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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老頭準備回屋,可目光觸及崔子靜手上的大包裹,不由眼睛一亮:“你拿的啥?”
“啊,一些吃的。”
崔子靜忍著肉疼從袋子裡拿出一包桃酥和一瓶罐頭:“爹,這是兒媳孝敬您的,您慢慢吃。”
荊老頭點點頭,終於滿意笑了。可還是問了句:“錢哪來的?”總不能是他兒子給的吧!
崔子靜想到以後難免會出去,於是找了個借口:“我家裡給我寄了點。”
“寄了多少?”
“十塊,買買東西就不剩多少了。”
荊老頭不信,可也不能去崔子靜身上翻找,隻叮囑了句:“有錢省著點花。”
“哦,我知道了。”崔子靜回到屋裡,鎖上門,才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荊老頭沒懷疑,她躲過一劫。
歇了一會兒去上工,白六油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麽。
崔子靜就這麽,拖著疲憊熬到下工,本想回家好好睡一覺,結果被孟以道拖到牆角。
“崔知青,你什麽時候還錢,已經很長時間了,我還要拿錢置辦生活用品呢。”再等下去,他怕自己等不到錢就得離開了。
“哎呀,說了會還的,你怎麽一直要啊!”崔子靜猶豫了一瞬,還是選擇賴帳。
孟以道都拿到大學名額了,還跟她計較這幾十塊錢幹啥啊。難道前途它不香?
孟以道有些煩躁,抓著崔子靜的胳膊說:“你要是不還錢,我就拿著欠條找你老公要,或者直接去大隊長那裡告你。”
崔子靜被抓得有些疼,開始用力掙扎。推搡之間,露出了鎖骨下的某些風光。
孟以道眼睛都看直了,尤其是,那白皙皮膚下的斑駁痕跡。
“你要是不想還錢,就陪我,陪我......”他喉結滾了滾,臉紅紅的,後半截兒怎麽也說不出來。
“陪你什麽啊!”崔子靜沒想那麽多,隻覺得不讓她還錢就是好事。
“陪我鑽小樹林!”本能戰勝了理性,孟以道口乾舌燥地小聲說。
崔子靜上下打量孟以道,最終嗤笑一聲:“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衣冠禽獸啊!也成,反正我沒錢還你。你說吧,什麽時候。”
對她來說,反正都出軌了,出一個與出兩個,又有什麽差別。
孟以道沒想到崔子靜答應得這麽痛苦,眸光閃了閃,覺得對方不是黃花大閨女,自己有些虧。
“一次不行,至少也得十次!”他講價還價道。
“你做夢呢吧,還十次,一次都是老娘鼓起勇氣犧牲自己了。”
“那就,七次?”
“五次,最多五次!”
“行吧,成交。今天晚上去後山?”
“看荊文成回不回來吧,他不回來的話就沒問題。”
“哦,那我提前到山腳等你。你可別故意放我鴿子啊!”
“知道啦知道啦!”崔子靜不耐煩地擺擺手,離開了。
早知道這麽容易抵帳的話,她早就......唉,真是煩人。
回到家熬了點大米粥,端給荊老頭的時候問了句:“爹,成子什麽時候回來啊?”
“不清楚,可能還得兩三天吧。怎麽,你找他有事?”
“沒有,就是問問。”
荊老頭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沒說什麽。喝完粥就回屋呼呼大睡了。
崔子靜等到晚上九點半,才悄悄打開門,到後山赴約......
***
轉眼,曬場的麥子曬乾,可以交公糧了。
大夥兒早早下工,吃完飯就睡了,因為第二天天不亮就得帶著糧食去公社。
他們第三生產大隊雖然離得近,可耐不住有人大半夜的不歇息,去排隊啊。
白六油不忍大夥兒通宵排隊,就讓他們早點睡,第二天天不亮出發,最好能排到第一,或者第二名,早早交了,也能安心分糧。
凌晨三點半,顧城就起來了。收拾好自己準備出發。可他站在東屋門口踟躕了很久。
交公糧他不愁,愁的是陳雪林今天考試。
現在大半夜的,把人叫醒不睡,還是放任她睡到天亮,還有院門怎麽辦,真是愁人。
怎麽也沒想到,兩件事能堆到一起。
猶豫許久,還是敲響了東屋的門。今天隊裡的大老爺們兒都要行動,他是真怕有歹人趁虛而入。
顧城輕拍了兩聲木頭門,陳雪林嚶嚀一聲:“嗯,稍等,這就來。”
]她也知道顧城今天要去交公糧,所以沒耽擱,就給開了門。
“寶,出來鎖了門再回去睡。”
顧城說完,從空間拿出個鬧鍾:“你一會兒上上,可別誤了考試。”
陳雪林邊打哈欠邊點頭:“好,我知道了。”
“看時間,如果這邊結束得早,我就去找你。如果晚的話,你......”
“我去找你吧!”
“好。 ”
陳雪林把人送走,鎖好大門,回屋裡調好鬧鍾,才重新躺床上睡覺。
也不知道為啥,明明屋裡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可就是感覺不太一樣。仿佛有些寂寞。
陳雪林努力壓製住這種情緒,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大部隊,顧城和其他男同志一樣,從倉庫裡搬出麻袋,放到手推車上。
一輛車能放差不多十個麻袋,當然,重量也是很厲害的。幾個小夥輪流推著,一路走一路流汗。
放不下的那些就靠人力背,背不動就輪換著,反正人多。
都要發發現顧城有些心不在焉,就湊過來問:“老顧你怎麽了?”
“雪林今天考試!”
“咳,還以為什麽大事呢,現在又上不了大學,考好考壞有什麽關系。”
顧城涼涼地翻了個白眼,心想你個棒槌,啥都不懂。
不過還是關心了句:“重嗎?”
都要發拍拍肩膀上的麻袋:“還好,一會兒背不動了,放車上歇會兒。”
顧城點點頭,沒再說話。
一行人蒙著頭往前走,走到糧站也才五點,可這裡,已經排了長長一溜隊。
“唉,還是來晚了。”白六油感慨了句。
前頭不知道是哪個生產隊的社員扭頭說了句:“俺們夜裡沒睡,都擱這兒排倆小時隊了。”
白六油的遺憾,突然因為這句話被治愈了。因為他們睡了,而且看隊伍,來得也不算太晚。
於是對社員說:“每個車旁留倆人看著,剩下的找地方歇歇。”
“唉,知道了大隊長!”大夥兒都笑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