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這兩天都是待在家裡,偶爾去執刑司衙門也是提早回來,每次還一身酒氣的!”
趙賞心皺著眉頭用責怪的語氣說著。
“沒事的啦。”
趙錯笑著往姐姐大人碗裡夾了個餃子。
“姐姐你今天不是要去熏山書院一趟嗎?吃飽快些動身吧,我這麽大人也不用你擔心。”
“我走後你是又準備叫上那兩個同僚喝花酒是吧?”
趙大小姐有些惱了的抬起手敲了下他的腦袋。
“少在這裡裝模作樣的,你有沒有事我看不出來嗎?憋在心裡不說是什麽意思?”
“真的什麽事也沒有。”
趙錯一臉無奈地說道。
“哼!”
趙賞心柳眉倒豎。
“你說沒事也就是今天很閑?那就和姐姐一起去書院好了,大儒講課你聽了也是有益無害!”
“不了不了!”
趙錯連忙擺手。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拉去上課,書院什麽的那種地方並不適合他。
“今日是熏山書院一月一次的公開授課,聖人可能也會出來傳道授業,你心裡有什麽疑惑說不定此行能為你解開。”
趙賞心堅持道。
“那……”
他見姐姐一臉堅決也不好拒絕。
“我今天確實沒有什麽事情要辦,就當是陪姐姐出門踏青好了。天黑之前應該能回府的吧?”
“熏山書院就在京城郊外,駕馬車過去也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應當傍晚就能回來。”
“那就走吧。”
用過早飯後姐弟二人便駕車前往享譽天下的熏山書院。
“姐姐你是書院中唯一的女學生,平時沒有什麽人敢看不起你吧?若是有的話看我給你收拾了。”
趙小公爺在馬車上氣勢洶洶地說著。
“看把你給能的。”
趙賞心翻了個白眼。
“能進書院修習的都是品學兼優的才子,朝中許多大臣都在這裡念過書,哪有人會來欺負我一個女子的。”
“世人皆知熏山書院看不起女兒家。”
趙錯故意表現出了憤世嫉俗的模樣。
“是這麽一回事,但院中老師還有同窗都待我極好,錯兒你等會到了熏山可莫要亂說話。”
趙賞心伸出玉手捏了下他的鼻梁。
“待你好?”趙小公爺聞言一愣,“姐姐你是有心上人了?”
“就是有了又如何?”
趙大小姐嫵媚地翻了個白眼,端莊精致的鵝蛋臉極具大家閨秀氣質,讓人想要湊上去咬一口她的嬌嫩面頰。
“原來我此行的目的是向書院的師兄弟們宣示對姐姐你的主權。”
趙錯認真地說著。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賞心有些頭疼的戳了下他的額頭。
“今日會有一些朝中大員也來聽課可不許你亂來。”
“姐姐面前就有一位。”
趙錯想了想說了實話。
“你一個芝麻小吏多少也謙虛一些。”
趙賞心嗔怪地說道。
“唔……”
趙大督查使發現自己沒和姐姐說他現在欽命大臣的身份,也隻好放棄爭辯暫時保持普通人的身份和她相處。能讓他願意表明身份的只有給女魔頭拉仇恨這種事。
“到了。”
馬車停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巨峰腳下,趙錯率先下車,然後攙扶著姐姐下來。
“趙師姐!”
桃李滿天下的熏山書院在這一大早就是門庭若市,
趙家姐弟的馬車甚至毫不起眼,不過在趙賞心走出來後立即就有一名年輕學生走了過來。 “是司馬師弟呀。”
趙大小姐矜持地笑了笑。
“師姐下山一月有余,這次回來是要在書院住一段時日吧?我有些經義不明白還想向你請教呢。”
趙錯打著哈欠的看著這位年齡和自己相仿佛的學生和姐姐套近乎,只是規矩的說說話他當然也沒意見,自顧自地打量著這處天下讀書人的聖地。
“我這次只是帶著弟弟來聽老師們講課,傍晚就下山了,師弟有什麽不懂的還是請教先生吧。”
趙大小姐大方地表示拒絕。
“這樣……”
年輕學生一時間有些失落,轉而又看向了她身側的趙錯,笑著拱手道:
“在下司馬衡之見過趙小公爺。”
“客氣了。”
趙錯聽著“司馬”這個姓有點不舒服。
“我家祖父乃是刑部尚書,和國公爺也是共事多年,我們應當多來往才是。”
年輕學生嘗試拉近距離。
‘那個在朝天殿上找我的人麻煩的老東西是你爺爺啊?’
趙錯的臉色不變的輕點了下頭,然後牽起了自家姐姐的手,這一行為光明正大毫不掩飾。
“你……”
司馬師弟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趙小公爺一時也是覺得不妥,又把牽手換成了十指相扣。
“衡之。”
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趙錯也是下意識地轉頭看去,然後眼睛就眯了起來。
“祖父大人。”
年輕學生勉強擠出笑容地轉身朝那名走來的老者迎去。
“那是刑部的司馬玉尚書。”
趙賞心壓低聲音對著弟弟說道,同時瞥了眼自己那被握住的手,小臉蛋微紅但也沒有說什麽。
“我認識。”
趙錯點了下頭,而後好似無意地敞開了外衣下擺,露出了掛在腰間的裝飾性長劍。
“這是朝廷一品大員,也算是錯兒你的上官,我們應該過去行禮客氣一下。”
趙賞心說著正想拉著弟弟過去,沒想到刑部尚書卻是主動走了過來,滿臉和煦地抬起手作揖。
“見過趙督查使。”
司馬玉表面笑呵呵心裡已經開罵了。
‘恃寵而驕!果真是個無良豎子!娘娘禦賜尚方寶劍還掛腰間當飾劍?’
這種操作刑部尚書還真是第一次見,以前有此殊榮的官員哪個不是把這皇權象征當成祖宗,要用的時候還得大張旗鼓地來句“請尚方寶劍”。要不是看見至尊信物不能無視,他才不會過來給這娃娃行禮。
“不敢。”
趙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他這下連還禮都沒有,一點面子也不給地點頭示意。
‘啊嘞?’
趙賞心一臉迷茫地看著弟弟。不是說好的三等執刑官嗎?這怎麽好像是三公九卿?還讓刑部尚書主動過來行禮?這得是鄭國公的派頭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