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師……”
趙錯不時偷瞄一眼她手中那把半出鞘的長劍,非常擔心自己會突然被捅個對穿,畢竟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晚生前日對國師大人的無禮之處還望您莫怪。”
他再一次誠懇地表達了歉意。
“此事休要再提。”
高冷端莊的磁性女聲帶著些許不悅傳入耳中。
“這一路上就仰仗楚國師護我周全了。”
趙小公爺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
“嗯。”
楚別枝成熟知性的聲音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這位國師大人還是位正常人?’
意識到對面女子的脾氣可能還不錯的趙錯一下子放松了下來,不過還是心存一絲疑慮,來到這個世界這麽長時間他除了姐姐以外還沒遇到什麽正常女人。
甚至嚴格來說他的姐姐大人也不太對勁。
難道楚國師身心健康?
‘修煉。’
趙錯也沒想再和國師大人多交流什麽,閉上眼睛進入了冥想的狀態,立志要卷死大虞的他不放過任何修煉機會。
坐在顛頗的馬車上聽著外邊的雨聲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愜意,高雅的像是蓮花一般的氣息隱約湧入鼻腔,讓他的心情也跟著安靜下來。
不過他恬然的心境很快就被打破了。
“你這樣修行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不打算睡覺的話,閱讀經典是更加值當的做法。”
楚別枝平靜地說道。
“你們道宗不是這樣修煉的嗎?”
趙錯睜開眼睛疑惑地看著面前的這團白霧。
“我宗道場乃是洞天福地,在山上修行一日要比你在這裡打坐幾十日的效果,你倒不如趁此機會多看些書。”
國師大人的語氣悠然平寧。
“楚國師言之有理。”
趙小公爺其實也是認同她的說法的。
“我和焰兒雙修一次的修為進境比我獨自打坐強百倍,”
他沒有防備地說道。和焰夫人一起修煉了好幾個月之後,雙修在他心裡已經是一個非常單純的詞匯了,只是靠在一起打坐修行罷了,說出來也沒有關系不是……嗎?
“你是把本座徒兒當作修煉的資糧了不成?”
楚國師手中的長劍又從劍鞘中抽出了些許,她的語氣也是驟然變得冰寒,馬車內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
“國師大人誤會了,我和焰兒感情很好,現在每次雙修都是她主動潛入趙家到我房裡。”
趙錯說這些也是為了和國師大人拉近關系。
“焰兒送上門讓你……”
楚別枝那藏在白霧下的漆黑眸子中閃過一絲驚愕,腦海中浮現出了各種不能明說的畫面,“玩弄”兩個字卡在喉嚨。
“對啊。”
趙錯點了下頭繼續嘗試和國師大人聯絡感情。
“焰兒每次過來和我雙修都很開心呢,一定要到天亮才肯回去,真拿她沒辦法。”
楚國師聽著這話已經是沉默了,她忽然有種自己是被調戲了的感覺,為什麽她要在這裡聽自家徒兒和一個年輕少年的房中事啊?
大虞的風氣已經敗壞至此了嗎?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子怎麽可以堂而皇之地將這種事與師長細說?還什麽徹夜不眠……
無恥之尤!
“楚國師你也知道焰兒是小女孩心性,我有時候確實會不小心弄哭她,但是絕對沒有讓她受委屈。”
“夠了!”
楚別枝冷斥道!
“嗯?”
趙錯感受到她的寒意後有些迷惑了。
怎麽這也能生氣啊?
不相信他的話?
“好……我承認。”
趙小公爺知道謊言被戳穿後應該立即坦誠相待以挽回好感。
“我的確是經常像是前幾天與國師大人你的烏龍那樣經常打焰兒,但並不會用什麽力道,都是鬧著玩的……”
“噌!”
忍無可忍的楚國師抽劍指向了面前的俊美少年。
“你一再與本座說自己房中之勇是意欲何為啊!莫不是拿下了我兄長的皇后和妃子還不滿意,想要連我這個親妹一並收入房中?”
她的盛怒之言讓趙錯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頓時滿頭大汗,連忙就要解釋。
“楚國師誤會了……”
“住口!”
楚別枝冷漠的打斷道。
“再讓本座聽到半句關於雙修的事你的舌頭你就保不住了!”
趙錯:“……”
他現在也明白在楚國師的誤解下自己是做了一件怎樣離譜的事了,這完全就是騷擾良家婦女了,可他說的雙修指的是打坐修行啊!
不過現在明顯是解釋不清了。
正人君子只能忍氣吞聲。
“此行你好好辦你的差,少來招惹本座,不然就算是焰兒喜歡你我也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楚國師警告道。
“國師大人您是焰兒的師尊,我自然也當將你視作師長,絕無非分之想。”
趙錯一臉誠摯地說道,他這可都是實話。楚國師的臉他都沒看過呢能有什麽想法?
“如此就好。”
楚別枝話語中的怒意頓時消減,由此可見她的確是能夠寬以待人的長者,並不會因為一點小事而記恨他。
“晚輩要繼續修煉,不打擾國師大人了。雖然這般進境緩慢,但是在日積月累之下還是頗為可觀的,我已經習慣用打坐代替睡眠。”
“你這心性倒是可嘉。”
楚國師那充滿了成熟魅力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讚許。
“不敢當國師大人誇獎。”
趙錯客氣地回應一句之後馬車內就陷入了沉靜,只有馬蹄聲車輪聲雨聲響起,他們要日夜不停地趕路才能在三日之後抵達廣平府河內縣。
第二天一早太陽並沒有升起, 他推開紙窗向外看去,入眼的是灰暗的天空以及細雨。
趙小公爺又回過頭看向了面前的這團白霧。
“楚國師要吃些乾糧嗎?”
他輕聲詢問道。
“不必。”
楚別枝毫不客氣地拒絕,說著忽然拿出了一個水壺似的東西,趙錯還沒看清是什麽她就把手縮回了白霧之中。
他的鼻子聳動了一下。
好香的酒。
‘好長時間沒去畫舫喝花酒了。’
趙小公爺一時間忍不住喉嚨滾動,不過開口和一個還不算熟悉的女子討酒這種事他做不出來,所以只能忍著。
乾糧啃起來格外地硬。
只有這時候他會想到太后娘娘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