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人家怎麽樣，關你什麽事?管好自己就成。”

　都要發被噎得，感覺一腔熱情喂了狗。他氣哼哼地說:“白瞎老子等你一晚上。”

　顧城沒忍住，笑了一下。可很快就忍下來:“這段時間離那人遠點。”

　“哦，知道啦。”

　兩人很快睡去，顧城還沒什麽，可都要發的呼嚕聲，都快把屋頂茅草掀翻了。

　可以說，睡得挺香。

　離他們不遠的崔子靜，卻是徹夜難眠。她感覺今天的經歷，跟做夢差不多。

　可身上的斑駁痕跡，明晃晃地告訴她，這是真的。

　崔子靜用水擦過身子，感到一陣後怕，這要是懷孕了，可怎麽辦啊。

　可嫁給荊文成，她著實有些不甘心。那人雖然長得好，但是......

　她心裡惶恐。

　就這麽著，失眠了。直到天快亮，才撐不住，睡了過去。

　顧城昨天睡得晚，早上打著哈欠起床，看都要發還在賴床，直接抬腳踹了一下他的屁股。

　“艾瑪，誰打我！”都要發一個激靈，就穿著大褲衩子坐起來了。只不過眼神還迷離著。

　顧城撇撇嘴:“起床了！”

　“老顧，是你啊，幾點了?”都要發清醒了，打著哈欠，口齒不清地問。

　“不知道，反正時間不早了。你自己收拾，我先出去了。”

　顧城說著，就穿好衣服下炕，拿著洗漱用具去了廚房。

　知青點的劉雨馨也出來了，她又一次被人趕出宿舍，真是窩火到不行。

　你說不讓我睡就不讓吧，連條被子都不給拿。

　又是穿著衣服在韓學雅的炕上將就，半夜就被凍醒了。

　劉雨馨這體格，也不是賊好的那種。這段時間吃不好，本就抵抗力弱。這麽一折騰，就感冒了。

　噴嚏接連不斷，打得顧城都退避三舍。

　劉雨馨尷尬地捂著臉，鼻音濃重地說:“對不起啊，顧知青，我也沒想到自己感冒這麽嚴重。”

　顧城點點頭:“多喝熱水。”說完，就去打水了。

　臨走前，還提醒了句:“實在不行，就搬韓知青那裡住吧。”

　雖然劉雨馨不怎麽樣，可跟崔子靜比起來，簡直要好上太多。

　起碼吃了虧以後懂得收斂，行事作風也不那麽讓人厭惡。

　劉雨馨感動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顧城洗漱過後，就去了牛棚，給大黃喂了點乾草，然後躲在倉庫裡吃了個早飯。

　煎餅果子小米粥，真是好吃的不得了。

　吃完擦擦手，看了眼悠然自得的大黃，心想默寶今天肯定又要遲到了。

　腦海裡不僅勾勒出，那氣急敗壞、著急忙慌的小模樣。

　對於一個習慣睡懶覺的人來說，每天早起上工，還真是難為她了。

　還是什麽時候找個由頭，給她辭了這放牛娃的工作吧。

　此時的陳雪林，正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呢。

　昨晚回來就十點多了，再洗漱洗漱，躺炕上，都差不多十一點了。

　這在後世，都十分晚了。就更別提，普遍九點左右睡覺的鄉下。

　所以，陳雪林不出顧城所料的，遲到了。

　她“啊啊”叫著趕到牛棚，發現大黃乖乖地在等她，就知道，顧城來過了。

　施老頭還從屋裡出來笑話她:“小姑娘有些懶哈。”

　陳雪林撇撇嘴，沒敢反駁。心裡不大服氣，卻只能乖乖受著。誰讓眼前之人是個大佬呢。

　施老頭看她憋屈的小模樣，不禁開懷大笑。哼著小曲回屋，一口小酒一口肉，生活美滋滋的。

　陳雪林帶著大黃上山，都沒敢去太深的地方。怕路上耽擱太久，大黃著急。

　可靠近山腳的地方，幾乎沒什麽可以采摘的野菜蘑菇。陳雪林只能無聊地坐在石頭上，看著大黃吃草。

　她嫌坐著累，還找了棵樹靠著。結果靠著靠著，就迷糊了過去。

　顧城吃過早飯後，感覺渾身都是勁兒。領了任務就在田裡賣力乾活兒。

　都要發在一旁打著哈欠，嘮嘮叨叨:“老顧啊，你是不知道，今兒早上韓知青做的菌菇湯，就放了六朵蘑菇，一人一個，都不夠塞牙縫的。”

　“你們平時沒摘?”

　“摘了啊，可囤的不夠多。大夥兒害怕冬天缺糧，在吃的上面就格外將就。要不是昨晚吃了你個包子，我怕是都沒力氣出來乾活兒。”

　顧城翻了個白眼，感覺這群家夥有些本末倒置了:“找到東西難道不應該先填飽肚子?不然能有力氣乾活?春天就考慮冬天的事，你們還真挺有憂患意識的！”

　都要發:“......”突然感覺老顧說得好有道理啊！

　“現在才四月份，野菜漫山遍野都是。你們但凡勤快點，哪天不掐個一兩斤。一半用來吃，一半用來囤，也不至於餓得面黃肌瘦吧。”

　都要發:“......”明明老顧比自己還不勤快，他是怎麽好意思說自己懶的。

　看出都要發眼神裡的意思，顧城得意地勾了勾唇角:“我家雪林每天都在山上晃蕩，哪天不掐一籃子野菜蘑菇回來添補家用。”

　都要發:“......”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想誇三丫勤快懂事嘛，跟誰不知道似的。

　“咳，我不是想說這個。我是看崔知青沒來上工，就想問問你，我猜的那事，會不會是真的。”

　顧城白眼一翻，真是懶得搭理他。

　這要是說對了，跟自己特別關注對方一樣。要是沒說對，不是損害對方名聲嘛。

　沒得被人抓住把柄，平白無故惹一身騷。所以閉著嘴， 沒接話。

　都要發也不在意，不厭其煩地在顧城耳邊叨叨，直到自己口乾舌燥了，才停止。

　結果剛抬頭，就看見荊文成一臉羞澀地跑來了。

　環顧四周，沒發現那個女人，就扯著嗓門兒問:“大隊長，崔知青沒來上工?”

　“沒有，也沒請假，不知道在搞啥。”白六油沒好氣地說。

　荊文成也不生氣，樂呵呵地點頭:“可能是昨天累著了。”

　這話乍一聽沒啥問題，畢竟每天上工，是挺累的。

　可昨天看到崔子靜從荊家出來的幾人，都暗自啐了一口。

　就連路上碰見崔子靜走路姿勢別扭的幾個大嬸兒，眸光都深了深。

　只不過都不是什麽愛嚼舌根的人，就算猜到了，也權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