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英的雙手越收越緊,陳雪林的心情就跟曰了那啥啥一樣,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此時此刻,她無比想念她家顧知青。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默契程度滿分。
陳雪林還想說什麽,周圍幾個姑娘就湊了上來:“我說醜丫,你怎這麽磨嘰,一點兒愛心都沒有。”
陳雪林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心想她怎多了一個名兒?還是醜丫這麽難聽的!
瞅瞅對方那大臉盤子,也不比自己清秀多少吧!
只見對方趾高氣昂:“也不知道你在怕啥,不就送個小姑娘嘛,大不了,我們陪你送!”
“就是,我們好幾個人呢,到時候也能彼此作證,是在做好人好事。”
她們也不都是心善的人,只不過面臨下鄉困境,想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博上一把。
說不定,能弄個見義勇為的稱號,或者好人好事的獎章。
運氣好了,借此找個工作,再不濟,也能被知青辦分個好地方。
反正就是困獸之鬥,又不用付出什麽代價,只是走幾步路而已。
陳雪林被幾人虎視眈眈地圍在中間,不得不選擇妥協。想著這麽多人呢,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她沒看見小女孩兒嘴角一閃而逝的笑意,不然,肯定會拔腿就跑。
就這樣,被人架著朝春喜路36號走去,陳雪林還邊走邊分神,用意識操縱空間裡的鉛筆,在紙上寫下一行字:“顧城,我們在公社,遇見一個走失的小女孩兒,她家住在春喜路36號......”
因為不是全神貫注,所以陳雪林寫得很慢。寫完也沒來得及放到他們約定的,交換信息的小盒子裡,陳雪林就暈倒了。
沒錯,她們中招了。跟自己料想的最糟糕的情況一樣,這是一個局,而是還是拐賣人口的騙局。
陳雪林在暈倒前心理活動還挺複雜的:“為什麽我腦子發抽,要跟大丫來相親,不相親,不就沒有這些事了嘛?為什麽相完親要多管閑事,不管閑事,不就安全無虞了嘛?為什麽剛才要寫紙條,不提高警惕。如果注意周圍動靜,不就不會被迷暈了嘛?”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陳雪林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她在發現有人捂她口鼻的時候,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雖然也吸入了部分迷藥,可中藥程度,比其他人要輕得多。
她身子軟軟的被人抱在懷裡,眼皮還微微掀開一條縫。用殘存的意識回憶那最後一眼。
她記得,拐彎的時候,從角落衝出來七八個壯漢,人手一張帕子,捂在姑娘口鼻之上,無一例外。
然後,她們就一個個暈倒了。
那個小女孩還扭頭陰惻惻地看了眾人一眼,笑嘻嘻地說:“我表現不錯吧,一出馬就搞定七個。除了這個醜丫,剩下的各個水靈。賣給山裡老光棍兒,怕是能大賺一筆。”
旁邊男人哈哈大笑:“我說矮妮兒,你不能因為自己長不高,就對所有好看的女孩兒心生嫉妒。瞧這姑娘水靈的,我都想娶回去當媳婦兒了。”
說著還淫(邪)地在陳雪英臉上摸了一把,哈喇子都快流地上了。
瘦高個兒見此踹了淫(邪)男人一腳:“嗤,你娶媳婦兒頂多五十塊錢彩禮,可這些,咱們賣出去至少一百起步。收起你那花花心思,好好乾活兒,晚上老大會來收貨。”
“嘿嘿,我不就開個玩笑嘛。不能玩兒,還不能碰碰啦?就算捏一捏,也不妨礙咱們賣啊!”
那人說著,就往陳雪英的胸脯上狠狠揉了一把。
這一刻,陳雪林萬分慶幸她化妝了。醜醜的,讓人嫌棄。不然,說不得會被佔便宜。
啊,頭好暈,她快撐不住了。陳雪林閉眼之前最後一個念頭就是:“這些人可千萬別趁她昏迷,對她動手動腳啊!”
好在,她的擔心是多余的。人販子急著轉移,根本沒仔細打量這些姑娘,隻眼疾手快地把她們裝進麻袋裡,然後一人背一個,朝公社外頭走去。
小女孩兒,不,應該說女侏儒還拉著打頭男人的手,甜甜地說:“爹,等回了家,就能給我吃糖了嗎?爺爺奶奶給咱們寄了好些東西呀。大舅、二舅,你們快點兒,我娘在家肯定等急了。”
路人本來還在懷疑,這什麽人呀,背這麽些麻袋,還聲勢浩大的。一聽小女孩兒這麽說,就懂了。腦補出下鄉知青入贅農家的愛恨情仇萬字小作文,搖搖頭,離開了。
秦末年從供銷社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些人扛著麻袋離開的背影。他沒當回事,叼著煙回家了。
這群人腳步很快,直到出了公社,走到偏僻處,才松了口氣。
按理來說,他們不該這麽急促,搞得人盡皆知。等到夜深人靜再轉移或許更好。
可自打上回那個糖廠廠長家閨女被他們賣了後,這派出所的同志就精了。一旦發現人口失蹤,立馬就會展開調查。
只要在城裡窩著,就有可能被找到。搞得他們好長一段時間都把陣地轉移到了鄉下。
咳咳,拐了秦佳眉的那個人販子也被他們逐出組織了。
可這鄉下妞行情不好,一個個又黑又瘦的,賣不上價錢。而他們又是大手大腳慣了的,根本受不了手上沒錢。
無奈之下,只能冒著風險重出江湖,靠著女侏儒的軟萌無辜,騙了一個又一個無知少女。而這一次,是人數最多的。
他們把人藏在灌木叢裡,原地等了半個小時,就見一個老漢架著牛車過來了。
老漢滿頭是汗,邊擦邊問:“今兒收獲怎麽樣?”
“挺好!”為首魁梧大漢從灌木叢中拎出兩個麻袋往車上一放,笑嘻嘻說:“還有五個!矮妮兒今兒立了大功,回去可得好好表揚表揚!”
老漢點點頭:“是不錯。這批貨出了,咱們至少人手兩百塊。將就將就,能花到過年了。”
大漢一愣,不解地問:“老孫頭,你啥意思,乾完這票不乾啦?”
孫老頭摸摸下巴,示意他們看車上的麻袋:“公社一下丟了七個城裡姑娘,能不大查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