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認真的。”

　　不知下了何種決心的夏璃兒堅定地說道。

　　這大概是林塵重生為惡魔以來聽到過最好笑的話了。

　　一個善良的女孩對著本就該身處地獄的惡魔說:你可以被拯救。

　　這不亞於林塵聽見這裡的遭遇都是一場夢般離譜。

　　但看夏璃兒那堅定的眼神。

　　林塵感覺她似乎真的認真了。

　　這麽說來，難怪地獄不討厭娜塔莎卻討厭夏璃兒了。

　　這種充滿希望的光可不是地獄應該有的東西。

　　不過即便如此，林塵也不認為自己會因為夏璃兒而有任何改變。

　　因為沒有靈魂，林塵可沒法活的肆意，就這麽簡單，所以他停不下來。

　　除非……沒有除非！

　　隨著兩人的交談。

　　墜日民的死亡也到了盡頭。

　　在場墜日民一共37人，全無意外被洛斯拖走了靈魂。

　　靈魂+37，目前擁有靈魂數60。

　　林塵瞥了眼地上的屍體，並不準備進城故技重施一次。

　　因為時間已經不夠他再來一輪了。

　　林塵喚來了洛斯，翻身上狗，回頭向著夏璃兒問道:

　　“你來嗎?”

　　夏璃兒深吸一口氣:

　　“來，為什麽不來?況且我有一個故事想跟你說。”

　　林塵向著夏璃兒伸出了邀請的手:

　　“哦?但聞其詳，不過我們可以路上說。”

　　夏璃兒忽視了林塵伸來的手，依舊是與林塵間隔一指甲蓋的距離坐到了洛斯身上。

　　“在我的家鄉，有一位叫做洛天的家夥。

　　他和你一樣，通過真靈也就是你說的靈魂來增強自己……”

　　恩?林塵微微皺眉。

　　其實他早有懷疑。

　　像自己這樣的交易者應該不僅僅只有自己一個才是。

　　否則身後的不可知魔神早該餓死了。

　　沒想到沒等自己撞見同行就從夏璃兒口中意外得知了同行的下落。

　　只不過聖天，離自己也太遙遠了。

　　也不知道余燼有沒有同行在，如果有的話，那恐怕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很複雜啊。

　　林塵微微搖頭，繼續聽著夏璃兒說下去。

　　“……他確實從靈魂之中得到了很多東西，實力增長飛快。

　　但最後在他成為聖天第一人後，他死了，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

　　林塵眉頭緊皺，這麽明顯的暗示，他怎麽可能猜不到死因?

　　只是這怎麽可能?

　　如果說靈魂是身後不可知魔神所要的東西。

　　那以位面第一人的身份活著無疑是更符合魔神的利益才對。

　　它又怎麽會殺了他?

　　夏璃兒沒有等到林塵的回答。

　　於是自己自問自答道:

　　“因為他在無盡的收集靈魂旅途中，已然讓自己的靈魂變得邪惡無比。

　　這才是那個不可知的魔最需要的東西，魔的目的達成，他自然也就死了。

　　所以，你明白了嗎?”

　　林塵緊皺的眉頭緩緩松開:

　　“剛編的故事嗎?不錯，只不過你想通過這個新鮮出爐的故事就想騙我停下交易還遠遠不夠。”

　　夏璃兒搖搖頭:

　　“為什麽你會覺得這是我編的呢?這個故事在聖天幾乎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如果你有機會去到聖天，你就該明白我沒說謊。

　　我之前也一直以為這只是個故事，直到見到你之後。

　　我才覺得那個故事很可能是真真正正發生在聖天歷史上的故事。

　　你跟書裡描述的他，真的很像。”

　　林塵松開的眉頭再度皺緊。

　　這不合理，這不科學，這裡有陰謀的氣息！

　　是了！人盡皆知！

　　這就像是在阻止人們和不可知魔神達成交易所做的事！

　　這故事中未必都是假的，但也不會全是真的。

　　如果林塵是那不可知的魔神，可不會輕易地將自己頭號銷售員給乾掉。

　　不挖盡他的潛力，怎麽可能舍得他去死?

　　所以只要林塵能不斷獲得靈魂，他就絕不會死於不可知魔神之手！

　　這個洛天同樣如此。

　　那麽他的死就很耐人尋味了。

　　或許是有所謂的‘仙’插手了。

　　那麽這背後的博弈層次就很高了啊。

　　想明白一切的林塵再度松開了眉頭，對著夏璃兒輕笑道:

　　“好故事，我差點兒就信了。

　　不過也多虧你給我提了個醒，看起來我還是要多攢靈魂才是呢。”

　　夏璃兒愕然。

　　她的本意是讓林塵放棄交易，回歸正途。

　　不知道哪兒出了岔子，反而讓林塵更為堅定地想要獲取更多的靈魂了。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我的意思是你再繼續下去，最終會走上和他一樣的老路。”

　　林塵呵呵一笑，開始向著夏璃兒反向灌輸自己的人生觀:

　　“那又如何，人生自古誰無死?我這一生能活得精彩就可以了。

　　至於這一生是長是短我並不在意。

　　人生百年，又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到百年之久。

　　得意之時不盡歡，難道還等失意時才快樂嗎?

　　現在的我， 感覺到了自由的滋味就已經很快樂了，為何要去改變呢?”

　　夏璃兒覺得自己一輩子沉默的時間都沒有與林塵相處時來得多。

　　明明林塵說得都是些歪理。

　　但她偏偏就反駁不了。

　　因為林塵這段話的基礎建立在他無懼於死亡的份上。

　　而夏璃兒的論點基於不要死的前提上。

　　所以注定夏璃兒沒法說服林塵，甚至還會覺得林塵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算了，慢慢來吧。

　　滴水穿石，非一朝一夕之功。

　　只要林塵心中的良善還在，那她夏璃兒總有成功的時候。

　　而且她還有一點點小小的私心。

　　若是師兄們的靈魂還在，改變後的林塵說不定還能讓他們重入六道。

　　那這樣她心裡的愧疚感就會少很多。

　　夏璃兒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麽的時候。

　　坐在前面的林塵忽然舉起了手示意夏璃兒先別說話。

　　看著林塵面色凝重的樣子。

　　夏璃兒順著林塵的視線往前望去。

　　在那一望無際的荒漠之中竟然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綠洲。

　　而在離他們最近的一小塊綠洲邊緣。

　　正有一行在荒漠之中騎著馬的騎士向著兩人的方向走來。

　　這些人身著銀白色的鎧甲，鎧甲之上繪著一個鮮紅色的十字架。

　　座下的馬匹也身著厚重的鎧甲，看那閃爍著紅光的眼眸。

　　用的赫然是與邪魔相同的妖術！

　　這些家夥跟邪魔也沒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