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將一箱箱金銀,連同珍貴藥材,功法秘籍從三皇門內庫搬出,各種折算下來,估摸不止億萬之數,都快要抵上國庫兩年多的收成。
宗門之富,幾員將領看向觀天派二位宗師的眼神,也漸漸地有些異樣。
這讓觀天派二位宗師很是惶恐。
生怕因三皇門內庫之富裕,讓這幫混不吝的盯上自家門派。
“唐供奉,張供奉,此戰你們二位立下大功。”
“待回去之後,本伯定在陛
“想來不日在下也要稱呼二位一聲縣男。”
察覺唐敦和張開山的面色有些不大自然,陳慶之心思敏捷,很快猜出二人心結所在,當即出聲寬慰道。
陳慶之能賺得觀天派兩位宗師出山,為大朔效力,當然不是沒有代價。
本來按照靖安帝的意思,此行殺雞儆猴,試探各大門派反應的枉死鬼,應該是實力最弱的虹月觀才對。
但是陳慶之很快看出其中不妥。
拔去一個實力最弱的宗門,只會讓其他宗門兔死狐悲,進而同仇敵愾地對付朝廷大軍,與大局並無甚益處。
倒不如弱交強攻,威逼利誘拉攏七派中較弱的那幾家,再借刀殺人對付實力更強的幾個門派。
等到強大的門派都被剪除,區區三瓜倆棗,又能翻起什麽水花。
此言甚得靖安帝心意,乾脆對陳慶之委以重任,令他全權負責一應事務。
而陳慶之新官上任招攬的第一家,自然就是只剩大貓小貓幾隻的觀天派。
結果出奇的順利,陳慶之甫一暗示二人棄暗投明,便可加官進爵,福澤子孫,唐敦和張開山二人就心動了。
盡管有著朝廷敕封大宗師的頭銜,可入朝不拜,爵同正一品親王。
但這些都是屬於門派的殊榮,誰敢保證子孫代代都能出宗師強者,在門派裡佔據一席之地。
可若是能混上一官半爵,那就不一樣了,即便是最不起眼的縣男,也能保住家族世代富貴。
更休說二人正值壯年,有的是建立功勳的機會,還要愁不能把縣男變成公侯?
拿門派的利益,換取自家幾百年的富貴,這筆買賣簡直不要太值!
頓時,唐張二人就對出賣盟友沒有絲毫愧疚。
偌大的三皇門,就在二人的反戈一擊下化作明日黃花。
損公肥私,害人利己,他們甚至由衷地覺得,今上當真是萬世聖君之相!
“此事仰仗勇毅伯了,日後但有吩咐,下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得到了陳慶之的答覆,張開山一顆心當場又安了回去,拍著胸脯,就差沒向他發毒誓聊表忠心。
甚至還主動提議,趁著消息還沒走漏,自己二人再去賺開虹月觀山門,替朝廷盡一份綿薄之力。
陳慶之當然不會被眼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
他此行的目的除了將三皇門內庫收為國有,更重要還是殺雞儆猴,觀一觀其他各大門派的反應。
與朝廷大計相比,區區一個虹月觀又算得了什麽。
這是他與靖安帝年前定下的計劃,自然不容旁生枝節。
……
待到陳慶之班師回朝。
靖安帝得知事情原委,當機立斷重賞了唐敦和張開山,不僅在縣男的基礎上將二人又提了一級,更是對二人的妻子也進行褒獎。
一時間,同為下四門的虹月觀和巉岩閣,幾位外罡宗師皆有所意動。
還有一家,當然便是已經成為歷史的三皇門。
至於上三派的態度,難免有些耐人尋味。
對於靖安帝的試探,他們卻裝聾作啞地並未回應,只是飛鴿傳書召回闖蕩江湖的門人弟子。
就在朝中眾臣紛紛揣測此舉用意時,一個震驚朝野的消息傳出——
寧王和潭王公然造反了,殺了靖安帝派去監督的國相,打著為泰安帝報仇的旗號,將矛頭直對準弑殺先帝的趙桓。
逼迫趙桓退位,同時還要嚴懲一眾靖難功臣,迎回廢太子。
根據靖天司得到的線報,二人身邊都出現不少高手的身影,將靖安帝派去監視的人手悉數斬殺。
就施展的功法來看,正是這段時間一直默不作聲的定禪寺和靜嶽派。
恰好這兩家的山門在寧潭二王的地界上。
如今一切都說的通了,他們哪裡是攝於靖安帝的威嚴安分守己,分明是在厲兵秣馬的圖謀不軌。
此事一經披露,滿朝文武皆驚。
要是靖安帝剛登基那幾年內憂外患,二王要造反別人或許還能理解。
偏偏如今政通人和, 兵強馬壯,這時候選擇造反,二王究竟在圖些什麽?
靖安帝更是氣的連摔好幾方喜愛的鎮紙,整整一天都沒有上朝。
說起來這件事也是趙桓乾的不地道。
當初說好的福與寧、潭共天下,可甫一登上皇位,趙桓立馬開始翻臉不認人。
不僅將寧、潭二王趕回封了地,還把二人手下的軍伍打散塞給自己一眾親信。
辛辛苦苦提著腦袋同趙桓造反,結果事後更被人剝奪兵權,一腳給踹回封地,換成是誰都會記恨在心。
盡管靖安帝事後對寧、潭二王多有補償,可再多的補償又如何能彌補心頭的恨意。
所以兩派一找上他們,二王就二話不說一口應了下來,還把趙桓當初乾的醃臢潑事都公之於眾。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惡心到靖安帝。
事實證明,他們的想法很成功,不只是趙桓,朝堂上群情激奮。
大家都是靖難一事的既得利者,若真要撥亂反正,你讓這滿朝文武又該如何自處。
難不成找棵歪脖子樹,自己掛上去?
一時間眾勳貴均是毛遂自薦地請纓一戰。
然而靖安帝卻沒有朝臣們那麽自信。
定禪寺和靜嶽派,可不是觀天派這樣的大貓小貓幾隻。
光是靖天司這些年得到的線報,二者的外罡宗師加在一起,就有不下二十數。
倘若對付任何一家,靖安帝都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二者沆瀣一氣,加上之前那些被靖安帝打壓的世家。
即便能勝也是慘勝。
這還不是關鍵,最令人擔憂的還須是浩然書院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