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
一行人靠右回府,路邊是漆面都還沒有乾透的路燈。
自從安西節度府建立以來,雖然在對外戰爭上沒有做出行動。
但是在其他方面,卻是推行了不少的政令。
如安西境內,城中不可縱馬奔馳。
又如城中所有人,皆需靠右同行;再如城中所有主乾道,都開始使用油燈照明。
油自然是宋星他們在開采中型綜合礦區的時候,發現的伴生油田。
費用,也自然是安西節度府統一采購。
隨著宋星等人轉移到龜茲城,這樣的變化勢必會越來越多。
只是一切都是在潛移默化之中。
回到府上,高水寒就見人人臉上洋溢著笑容。
府上小郎君回家,點燃了高家第一把火。
而隨著高仙芝成為安西節度使,高水寒成為龜茲將軍,這把火便燒的愈發旺盛起來。
只是從城東回府,如今天色已晚,府上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回到自己的院中。
高水寒卻是沒有想到,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高玉暖。
只見庭院裡,高玉暖一襲丹紅齊胸襦裙,繡錦玉紋樣,外面套著一件牡丹對襟,足蹬繡花鞋,頭上挽著秀發,插著一支翠玉垂珠簪。
一舉一動間,溫婉如玉,沁人心扉。
這幅模樣,卻是在高玉暖身上難得一見的。
讓日誰見著高家小娘子,不得讚歎上一句巾幗女子。何曾見到她有過這般柔情溫婉的樣子。
“回來了?”
見到高水寒回來,高玉暖淡淡的說了一聲。
高水寒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院門沒被人關上。
隨時可逃。
這才點點頭:“阿姐怎會在這裡?天色已晚,還是早些歇息的好……”
高玉暖目光淡淡的掃了高水寒一眼:“阿娘讓我來與你說下,如今咱們家在安西算是到頭了,往後你與阿耶便是齊心勉力,為朝廷效力即可。”
“這是自然……”高水寒不敢虛張,連忙回話。
高玉暖卻是瞪了他一眼:“阿娘還說,如今既然都回來了,也當上將軍了,也該是到了娶妻生子,為家裡開枝散葉了。”
氣氛不由尷尬起來。
就連高玉暖都覺得,這話不該是她來說的。
高水寒也沒有想到,催婚來的如此之快。
他當即開口:“阿姐尚未出閣,某才剛剛坐上龜茲將軍的位子,尚且年輕,未建功勳,不敢言兒女情長……”
“哼哼。”高玉暖呵呵一聲,目光瞥向燈火通明的屋舍裡:“你自己去看看吧,反正話已經帶到,阿娘是盼著早些能報上孫兒的。”
丟下一句話,高玉暖大概是覺得尷尬到極點了,隨後便丟下高水寒在原地發蒙,奪門而去。
那門,是給她自己留的。
庭院裡只剩下了高水寒自己一人,兩眼發懵,一陣涼風吹過,這才讓他清醒過來。
走進正屋,燈火熠熠生輝,鼻間清香繚繞。
在裡屋茶舍,正有兩名風情各異的女子靜靜的等候著。
“小郎君。”
“您回來了。”
二女見到高水寒出現,立馬是福身施禮。
高水寒臉色古怪,未曾想到在如此深夜,昭武姬和格桑拉姆會同時出現在自己的屋子裡。
這是要做哪般?
大概是天氣還不太冷,又是在龜茲城中。
昭武姬換上了別具風情的異域服飾。
絲帶抹胸,流蘇飄搖。
很省布料!
高水寒覺得自己一聲的布料,可以做好幾套這樣的衣裳。
再觀格桑拉姆,卻是已經換上了大唐女子的裝束。
鵝黃色的襦裙,帶著幾縷連枝纏的金絲,清雅之間又有一份尊貴留存。
風情別異。
在明亮燈火的照耀下,兩女裸露在外的肌膚晶瑩剔透,好似羊脂白玉一般。
即便是高水寒,也不禁喉頭一動。
“你們怎會在這裡?”
剛剛坐下,溫婉一句話,高水寒就有些後悔。
明明剛剛高玉暖才轉告了老娘想要高家開枝散葉的話,這會兩女在這裡,還能是為了什麽?
只是……
讓人好是羞澀啊……
高水寒不禁有些尷尬起來。
這樣的場面,也算是他頭一遭遭遇了。
“夫人說要我們往後就住在這裡……”想到今日高母所說的話,即便是昭武姬也不由羞澀起來,低頭小聲言語著。
“就住在這裡?”高水寒眉頭一皺。
看來老娘已經是求孫心切了。就連原本已經準備好庭院居住的昭武姬、格桑拉姆兩人,都給趕到了自己這院子裡。
只是。
這一對二,他也沒有試過啊……
高水寒沉吟了片刻,終於是在氣氛快要凝固前,吐出一句話來:“今晚的月色很好看啊……”
兩女當場就愣住了。
這屋子裡的窗戶可都是關的嚴嚴實實的呀。
再說了,這是說月亮的時候嗎?
倒是格桑拉姆年長一些,帶著曼妙渾圓的身段起身,走到燈火旁邊:“小郎君出城一日,定然也是極累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說著,格桑拉姆這位昔日小勃律美豔王后,就鼓起殷紅小嘴,將燈火吹滅。
經由格桑拉姆提醒,昭武姬這才緩和過來,也是站起身走到高水寒身邊:“我……妾身伺候小郎君寬衣……”
格桑拉姆更是體貼道:“妾……身去打些熱水……”
說著話,兩女就將高水寒給安排進了裡屋。
年長一些的格桑拉姆更是端著一盆熱水,動作熟稔的將雙手伸進水中,捧著高水寒的雙腳,仔細輕柔的按壓揉搓起來。
燭火。
被一盞一盞的熄滅。
屋外的月光,也漸漸躲藏在了雲朵身後。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高水寒都不知道,自己昨夜裡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難道這就是老渣男的快樂嗎?”
看著一左一右躺在自己手臂上的女人, 高水寒不由低聲呢喃了一句。
隨後點點頭,他覺得這大概就是老渣男的快樂了。
肌膚相交,那份觸感往他久久不能忘卻。
一直到屋外傳來許久未見的老奴高福的聲音。
“小郎君,郎君要你去前院一趟。”
高福大概是知道昨夜這院裡發生了什麽,喊話的聲音並不算大。
墊手墊腳,一邊套著袖袍的高水寒,小心翼翼的拉開屋門。
一開看,就看到高福那張特有的,堆滿笑容的臉龐。
“阿耶喊我過去有何事?”
高福搓著手,發出獨有的嘿嘿笑聲,探頭探腦的向著屋內看了一眼。
“小郎君,長安又來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