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恨鐵不成鋼地擰了一下男人的耳朵:“還給她錢,讓她打扮漂亮了好勾搭男人?”
說完指著姑娘旁邊的男同志問:“你誰呀,為啥跟我兒媳婦待在一起?該不會是她的姘頭吧?”
“不是不是,我跟她不認識!”男同志暗道晦氣,心想他明明是來相親的,怎還相到了二手貨?
“大娘你們繼續,我跟她也是頭一回見。我這就走,不打擾你們。”
男同志見旁邊又衝出來倆壯漢,慫的一批,趕忙開溜。
徒留姑娘站在原地傻眼。
心想這啥情況呀,她沒結婚啊!這些人有病吧,上來就打她!
忍著臉頰上的疼痛,她聲音含糊不清地說:“大娘,我不是你兒媳婦,你認錯人了吧!”
說完就準備離開找人,可老婆子攔住她,男人又死死抱著她的腿,讓她一動不能動。
“哎呦天殺的啊,這糟心媳婦兒居然還裝不認識我們啦!大家夥兒快來評評理呀,我老婆子可是花了八十塊錢彩禮,把她娶回的家!才倆月呀,她就跑啦!這是要我們一家人的命呐!”
“媳婦兒,我知道我沒有剛才那個男同志有本事,可我會好好對你的。以後飯我做,衣服我洗,你在家享福就好。”
男人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看起來著實淒慘。
旁邊大漢過來幫忙:“是呀,侄媳婦兒,老三對你一片真心,你怎麽舍得離他而去?”
“就是,你爹住院,我姐拿出家裡所有積蓄給你爹看病。怎的,你爹病好了,你就反悔啦?也不想想,你都給老三睡多少遍了......”
“沒有,我沒有,我不認識他!”姑娘見這些人越說越過分,趕忙搖著頭。
可她的表情,在大家眼中就是狡辯。
旁邊人都開始勸:“姑娘,回去吧,看你男人也是個老實的,回去好好跟他過日子。”
“就是,總不能用得著人朝前,用不著人靠後。人花八十塊錢彩禮,都夠娶好幾個媳婦兒了,你爹好了你就不認這個恩,也太狼心狗肺了!”
“就是就是,快跟你婆婆回去吧。她要不是氣急,也不會這麽打你。回去好好過,啊!”
“我沒有,我不是,求求你們幫幫我,我不認識他們,真的,求求你們了!”
姑娘吼得聲嘶力竭,可就是沒人信她。
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還幫著出主意:“像她這種貨色就得狠狠打,打怕了,就不敢出來勾搭人了。”
老大娘抹著眼淚:“怎麽說也是咱家的人,哪能往死裡打呢。唉,都怪我這個當婆婆的沒本事,沒法天天給她吃肉。”
“啊呸,還吃肉呢!吃糠咽菜能飽就不錯了!”
“我不是,我沒有,你們......”
倆大漢怕節外生枝,直接拿出臭襪子來塞姑娘嘴裡,還把人給綁了。
吃瓜群眾看了非但沒覺得不妥,還拍手叫好。
老婆子彎腰跟眾人道謝:“多謝各位幫忙,家裡有些遠,我們就先回去了。”
“大娘快回吧,回去後好好教育你兒媳婦,可別讓她出來勾搭人了。”
“唉,唉,謝謝!你們都是好心人,會有好報的!”
大娘一句話,讓圍觀眾人露出了笑臉。
他們感覺自己是無名英雄,是正義使者,是當之無愧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可被綁住雙手的姑娘流出了絕望的眼淚。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人,就是不信她!
丁春妮說完,才發現陳雪林的眉毛都快打成結了。
旁邊人圍過來問:“小姑娘,後來呢?”
丁春妮還沒開口,白珊珊就走過來慢悠悠道:“被她家裡人帶走了唄。”
看熱鬧的覺得意猶未盡,可他們又不知道,去哪裡才能打聽到,那小媳婦兒是怎麽被婆家人收拾的。心裡還有些遺憾呢。
白珊珊見陳雪林臉色不太對,就問她:“雪林姐,你怎麽了?”
陳雪林捂著肚子,一臉痛苦:“我,我想上廁所。”
“啊,廁所離這有些遠呢!”丁春妮扭頭看了眼車站大堂的表,發現都已經兩點四十了。
“那怎麽辦,這裡頭有衛......廁所嗎?”
“沒啊!車站裡的那個不讓外人用。”丁春妮也有些著急,扭頭朝四周看看,最終跺了跺腳:“珊珊,你看著東西,我帶雪林姐去。我倆跑著,應該能趕得及。”
白珊珊面色嚴肅地點點頭:“成,實在不行,我就求司機大叔多等咱們幾分鍾。”
“珊珊,謝謝你了,我們快去快回!”陳雪林說完,就拉著丁春妮往外跑。
旁邊人都沒發覺問題,因為陳雪林裝得實在是太像了。
兩人出了車站,丁春妮分辨一下方向就拽著陳雪林往前跑。
陳雪林跟著她跑了七八米,就拽著她拐進一條小胡同,低聲在她耳邊說:“春妮,派出所在哪,離這遠不遠?”
“啥?”丁春妮一臉懵,呆愣愣地問:“你問派出所幹啥?”
“報案啊!”
“報啥案?”
陳雪林急得滿頭大汗,皺著眉說:“你先告訴我在哪,或者直接帶我去。我路上跟你說。”
“哦哦!”丁春妮點了下頭,指著旁邊說:“不遠,還有兩百米。”
陳雪林咬了下唇:“一會兒我自個兒進去,你就在這等著。”
說完抬手拆開兩條麻花辮, 手指翻飛,編成一股。
這是結了婚的婦人才會做的裝扮。丁春妮有些震驚,指著陳雪林的頭髮半天說不出話來。
可她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大事,不然雪林姐不會這般嚴肅。
“不行,雪林姐,我跟你一起。”丁春妮堅定地說。
陳雪林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主要是現在沒時間讓她們耽擱。
“聽好了,從現在起,我叫元芳,你叫元霞。咱倆從電影院出來,碰見那姑娘被人擄走了。”
丁春妮雙眸瞪大,不明白雪林姐為啥用“擄”這個字。難道剛才那是......
她臉唰的一下就白了,額頭上冒出冷汗。心砰砰砰地劇烈跳動,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你還好嗎?不行的話,我自個兒去。”陳雪林說。
可丁春妮搖頭,她怕猜測成真。不去的話,這輩子都心裡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