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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此界開神道》第217章 蜀地未下,先言治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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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古夏時代開始,蜀地文明就有存在並且一直在繼續發展,從開始核心只有益州北部兩郡,到現在擴張成了九郡之地。
  其中漢中郡出於各種原因,被姬鄢有意拋棄,放任漢中梁王割據建國。
  也就是說如今的蜀國只有八郡之地,分別是巴郡、廣漢、蜀郡、犍為、越巂、牂牁、益州、永昌,數量上看起來比楚國也就多一個郡。
  可蜀國這八郡每一郡的地盤都十分廣大,有的郡甚至下轄十六縣,城池超過數十座。
  當然蜀國姬鄢能夠直轄掌控的郡只有巴郡、廣漢郡、蜀郡、犍為郡等四郡之地,其余益州南部四郡都各自為政,甚至有的還有不少小國。
  不過當姬鄢稱王那天,益州南部的這些小國、軍閥,都有派人來觀禮,也不知道姬鄢付出了什麽代價,總之益南諸國在明面上是臣服於蜀國的。
  益南四郡中漢人不多,自大虞後期就逐漸脫離中央掌控,蜀國建立時數十使臣的賀書著實讓姬鄢漲了不少顏面。
  蜀王賜予使臣敕封金印,國書,令其帶回,建立臣屬關系。
  當然也有一些國家不是很給面子,如牂牁郡中的小國夜郎國,不僅不上書祝賀姬鄢,還叫囂要打到蜀郡。
  惹得姬鄢在宮殿中大罵西南夷不知禮數,然而他也只能裝作不知道夜郎等國的無禮,因為益州南部屬實難以攻打。
  稍有不慎,就會使蜀軍陷入瘴氣雨林這等困境中,進退兩難。
  再說就算打下了,不能長久駐軍納入中央統治,也就是空耗錢糧,一點便宜都沒有。
  中平年間,因為益州西南夷殺官造反,大虞派遣禁軍入蜀平叛,耗費數年,錢糧無算,方才平息。
  等禁軍走後,四郡官府仍然不能有效發號施令,仍舊是西南夷中的頭人做主。
  不過姬鄢建立蜀國,能得到大部分西南夷的認同,未嘗沒有他的大虞皇室身份助力,畢竟當初的大虞禁軍還是給西南夷留下了陰影。
  李虎帶著三千先鋒破了巴郡門戶江關,但後面的主力卻依然在三峽長江水道上緩慢前行,沒辦法超過十五萬大軍入蜀,如何能快得起來。
  崎嶇湍急的水面上,一艘楚軍樓船在長龍般的船隊中十分顯眼,因為上面懸掛了代表楚軍中軍的大旗,還有一面李字旗矗立其旁,這是李隆的座艦。
  樓船中一間幽靜雅致的房間內,李隆正在和一眾謀士討論治蜀之策,一張十分清晰的益州地圖就懸掛在眾人身前。
  如果姬鄢看到了這張圖,肯定會大吃一驚,這不就是他王宮中珍藏的地形圖嗎?
  地圖乃是戰略物品,密級非常高,當初姬鄢入蜀也就從大內帶了一張,哪怕蜀軍中的地圖也是閹割版。
  這不馬上就有人感歎道:“君上之能,簡直匪夷所思,居然有如此詳盡的益州地圖,我等何愁受限於蜀地叢山關隘。”
  “這算什麽,隻精確到郡縣,你是沒看到我們楚國的地形圖已然精確到鄉野之地了。”一個明顯資格要老的謀士說道。
  一州之地精確到郡縣的地形圖,人力尚且能做到,可要是鄉野之地,小道眾多,那就非凡俗能短時間辦到的。
  不過一想到這一路的平坦水路,眾人又釋懷了,有護國神靈在,些許地圖算什麽。
  “諸位,對於拿下蜀地,我對楚軍兒郎十分有信心,但關鍵是如何治理。巴郡被鬼災禍亂,災後如何收拾,益南四郡遊離在外,西南夷難以收服等等。”李隆略有壓力地說道。
  此話一出,一直在討論軍略的一眾謀士們停了下來,他們面色一沉,顯然也難馬上回答這些問題。
  李隆知道一人之力難以將國家大事考慮周全,因此設立內閣百官輔佐執政,另外他還設立一個參謀院。
  參謀院裡面的人都是謀士,身上掛的職位是參謀,有俸祿有待遇,但只有參讚以備谘詢之職,並無其他官員的權力。
  他們中有地方投降的世家子,有仕途失意的去職官吏,還有斷臂的國士貴族,甚至連民間草莽也夾雜其中。
  蜀地有民千萬,宗族豪強、山林土匪、酆都鬼災、益南小國西南夷等等,各種問題千頭萬緒難以下手。
  在這等錯綜複雜的局勢下,就算李隆自負有超前的眼光,也不敢說能很快將蜀地完全納入統治。
  “君上,不知您是想速平,還是緩治?”好在屋子裡的人都是李隆盡心收攏的人才,一時沉寂過後,馬上就有人出聲了。
  李隆轉頭一看,說話之人十分消瘦,身上一襲洗的發白的秀才青衫,瞧其面容已過而立之年。
  他有印象,這人是入職參謀院不足一月的張平,荊北南陽人士,以秀才身份參加的楚國國考。
  算學、實政、古文經義等項成績都不算好,最後總評中下,只能說勉強考上。
  最後大概率是成為鄉治一不入流的官吏,在基層做事。
  但國考試卷複篩中,有考官發現張平的策論寫得極好,為上上等,因此推薦給了參謀院。
  當時李隆看過張平的策論試卷,對此人有很深的印象,屬於民間遺落的明珠。
  “張平,我記得你,說說看,速平如何,緩治又如何?”李隆饒有興趣地回應道。
  張平見李隆居然記得他的名字,心中十分激動,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強自鎮定,恭敬地道:“回稟君上,速平之策很簡單,就是大軍壓陣,一路開出條件招降。交好地方世家豪強,像姬鄢這般與他們共治蜀地,如此蜀地能快速安穩。”
  張平說完速平之策抬頭看了一眼李隆,發現其面無表情,並沒有什麽意外之色。
  他話音一轉,接著道:“至於緩治之策,那便是剝皮拆骨,甄別拉攏,徐徐圖之。”
  李隆來了興趣,眼睛一亮,示意張平繼續說。
  “剝皮拆骨,便是行王霸之道,以武力迫使地方豪強勢力屈服,交出人口黃冊,清點田畝,一體納稅。這樣一來,他們必將反叛,不過以我們楚軍的實力來說,他們沒有反抗余地。
  識時務者為俊傑,到那時,總會有豪強認清事實,向您臣服。這時便需要甄別拉攏,根基太深富甲一方者不能接受臣服,必須收其族產壓打致死。我們可以選擇扶持少數起家沒多久的豪強,給予他們一定權力和更多的國考名額,幫我們治理蜀地。
  最後便是徐徐圖之了,逐步將我們荊州的豪強遷移蜀地,蜀地的豪強遷移荊州,各郡各縣依照楚國設立學校,推廣城隍信仰,只要幾場大豐收下來,蜀地民心盡歸大楚!”
  一番長篇大論下來,室內鴉雀無聲,突兀地一陣掌聲響起,原來是李隆帶頭鼓掌。
  “不錯,不錯,不愧是孫閣老都稱讚的遺落明珠。”李隆開懷大笑,雖然還不是特別詳盡,但思路十分合理。
  “慚愧,治蜀之策下官已經構思半月有余,但對於西南夷,還沒有很好的辦法。”張平聽到李隆誇張,臉色有些漲紅,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他可不是什麽神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構思出治蜀之策,全靠他平時琢磨。
  聽聞這話,李隆越發滿意,半月之前,朝廷才剛剛向外放出伐蜀的消息,沒想到張平一直放在心上。
  “張平聽令,拔擢你為七品參謀,加禦書房行走,回去把治蜀之策形成條文呈上來。”李隆稍加思索,馬上正色下令道。
  “是,下官叩謝君上大恩!”張平眼眶一紅,跪下叩首道。
  無論是大虞統治時期,還是黨奉割據時期,他一直鬱鬱不得志,蹉跎歲月以至而立之年。
  後來楚軍剛打下南陽,便召開國考,張平對於國考題型完全不熟,本不想參加。
  可老母和發妻典當首飾,給他湊足盤纏,非要他去國都潭州一試。
  這次乃是恩科,荊北新佔之地的士子,只要是秀才以上身份均可直接參加國考。
  荊南縣學、郡學體系已經鋪開,非畢業學子不能參考,張平以秀才身份這一去,不僅報銷了費用,還被直接被錄取了。
  鄉治官吏已可使他安心,畢竟張平了解過楚國官職體系,哪怕是鄉官也有拜相入閣的可能。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被簡拔至參謀院任九品參謀,享受入品官員的俸祿。
  如今國君更是將他的參謀之位連拔兩品,還加了一個所有參謀都羨慕的散職,禦書房行走。
  張平此時心緒複雜,對李隆的知遇之恩難以溢於言表,但他知道接下來要低調了。
  周圍那羨慕嫉妒的目光,不知道有多少懷有好意,又有多少盯住了他。
  禦書房行走,可以隨侍國君辦公的禦書房內,只有少數衙門才知道這個職位。
  自設立以來,凡事擔任過禦書房行走的人,無不下放成了地方縣令以上的官員,這是入閣拜相的捷徑!
  不遭人妒是庸才,可張平被命運磨了三十多年,已然懂得很多東西,接下來的討論他甚少說話。
  李隆下令參謀們接著說治蜀。
  “速平之策的好處便是快,我們的軍隊打到哪,哪裡便能成為楚地,只是隱患太多。”
  “還是緩治之策好,既能掠奪大量蜀地豪強的錢糧作為補充,又能真正掌控蜀地,大亂之後方有大治!”
  “可速平之策最多只要半年一年,而緩治之策起碼會使蜀地動蕩超過三年,天下局勢訊息萬變,能等我們楚國這麽久嗎?”
  能當參謀的沒有庸人,他們各自發表見解,都有理有據。
  然而任憑他們討論的治蜀內容都是張平引出,張平也只是在旁微笑,並不插話。
  旁邊房間,比隨行參謀院所在更大更為寬闊,裡面來來往往的都是軍將,肅殺之氣彌漫。
  張定安坐在房間正中的案桌前,正在埋頭書寫回信軍令,江關已破,前鋒正向奉節突襲,他要叮囑李虎一二。
  早先可能李虎對他這個軍中主帥還有不服,經過這麽多場戰事後,就連李虎也會嚴格遵循張定安的軍令。
  旁邊參謀院的討論聲,已然傳到了他這中軍統帥部,張定安微微一笑並沒有抬頭。
  蜀地未下,已言治蜀,我們這位國君可是氣吞萬裡如虎。
  ……
  楚軍船隊順流西進,舳艫千裡,旌旗蔽空。
  最前方的一艘鬥艦上,一個才加入楚軍不久的新兵,對很多情況有些好奇。
  “這段水道不是只有東下才是順流嗎?怎麽我們西行入蜀這麽輕松,你們水軍都不需要怎麽劃。”新兵對著鬥艦上的水卒問道。
  楚軍前期調查過了,姬鄢對於水軍並不是很看重,蜀國沒有什麽大船。
  蜀龍就算要出蜀,大概率也只有一條路,那便是向北。
  不會發生水戰,楚軍戰船上留守的少量水卒也就沒什麽壓力。
  他們中間多是充當救生員,或者操船手一類的角色,很有閑心去和船上的陸軍們嘮嗑。
  “你沒發現,這幾天我們很少捕到魚?喏,看到前方兩百米的那片陰影沒有。”水卒伸手指向前方道。
  新兵一想也是,好像這幾天行軍連魚都吃得不多,按理說水上就算趕路也不會缺魚獲。
  他再順著水卒所指方向看去,那片水域確實非常陰沉,底下有東西!
  啪!一條大青魚適時跳出水面,魚尾一擺,拍碎了一塊暗礁。
  暗礁的碎石濺落四方,炸起漫天水花,自己這條船還有其它船隻上同時傳來歡呼。
  “這是向青魚神致敬呢,沿路的魚群全都在我們前面,給我們開路。”水卒臉上充滿感激,嘴裡默念了幾句禱祠。
  “那青魚得有二十多米了吧,莫不是水妖,居然幫助我們楚軍。”新兵喃喃道。
  “呸呸,閉上你的臭嘴,那是城隍神君手下的青魚水神將。你是沒看到那抹紅影,我們沅南老家的水神紅姑娘也在,她老人家可是能在沅南城隍廟配殿受祭的大神。”水卒說完連忙跪在船板上致歉。
  這段時間陸軍大都躲在船艙裡適應,新兵也是過了這幾天才沒有暈船感覺,荊州多水脈的好處也就是這點了,沒有多少真正的旱鴨子,很容易適應。
  原來一路上都有水神保佑,我說船艙裡面一點都不晃,新兵嚇得趕忙陪著水卒一起向青魚水神將道歉。
  胸口一塊城隍神像的玉佩,似被他無意間露了出來,城隍信徒,青魚神您老人家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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