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凌雪一開口,眾人全都看了過去。
卻見她目光柔和,仿若在看疼惜的妹妹。
那眼神,半點看不出對林聲笙的芥蒂。
想到她與司寇劍君的糾葛,以往大家還多多少少有點旁的猜測,這會兒卻都更相信她司寇顯只是清清白白的友人。
若非是清清白白,對朋友的妻子也做不到如此坦然,甚至還帶著幾分寵溺。
然而,韓凌雪在等著林聲笙話裡帶刺的譏諷她,就像以往那樣。
如此,林聲笙定然要在眾人心裡落下個不好的印象。
倘若林聲笙吃了,那就更好了。她可是給這碗美味加了些好東西呢。
林聲笙哪有那麽容易著了她道。
林聲笙衝著韓凌雪露出個天真的笑臉,旋即苦惱的揉了揉自己肚子:“可是我吃不下了。”
好氣哦,美味就在眼前,可是她吃不下了。
好想吃哦,可是她吃不下了。
這表情惹得旁人笑出聲:“封魔宗的飯食向來是一絕,便是我等少有口腹之欲的人嘗到也會戀戀不舍,難怪劍君夫人一不留神吃多了。”
公冶天一也友善的笑了笑:“劍君夫人若是喜歡,我吩咐廚房做些零嘴給你帶上。”
林聲笙驚喜的說了謝謝。
公冶天一說廚修做的吃食被人喜歡,他們也會很開心。
韓凌雪氣的暗暗咬牙,直罵林笙這個妝模作樣的小賤人。
然後還得保持微笑將投了毒的美食全部吃下,吃完後還順手用了個清潔術將碗筷給洗了。
毒倒是不妨事,韓凌雪自己會解。
但是她用清潔術這個舉動,便叫司寇氏眾人都注意到了。
“韓丹師果然周到,我等吃完便將碗筷擺著,都不曾清潔過。”鬱澈面上溫和,眼神卻頗為鋒銳。
韓凌雪沒在意:“順手而為罷了。”
二長老含笑說了句:“方才幾道菜似乎沒見韓丹師用清潔術。”
韓凌雪含笑沒答話,其他人也沒在意這個,這事情很快便揭過去。
林聲笙心裡卻也狠狠一個冷顫!
這女人剛才該不會在吃的裡投毒了吧?!
她只是不想碰韓凌雪給她的東西,這多惡心人啊。
沒想到給她躲過一劫。
老公的白月光總想弄死我該怎麽辦?
林聲笙心裡頗有怨氣,沒忍住將手放到桌子下面,在司寇顯大腿上狠狠擰了一把!
都是這狗逼老海王!
眼睛得瞎到什麽程度,那麽多好姑娘他不喜歡,偏生看上韓凌雪這麽個表裡不一又歹毒的東西。
新婚之夜絆住新郎,故意讓新娘子丟臉也就算了,還三方四次的想弄死她。
林聲笙怨氣都快衝天了!
司寇顯倒是半點反應也無,仿佛她擰的是塊矽膠,他完全不痛。
公冶天一察覺到司寇氏這邊的人情緒不大對,但他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宴會結束後,便將司寇顯喊住:“劍君留步,我有些話想同劍君說。”
司寇氏的人都沒動,其余人紛紛告辭,韓凌雪看了司寇顯片刻,也告辭離去。
公冶天一其實隻想留下司寇顯,但其他三位都留了下來,他也沒將人趕走。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公冶天一道。
眾人移步去了宗主居住的主峰,公冶天一的主峰與司寇顯不同,人家的主峰有十幾名記名弟子在廣場上練劍。
公冶天一的徒弟除了實力已經成為一峰之主的外,
其他也是跟著公冶天一住的。 住的也不是大殿,而是洞府。
主峰得大殿是用來招待客人,林聲笙他們一進來,就發現有位女子等在這裡。
瞧見林聲笙,眉梢一挑,神態頗為傲慢。
“花溪,不得無禮。”公冶天一呵斥了姑娘一句。
旋即向眾人介紹:“這是我的小師妹,金丹初期的修為,仗著有點小天賦,平日裡性子有些驕縱。”
花溪擺擺手:“大師兄,你別囉嗦了。”
她將目光直直朝林聲笙投過來:“他們有事商量,我帶你出去轉轉。”
喲,是個喜歡打直球的姑娘啊。
林聲笙喜歡。
“有勞了。”
鬱澈忙跟上:“我陪師娘一起。”
花溪瞧了眼鬱澈,也沒有阻止。到了殿外就坦白跟林聲笙道:“劍君夫人的位置我看上了,說吧,你想要什麽補償?”
林聲笙:“……”
啥?
她打量著花溪:“姑娘就是那位尊上的玄孫?”
不是說資質不怎麽樣嗎?
不是說樣貌平平嗎?
金丹期唉,這能叫資質不怎麽樣?
還有樣貌,雖不像是林聲笙這種驚豔到簡直難忘,卻也是清麗可人啊。
哪裡相貌平平了?
“就是我。你叫林什麽來著?算了不重要,在我願意給你補償的時候你盡管提要求, 我告訴你,司寇顯這個男人我看上許久了,搞不到手我是不會死心的。”
好家夥,夠爽快,夠豪氣!
鬱澈蹙眉,正要上前說點什麽的時候,就見林聲笙問道:“什麽補償都可以提?”
“那是自然。”花溪傲慢中還帶著不屑。
林聲笙小心翼翼的問:“我想要封魔宗宗主的位置,你能給嗎?”
鬱澈:“……”
花溪臉色一變:“你耍我?!”
林聲笙立即解釋:“沒有啊,我真的想要當當封魔宗的宗主試試看。其他東西你能給的,劍君也能給我,還能一直給,源源不斷的給,真的沒啥吸引力。”
花溪眼神快冒火了,狠狠指了指林聲笙:“你給我等著。”
林聲笙:“……”
她困惑的看向鬱澈:“這年頭,怎麽說實話也沒人信呢?”
鬱澈乾巴巴笑了兩聲:“是她沒那本事給出補償,惱羞成怒了。”
林聲笙:“……”
她今天才發現鬱澈說話好好聽。
花溪都走了,林聲笙和鬱澈又折返殿中。
正巧聽見公冶天一道:“劍君不再考慮?”
司寇顯看了眼這麽快回來的林聲笙,才回答公冶天一:“此事不必再提。”
“那好吧。”公冶天一歎息一聲,旋即道:“我見劍君夫人喜歡我們宗門的飯食,不如多留兩日,也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這個司寇顯沒有推辭。
然而,他們在回客房的路上,又遇見了之前那名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