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林看到顧城憋屈的臉色，沒忍住笑出了聲:“哈哈，我開玩笑的！”

　兩人都那麽親密了，有個啥，早傳染了。更何況，顧城重生過，怎麽可能不曉得保持健康。

　顧城抬手刮刮陳雪林的鼻子，心中的堵塞總算少了些許。

　“你說說你，總說這些扎我的心。”

　陳雪林吐吐舌頭，歪頭靠到顧城的肩膀上:“親愛的對不起，我就是和你熟了才敢開玩笑的嘛。你瞧別人，我都懶得理。”

　顧城故作凶狠地掐了一下陳雪林的小臉，才滿臉寵溺地“嗯”了聲。

　第二天，柳全縣的雪沒有下下來，天晴了，不過溫度依然很低。

　陳雪林穿著小棉襖，蹦蹦躂躂地跟著顧城上班。

　她今天肚子一點痛感都沒有，走路都快了兩分。包包裡還帶了飯盒，再也沒有剩飯的煩惱。

　開開心心上班，跟朵太陽花似的。顧城看了心情好，一路上都勾著唇角。

　***

　十一月十日，周末，陳雪林睡到自然醒，才起床，和顧城外出購物。

　她今天過生日，得吃飯、逛街、看電影。雖然柳全縣沒啥好逛的，可生活嘛，得有儀式感。

　先去供銷社shopping一番，能買啥買啥，也不計較好不好吃，有沒有用。

　然後去國營飯店吃飯，隨意點了幾個菜，剛坐下，就碰見熟人了。

　“呀，三丫，你和顧知青來吃飯呀！”

　陳雪林聽到這熟悉的稱呼，不用想，就知道是陳雪英。

　陳雪林白眼一翻:“怎的了，還不允許我們改善一下生活啊。”

　上下打量一眼陳雪英:“你這是......”

　“嗯，懷孕了。”陳雪英臉上泛著柔光，手還在肚子上輕輕撫摸幾下。

　陳雪林沉默了，心想你才嫁過去幾個月啊，就懷了。

　懷就懷了，算時間，肚子也不可能鼓起來。摸來摸去的，裝樣！也不怕別人嘀咕你。

　“大丫姐，你沒聽過，懷孕三個月內不能說出來的忌諱嗎?”陳雪林問。

　陳雪英渾不在意:“那些都是老輩人瞎說的，咱們新時代的女青年，還能信?”

　陳雪林不說話了。她覺得，有些事情就算不信，也得有最起碼的尊重和敬畏。

　陳雪英見她不說話，還以為是被自己打擊到了。拉著秦末年坐到陳雪林旁邊:“你和顧知青什麽時候辦事啊，也不知道你倆能不能新婚期結果。”

　陳雪英得意極了，心想誰能跟她一樣啊，剛嫁過去就懷孕。妥妥地站穩了腳跟。

　陳雪林攤了下手:“根據國家規定，還得一年！”

　說完抬頭去看顧城，發現他眼神十分幽怨。陳雪林不厚道地笑了，心想沒辦法，她就是年紀小。

　秦末年見顧城吃癟，總算是在對方面前找回了點面子。

　“不知顧同志點菜了沒有，要是沒的話，這頓我來請。”

　顧城拒絕:“已經點過了。秦同志要吃什麽，隨意就好。”也沒說要請客，嫌煩。

　“既然如此，我點幾個葷菜，咱們混著吃吧。”秦末年神色自若，喊來服務員點單。

　服務員大姐有些不耐煩，很想刺兩句，可看在陳雪林的面子上，忍了。

　“要啥?”她問。

　“紅燒肉、糖醋魚、土豆絲，外加兩份米飯。”

　“一共三塊二，一斤肉票，四兩糧票。”

　秦末年付了錢票，陳雪英一臉得意:“三丫，你瞧你，進城了還這麽瘦，一定是沒吃過這些好吃的吧！”

　陳雪林笑笑，沒說話。

　沒等多久，她和顧城點的飯菜就上來了。一份蓮藕排骨，一份麻婆豆腐，還有一盤餃子。

　“寶，動筷子！”顧城說完，給陳雪林夾了塊兒排骨，又給她扒拉了幾個餃子。

　等自己吃的時候，看見秦末年目光黏在餃子上。顧城沉默了幾秒，客氣了句:“吃點兒?”

　“啊，好！”秦末年說完，就發現盤子裡多了兩個餃子。還是顧城夾過來的。

　秦末年嘴角抽了抽，覺得顧城也太小氣了。不過還是很快吃了起來。

　陳雪英目光灼灼地盯著陳雪林，希望對方識相點兒，主動給自己夾菜。

　結果陳雪林直接無視，低頭吃得歡快。

　陳雪英不好意思開口要，急的躲了躲腳，還不小心踹了秦末年一下。

　“你怎啦，羊癲瘋啊！”秦末年很是不耐煩。

　陳雪英噘了噘嘴，有些委屈:“我，我這不是不舒服嘛。”

　秦末年不理她，抬頭看向後廚，正準備過去催催，就見服務員端著紅燒肉過來了。

　秦末年立馬掛上一抹笑:“顧同志，來，嘗嘗紅燒肉?”

　顧城禮貌開口:“多謝秦同志的好意。我和雪林吃這些就夠了，陳雪英同志有了身孕，還是留給她補補身子吧！”

　秦末年聞言不再強求。

　就連陳雪英，都難得地給了陳雪林一個好臉色:“算你男人有眼色！”

　陳雪林翻了個小白眼，心想他們只是不想跟秦家人摻和。不過沒瞎叭叭，專心啃排骨。

　半個小時後，一行人吃完飯準備離開。

　顧城問:“我們要去郵局寄東西，你們呢，要一起嗎?”

　秦末年搖頭:“不了，我和雪英去供銷社買點東西就回家呀。”

　顧城看了看天，見陰沉沉的，就說了句:“行吧，你們路上小心。”

　秦末年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點點頭:“知道了。”

　實際上有些心焦，怕下雪。可柳全縣到公社的車是下午三點的，他們還得等等。

　一行人在路口分開，陳雪林和顧城找了個角落，拿出一斤酸奶疙瘩、兩斤牛肉干，連帶著五塊錢，給顧垣寄去。

　顧城寄完包裹準備離開， 結果被人喊住了。

　“唉，同志，稍等！”

　顧城疑惑:“怎麽了，還有其他事?”

　“對，請問你的居住地址是......”

　顧城發現剛才給他辦理業務的辦事員在翻動信件，心中有了猜測，說道:“我住糖廠家屬院兒，3號樓2單元302.”

　“沒錯，就是你，這裡有你的信件！”辦事員翻了一會兒，才找出顧城的信件:“正好你過來了，也省得我們再給你送。”

　顧城點點頭，接過信件:“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