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子 ()”

然而就在孫堅猶豫之際，正拚命抵擋華雄攻勢的祖茂卻逐漸招架不住了。

論說武力，祖茂在孫堅麾下四將當中只在中遊，眼下就連孫堅都不是華雄的對手，更何況他祖茂！

明明馬上就要將孫堅斬於刀下，結果偏偏有人跑出來攪局，華雄焉有不惱的道理，隨即便將對孫堅的攻勢盡數轉移到祖茂的身上。

二人交手剛過幾合，孫堅還猶自不甘心的時候，祖茂的一聲慘叫卻是瞬間將他拉了回來。

“大榮！”

孫堅瞠目驚怒，看向華雄的眼神中滿是殺意，恨不得當場將其碎屍萬段。

而剛剛砍下了祖茂右臂的華雄對此卻是不管不顧，冷笑一聲便又橫刀直逼而上，卻是想要將孫堅祖茂二人盡數留下！

“主公！勿要再猶豫了！”

孫堅聞言心下更恨，方才若非因為自己猶豫不決，何至於上祖茂丟失最重要的右臂，還錯失了最佳的撤離時機，當真悔之晚矣。

眼見華雄直撲而來殺意決絕，孫堅緊咬牙關跨步擋在祖茂身前，在護住部下的同時也勉勉強強招架住了華雄的攻勢。

可若是依舊如方才那般對招交鋒，那他們主臣二人今天必是脫不開身的。

重新恢復了鎮定的孫堅此時冷靜思考著當前的局勢，一邊分出心思招架著華雄的攻勢。

尋常的法子肯定不好用了，失去了最佳的機會便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一念至此，孫堅心一橫牙一咬，再用盡力氣逼退了華雄後，反手將古錠刀拖至背後，雙手緊握猛然發力，卻是直接將這寶刀橫著甩飛了出去！

這把以鋒利著稱的寶刀在孫堅巨力的加持下，飛快的旋轉著衝向了華雄。

那劃破空氣的撕裂聲音驟然炸響，華雄見狀皺了皺眉暗道一聲麻煩，卻是握住刀柄盡頭使勁向前一壓。

“噹！”

只聽得一聲脆響後，華雄卻是以手中長刀將古錠刀磕落在了關牆上，孫堅這毫無保留的一擊卻是隻給華雄造成了小小的麻煩。

可偏偏就只在這恍惚一陣間，待到華雄重新尋找孫堅祖茂二人的身影時，卻發現這兩人已是逃到了關牆邊上，正在手下士卒掩護中慢慢往城下而去。

“膽小鼠輩，倉皇而逃算什麽英雄！”

華雄怒罵一聲，可孫堅卻是理都不理徑自往城下撤去。

自知錯失了殺敵之機的華雄憤憤的啐了一口唾沫，也不糾結此事，卻是提著長刀對準了還在城牆上的敵軍。

一邊是主將敗退士氣暴跌的孫堅所部，一邊則是得強援助士氣重新高漲的守城西涼軍。

如此高下立判的局面，誰勝誰敗已然可知。

在無人牽製的情況下，任由華雄這等大殺器在戰場中肆意妄為，短短時間內孫堅麾下軍卒的折損數量便超過了方才攻城之時。

登上關牆的士卒僅僅隻扯下來極小的一部分，余者盡皆死在了華雄和一乾西涼守軍的刀下。

甚至若非在虎牢關下的韓當引弓援護，重新佔得地利優勢的守軍，怕是連最後那點敵軍都不會放過。

華雄一隻腳踩在牆垛上，一手持著長刀，目光所望之處正是倉皇而逃的孫堅所部。

若非自己後方的大部隊尚未完全抵達，虎牢的守軍也在一陣廝殺後筋疲力竭，華雄可不會放過這等趁勢追殺的大好局面。

看著被自己磕落在關牆上的古錠刀，刀尖向下直直插在地上，近乎三分之一的刀身都被嵌在了關牆中。

尋常兵器砍在關牆上撐死了是崩掉一塊土渣，而且還小的可憐。

可眼前這把刀卻如此順滑的插進了牆磚當中，

如此鋒利的兵器華雄還當真沒見過幾把。自己手裡這長刀都算是西涼軍中少有的好家夥，可誰知道今天跟這把刀幾番碰撞之後竟也出現了卷刃的情況，看樣子是鐵定要返廠重新修複一番才行。

華雄一邊心疼兵刃的損傷，一邊欣喜得到了古錠刀這等鋒銳利器。

哪怕自己沒能將那兩個敵將斬於刀下，但也保住了虎牢關，再有這把寶刀作為補償，卻也算不上虧反而還小賺了一波……

相比這會兒正高興的華雄，倉皇撤了回來的孫堅此時卻滿面寒霜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可眼下祖茂的傷勢為重，哪怕留在原地沒有參與攻城的那些將校言語譏諷，孫堅也完全沒心思搭理他們。

這些冷言冷語算得了什麽，跟自己的愛將自然無半分可比性。

孫堅將祖茂安置好，便急匆匆的將隨軍醫匠喚來，拿出趁亂搶回的右臂，以圖能夠讓愛將的手臂重新接回去。

可醫匠只是尋常本事，最擅長的也不過是處理一些簡單兵器創傷而已，這縫合臂膀卻是嚴重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或者說如今這個時代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醫匠們都沒有這個能力。

或許名傳天下醫術超凡的神醫能夠有辦法應付眼前的局面，可這個節骨眼上孫堅上哪裡去尋什麽名醫來。

看著已經盡力而為替祖茂止血包扎的醫匠，孫堅心裡雖然焦急惱火，卻也知道這事非是眼前人之責，反而應是他孫文台自己的問題。

若非猶豫，若非走神，祖茂何至於斷去了一條臂膀！

一旁的程普眼見自家主公神情扭曲面色陰鬱，先是示意韓當將醫匠送走，而後出言勸道:“主公！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大榮能夠以一臂換得性命無憂，已是極好的結果！如今虎牢關賊軍援兵已至，我部身為聯軍先鋒不能有失，軍中一乾將士們還需要主公你啊！”

程普自然早從黃蓋那裡知道了關牆上發生的一切，可眼下他們剛剛敗了一陣，麾下士卒們士氣低落，自己主公可萬不能在這個節骨上上出問題。

聯軍先鋒之責為重，余者皆擱置在後。

孫堅被程普的一番話點醒，面上的陰鬱散去了不少，卻目光冷冽滿是恨意的看向虎牢關，咬牙切齒的說道:“大榮斷臂之仇，寶刀被奪之恨！我孫文台在此立誓，那華雄小兒必要為此付出代價！”

而此時，正在虎牢關中把玩著剛到手寶刀的華雄，卻是突然間覺得鼻子發癢，猛地打了個噴嚏。

華雄有些疑惑的揉了揉鼻子，卻也沒有在意，反而繼續美滋滋的欣賞起手中的寶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