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故宮就傍晚了，兩人又去店裡吃了隻烤鴨，才到小洋樓那裡蹲點。

　天漸漸黑了，大越野隱藏在黑暗裡，顧城雙目炯炯地盯著那個亮著燈光的書房。

　剛才，他看見鴨舌帽進去了。沒多久，耳機裡就響起了兩道聲音。

　“主任，顧家大兒子回來了。”

　“誰，顧城?他回來幹嘛的！”

　“不清楚。據說看了眼家裡，就又離開了。”

　“沒人跟上?”

　“他們動作太快，我得到消息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顧家那邊啥情況?還有於喬那邊，沒傳來消息?”

　“顧振全照常上班，顧青榮也是。貌似顧城回來，就是為了看看家裡。對了主任，他還帶了對象。”

　程陽華吸了口煙，灰白色的煙霧在空中繚繞許久都沒消散:“可能，是要辦事了。”

　“那咱們......”

　“繼續盯著，我就不信顧家真的啥都沒有。我那個姐夫，可是無利不起早的主。”

　“可是......顧家要真有寶藏，也不會窮困潦倒了。我聽齊舒文說過，顧家有本事的是顧青榮他爹，可顧老太爺早早就離世了，是不是死之前，沒能把寶藏的秘密告訴後人?”

　“也有這個可能。”程陽華深呼吸一口氣，“再盯半年吧，要是再得不到消息，就撤！”

　“是！”鴨舌帽恭敬地應了聲。“對了程主任，我們發現童家有很多金銀玉器，要不要......”

　“這個還要我教你?”

　“屬下這不是想著，您和童雨......”

　“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不用顧忌她。”

　“好的，我明白了。”

　兩人又談了會兒正事，鴨舌帽就離開了。顧城眼裡蘊藏著黑色風暴，一觸即發。

　許久，才壓抑住心裡的瘋狂，繼續聽耳機裡傳來的聲音。

　這次是一男一女。

　“老公，怎麽還不休息呀！剛剛小賈過來說什麽了?”

　“一些工作上的事。”

　“哦，工作要緊，可你也要保重身體呀。呐，這是我給你切的西瓜，快嘗嘗。”

　“挺甜的，你出去買的?”

　“沒有，是熙齡下班捎回來的。老公，你說熙齡這麽優秀，將來得找個什麽樣的對象啊！”

　“呵呵，她說要自己挑個情投意合的。”

　“情投意合沒啥問題，可熙齡年紀不小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老公，你要不要給熙齡找些青年才俊相看相看呀?”

　程陽華手指輕叩桌面:“嗯，可以考慮。”

　張佩玉喜笑顏開:“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程陽華點點頭:“熙齡從小就沒母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不辛苦，熙齡她很好，對我也好。等我將來生了兒子，一定會讓他好好照顧姐姐的。”

　程陽華很滿意。他娶張佩玉，一是想試探試探她究竟知不知道顧家寶藏這回事，二麽，就是看中了她連生兩個兒子的能力。

　至於張大強的威脅，程陽華根本不放在眼裡。

　這年頭，消失個人還能算事?只要他想，事情就會悄無聲息地解決。

　想到這裡，程陽華把張佩玉拉到懷裡，引導起來。

　“聽說你大兒子帶著對象回來了。”

　“啊?我不知道啊，他也沒來見我。”

　“你都嫁給我了，他怎麽來看你。”程陽華輕笑:“知道你離婚，他應該挺難受的吧?”

　張佩玉撇嘴:“我也是沒辦法。跟著顧振全，連飯都吃不飽，每天還得乾活兒。”

　“難道他工作這麽多年，就沒存下錢?”

　張佩玉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來。

　可被程陽華注視著，她不得不說出真相:“我拿給侄子娶媳婦兒了。”

　這是她能找到的，最體面的借口。

　程陽華早把老張家查了個底兒掉，所以一點都不意外。

　隻微微蹙了蹙眉:“按理來說，這種老牌世家都有底蘊，難道顧家就沒藏些古董?”

　張佩玉不屑地撇嘴:“顧家要有那些東西，我用得著嫁給你?以前家裡還有個梳妝匣子，可惜不知道被哪個天殺的給偷走了。”

　程陽華好不容易聽到想要的消息，呼吸都急促了，趕忙追問:“梳妝匣?裡面有很多寶貝吧！既然有梳妝匣，顧家是不是還藏了其他?”

　張佩玉搖頭:“梳妝匣據說是我那個早死的婆婆留下來的。裡面也沒啥值錢的，就幾個銀鐲子，還有銀鎖片。顧家......”

　張佩玉想了想說道:“應該沒有藏東西，不然我那個公公也不會痛痛快快地搬離小院。”

　程陽華有點相信了，因為鴨舌帽在接收小院後，挖地三尺，卻什麽都沒找到。

　“哎呀，說這些幹嘛，古董又不值錢。”還不如兩件布拉吉呢！

　程陽華摸了摸張佩玉的肚子，很是不以為然。心想娘們兒家家的就是短視，從古至今，值錢的永遠值錢。

　現在看起來是糟粕，可等世道好了，人們又會趨之若鶩。他要是抓不住這個發財機會，不是枉費他苦心經營多年了?

　之後便是一些沒有營養的對話，顧城聽著膩味，便摘了耳機。

　現在，他是百分百確定幕後黑手了，連調查都沒用上。

　也不知道是程陽華太自信，還是看不起他顧城。

　估計，是後者吧。畢竟他確實沒有表現出什麽超出常人的地方。

　十分鍾後，顧城重新戴上耳機，卻發現裡面是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

　顧城摘掉耳機扔到一邊，對上陳雪林擔憂的目光，一把把人抱進懷裡。

　深深埋在她的脖頸，呼吸她身上的香氣，許久許久，才平複下來。

　“沒事吧?”陳雪林擔憂地問。

　顧城眼睛紅紅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找到仇人了！”

　陳雪林把人摟緊:“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顧城破防，輕笑起來:“怎麽，以為我會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

　陳雪林不置可否。

　顧城抬起頭，揉揉她的長發:“放心，我會讓他接受法律的製裁。”

　陳雪林把頭靠到他的肩膀上，“嗯”了聲。

　兩人擁抱了很久很久，直到陳雪林的肚子咕咕響了，才分開。

　“好了，我沒事，咱們吃點東西就離開吧！”

　陳雪林點頭，從空間拿出兩盒盒飯，外加兩杯豆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