
“可都知青說,他把包裹給了韓知青,請韓知青幫忙轉交。”
“顧知青可以去問韓知青,都知青又沒把東西交給我,你問我這些做什麽?”說完,就準備回去。
顧城怎麽可能讓她這麽輕易脫身,就說:“可韓知青說,你主動把東西拿走,說要幫忙去送。”
“可她不是不給嘛!”崔子靜覺得自己可以完美甩鍋。
“是嗎?那要不要我把人喊過來,讓你倆對峙?”
“好啊!”崔子靜有些心虛,可面上仍強壯鎮定。
顧城唇角勾了勾, 說了句:“崔知青,包裡的玫紅色棉襖,穿得可還舒服?”
崔子靜也不知道是不是“玫紅色”三個字給震驚地失了心神,下意識說了句:“哪有什麽玫紅色,包裡明明是灰......”
說完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她一下子尷尬了:“我,我的意思是,玫紅色沒有灰色耐髒,好穿。”
顧城愣了一下,都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得這麽順利。
他原本只是想詐她一下。說不定,能讓她說出來點,關於推陳雪林摔下山坡的話。
“你既然沒有見過包裹,又怎麽知道裡面的棉襖是灰色的。崔知青,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我沒有。”崔子靜低著頭,腳尖在地上不停摩擦著。
她在腦海中快速思索對策,想著怎麽才能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