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美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感覺發條是從那個地方掉出來的。
她沒停留在原地,而是找個了稍微隱蔽一點的地方先藏了起來。用衣服把傷口纏死了。頭也不暈了,她也就放下心來。
頭不暈就行。頭不暈說明沒事。看來不是失血過多,而是撞的太狠。
甲板上似乎有些別的變化,但是她心思卻在想剛才的戰鬥。她手裡拿著那個人的槍,她觀察了一下,這把槍沒有火藥,沒有擊發裝置。似乎可以換彈夾。
裡面有機關,有點像發條玩具的造型,和常見的火繩槍和燧發槍都完全畫風不同。很明顯,這是一個用能力驅動的東西,並不是超越時代的武器。
從結果上來看,他似乎是在娜美用左手摁住他右手的時候丟掉了槍,在娜美左手腕上上了一個發條。發條似乎能夠控制住她,但是代價是他的槍械上的發條失效了。並且他就算試圖再上發條也上不去,可能是娜美的力量太大,讓他產生了誤判。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雖然那個時候娜美慌得要死,但是馬後炮來看,其實她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就算是那個人醒來之後立刻跑去拿刀,控制時間也不夠,娜美會在他拿到刀準備砍她的時候就恢復行動力。
但是慌還是慌的。
這就是第三人稱和第一人稱的區別了。要是一個知道男人能力的第三者來看,這只不過是一場有驚無險的戰鬥,但是娜美當時可是心裡冰涼的。
她終於重新感知了一下上面的情況,發現一隊海賊從船頭和軍艦交鋒的地方趕了回來。應該是之前跑掉的海賊去前面報告情況了。克裡克聽到後方被抄家了,就趕快派了人過來。
娜美感知了一下正面戰場,克裡克似乎仍然佔據優勢。
娜美從船艙裡面走出來,在海賊們還在‘人呢?’‘快去找’的時候,抽出折棍從後面偷襲這些海賊。她得給正面戰場更多的支援,雖然這會讓自己多少有些危險,但是她還是要參戰。
幾個小兵不構成阻礙,又有逃走的海賊跑到克裡克那裡報告情況,這一次終於有人說出是阿龍手下的‘人魚’在後面搗亂。
克裡克心裡咯噔一下,要說娜美作為阿龍一夥對付克裡克的理由完全充分,說好了一起打艾德貝特分一半寶藏,但是那個時候阿龍還不知道寶藏是什麽,也就是說從頭到尾克裡克都沒想過履行承諾。
而且他打完仗人就跑了,電話蟲也被直接廢掉了。阿龍生氣之下派人來搞自己完全正常。普通的魚人實在是太顯眼,沒法在人類世界活動,所以只能由手下的‘人魚’出馬。
克裡克揮動大戰槍(上次望島打的時候還沒有的)逼退加爾,對著阿金喊道:“阿龍的人在後面!阿金你去解決她!”
加爾除了紙繪躲開戰槍,還反手使出一招嵐腳打在克裡克的盔甲上。可惜實在是太硬,沒有效果。
阿金應下,擺脫海軍的糾纏往後面趕去。
娜美解決了幾個海賊,就感覺到一個人影飛也似的奔跑過來,從她身後直接揮錘攻向她的後腦,見聞色下她輕易就避開這一擊,但是沒有立刻反擊,而是稍微後退拉開距離。
又是一種沒有見過的武器。
娜美握著折棍想到。怪不得林中棍法在海賊世界似乎不怎麽受歡迎,實在是各種莫名其妙的武器和戰鬥方式太多了。
林中棍法這種以架勢為主的戰法,必須要面對每一種不同的戰法進行戰鬥方式的調整。
阿金卻不跟她廢話,直接抄家夥上。娜美身上有傷,也不想拖延時間,但是這種情況下無腦對攻反而容易出事,越是心急越是要冷靜。她雙手持棍,只是左擋又躲,尋找能夠一擊必殺的破綻。
娜美觀察到阿金兩個旋轉錘是很厲害不假,但是他的力量其實只能夠支撐他用一次用一隻手攻擊而已,用右手攻擊的同時也需要扭腰來讓身體的一側面對對方,使得攻擊比較容易命中,威力也最大化。雙手的武器在某一次攻擊裡只能用一邊而已。
只是這威力是著實大,要是真的挨上一下,直接就是重傷。娜美憑直覺判斷,純算攻擊力,恐怕這一擊和阿龍的全力一擊基本上相當。估計自己手裡的折棍撐不住。
娜美也知道不是心疼武器的時候,之前一直在左右擋開攻擊的她,終於在阿金一次蓄力出擊的時候身體迎上去,用折棍擋在中間。雖然她盡可能把雙手握在折棍與鐵錘碰撞點很近的位置,降低了杠杆效應,但是折棍還是被打碎了。
還好折棍還是吸收掉了絕大部分的攻擊力,鐵錘剩下的力量打到娜美身前也就是稍微胸悶一下,並沒有任何實質傷害。她貼身抓住阿金的另外一隻手,用膝蓋把他頂倒,在他掙扎的時候,一掌打在他脖頸讓他失去意識。
她又解決幾個雜兵,來到船上的火炮上,對著海賊陣線的後面開炮。海賊們終於慌了,後路被斷可是讓人很害怕的。這些人不過是克裡克幾個月時間匯聚來的人手,甚至稱不上真正的‘一夥人’,在海軍另外一艘軍艦也靠過來之後就全線崩潰。
娜美趕快退回到船尾,她身上的傷也急需處理,但是這情況她也留不下來,難道要被海軍抓了給自己治療嗎?
果然金屋銀屋不如自己的小屋。
她想了想還是不能留在這邊,就算是謀求治療,這裡的傷員實在是太多了,很多人都傷的比自己重,隨時都有可能要死。不如還是回到剛才來的軍艦上想辦法,畢竟她身上的傷現在看來並不致命。於是她忍著傷跳下水,回到了來時的軍艦上。
戰鬥已經處於收尾狀態,到處都有海軍在搶救傷員,但是這裡的情況可比加爾的那兩艘船好多了。她捂著傷口還想著找個地方藏一下,就看到一個帶著大口罩的護士朝著自己走過來。
護士毫不客氣的跑過來把她頭髮一盤,綁起來,然後給她靴子一脫,綁著的衣服解下來,用粘的血在她身上摸了摸,一頓操作,把她往一個推床上一扔,白布一蓋,推著她就往醫護室去。
這人居然是卡琳娜,天知道她就那副長相是怎麽混進去的。
醫護室裡面幾個醫生看到人推過來就開始檢查傷勢,甚至還有一點表皮麻醉劑,娜美在燈光下只聽到‘子彈取出來了’‘腸子破口縫一下’‘把血引出來’‘止血鉗’‘包扎’一頓操作後她被推到了一個大型的傷患病房的最裡面, 卡琳娜給她邊上用白布和其他人隔開,愣是就在這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卡琳娜跑過來給她換藥。
娜美:“你混成一個護士就沒人覺得他們不認識嗎?我覺得你這變裝一點都不完美。”
卡琳娜:“混進人群扮演某個角色,重要的不是視覺上的樣貌是否完全一樣,尤其是在這種大家都著急做事的情況下,‘合適的行為’才是最重要的。你沒聽說過‘最好的發牌手就是讓人忘記他的發牌手’嗎?做該做的事,周圍的人就會把你當做應該發生的背景。”
娜美已經心服口服,只能點頭。
上軍艦這件事。最開始覺得路上過得舒服賺了。後來覺得不好安置卡琳娜又覺得虧了。卡琳娜表示沒問題後又覺得賺了,畢竟自己開著小船只能跟在很遠的地方,沒法這麽及時感到戰場。受了傷又覺得虧了,不方便會自己船上治療。
結果卡琳娜變成護士又賺了,因為她們倆自己可沒有這麽好的護理條件。要是真逃回到自己的小船上,又要被海軍追著跑,又那麽簡單的處理傷口,恢復起來可是費盡了。搞不好會留下巨大的傷疤。現在有海軍的高超技術,加上她現在體質了得,很有可能不會留疤。
古人說的對啊,世上的事情總是反反反反轉的。
卡琳娜:“不能太久,現在船上正在和二十支部的人匯合,幫著處理那邊的傷患。過兩天大家要是想起來原本有個被關在房間裡的人,肯定就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