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灌頂之法,再煉一爐丹藥!
韓牧野話音落下,煉丹房中一片嘩然!
秦武原渾身一震,驚異的看著韓牧野。
秦絲雨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些丹道宗師都是緊盯韓牧野,目光又轉向秦蘇陽。
至於觀摩的丹道大師們,已經滿臉茫然了。
什麽是灌頂煉丹?
修行數十上百年,有些人聽說過,有些人連聽都沒聽說過。
“好。”秦蘇陽面色平靜,抬手將身前丹鼎收起,然後衣袖一揮,一份份靈藥落在之前秦武原煉丹的木台上。
秦武原目中神光湧動,深吸一口氣,走回原來位置,盤膝而坐。
“道友,請吧。”
他看一眼,韓牧野,然後閉上眼睛。
韓牧野背著手,輕笑點頭,雙目之中,一道金色的靈光仿佛炸裂,直接將整個煉丹房籠罩。
這一刻,整個煉丹房好似被禁錮住,除了秦蘇陽,沒有人能動彈分毫。
秦蘇陽端坐不動,目中靈光閃動。
空間神魂禁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
當所有人回過神時候,前方盤坐的秦武原已經睜眼,然後抬起手臂。
“當真灌頂煉丹……”之前出言的白須老者滿臉激動,目光投向前方的丹鼎。
或許是感受到身邊那些丹道大師的疑惑,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低聲道:“所謂灌頂之法,就是以絕大神魂之力,控制另外一位修行者感悟修行過程。”
“你們要知道,控制另外一位修行者的身體,哪怕是本人完全不反抗,也需要三倍以上神魂之力,才能壓製,然後控制身軀。”
三倍以上神魂之力!
秦武原宗師乃是秦家二代之中英傑,修為已經到天境元嬰二重,神魂穩固。
要想壓製他的神魂之力,達到灌頂之功,豈不是要元嬰六重以上?
面前這位年紀輕輕之人,竟然修為已經到天境元嬰六重?
沒等那些丹道大師驚歎,剛才出言之人已經又是開口:“這只是灌頂之法最基礎的需求。”
“丹道灌頂煉丹,控制別人身軀煉製丹藥,不但要神魂控制身軀絲毫不錯,還要對丹道領悟到難以附加程度。”
“這已經不是三倍神魂之力就做到,而是神魂與丹道修為都要超過十倍以上才有一絲可能。”
神魂與丹道修為十倍以上!
秦武原乃是丹道宗師巔峰,天境元嬰二重修為。
神魂與丹道修為是其十倍以上,那,可能嗎?
原本的喧嘩化為沉默。
所有人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看這一爐丹,怎麽煉。
其實,更多人的想法是,這一爐丹煉廢才合理。
溫爐,入藥,過程與之前那一爐一般無二。
甚至投放靈藥的時機都不差分毫。
這既說明秦武原煉丹技藝超絕,已經到無比精準,更說明此時以神魂灌頂之術煉丹的韓牧野丹道領悟之強。
這縛骨丹,韓牧野已經是領悟透徹,才能在神魂控制別人時候,做到分毫不差。
秦蘇陽的頭微微偏一下,目光掃過,見韓牧野面帶微笑的看向自己,又將頭轉過去。
“嗡——”
丹爐震響。
前一爐丹時候,秦武原此時開始以秦家獨傳的手法震丹。
然後開始運用轉丹之術,將丹藥催發到二轉之境。
那這一爐,如何做?
秦武原緩緩抬手。
所有人靜靜看著。
此時可是韓牧野在控制秦武原身軀,不可能再用震丹之術吧?
韓牧野雙目眯起。
他已經領悟了震丹手法。
但他不可能在這時候用出。
偷師也不能明目張膽到這等程度。
輕吸一口氣,韓牧野目中金光閃動。
所有人的目光盯著秦武原的手,緩緩拍在丹鼎之上。
“轟——”
丹鼎之中,藥力瞬間炸開!
炸!
縛骨丹的藥理乃是以丹藥之力束縛身上不和諧力量,讓自身力量慢慢與其融合。
所以秦武原著重增加丹藥的束縛之力。
韓牧野所提藥理,乃是在骨上下功夫,全力激發骨之力量。
為何要束縛?最終還不是融合吸納?
要是能將這骨之力量直接吸收,豈不是最直接?
當丹鼎中藥力炸開時候,坐在前方的秦蘇陽豁然起身。
此時的丹鼎之中,三團藥力混亂的氣團不斷旋轉,然後化為三個拳頭大的雲團。
丹鼎揭開,雲團飛出。
三個雲團靜靜懸浮在丹鼎之上,帶著絲絲的靈動。
這一刻,煉丹房中眾人面上神色更是茫然。
秦武原渾身一震,目中原本沉寂的神光乍現。
他緩緩起身,雙目緊緊盯著那三個雲團。
前方,秦蘇陽也是目光不挪移分毫。
一位位丹師站起身來。
煉丹房中氣氛詭異的寧靜。
“師妹,可明白?”韓牧野緩緩開口。
外人怎麽感覺他不管,再煉一次丹藥,怎麽也要讓木婉多得些好處。
聽到韓牧野的話,一直不曾出聲的木婉點點頭。
“從見師兄煉丹,師兄便是與常人不同。”
木婉輕聲開口,想起當初見到韓牧野以劍氣融入煉丹時候的情形。
若不是親眼見到,誰能相信,凌厲的劍氣,可入丹爐煉丹?
自家這師兄,當真是想法天馬行空。
不對,韓牧野可不止是自家師兄呢……
心中有些羞澀,木婉抬頭看向那三個雲團。
“丹藥丹藥,藥力成丹。”
“其實我們又何必拘泥藥力成為何種形狀?”
木婉的話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有些丹師眼角抽動,似乎自己心中信念被顛覆。
有些人則是目中精光閃動,仿佛心中有一扇窗被推開。
秦蘇陽轉身看著木婉,目中透出讚許之色。
“不錯,所謂丹道,不過是借天地之力而補自身不足,是否凝成丹丸,並不重要。”
“你小小年紀就有此領悟,當真難得。”
秦蘇陽的話讓木婉面上閃過激動之色,忙躬身施禮。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都是滿眼羨慕。
能得秦蘇陽一聲讚,不只是對資質天賦的認可,更是一種承認。
往後,皇城丹道,必然要關注這樣一位後起之秀。
“此三顆雲團雖然未成丹形,但其中藥力要勝之前數倍。”
“而未凝成丹,不引雷劫,更是容易吸收,只需煉化入骨,就能長久溫養。”
秦蘇陽看著三顆雲團,眯起雙眼,輕聲道:“最關鍵是此丹乃藥力柔化,可助天境之下修行者融合玉骨。”
秦蘇陽的話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甚至連呼吸都忘了!
玉骨乃是天境大修所凝,只是自身修為與肉身之力不夠契合,需要丹藥輔助煉化。
可韓牧野指點煉出的縛骨丹,竟是能讓本無法凝出玉骨的地境提前煉化玉骨。
中州,皇城,能提前得到玉骨的勢力不少。
若是這丹藥當真能有此等作用,恐怕不需要多久,皇城後輩之中,會出現許多地境修為卻身懷玉骨的精英!
反過來,此丹的價值,比原本隻幫助天境融合自身玉骨要高出許多倍。
舍得在後輩身上花靈石的人,多得很。
這一爐丹,不說一爐三丹,就這能被後輩子弟用上的特性,就能讓收益價值提升十倍!
“嗡——”
就在所有人面前,一身黑袍的秦武原渾身靈氣翻騰。
一道恢弘的神魂之力湧動開口。
秦蘇陽面上閃過喜色。
“突破瓶頸了……”有人低呼出聲。
這等模樣,分明是有所感悟,丹道修為提升的表現。
秦武原已經是丹道宗師巔峰,再提升,就是丹道大宗師!
秦家,一門雙大宗師!
今日在場眾人,竟是見證秦家秦武原突破,成就丹道大宗師。
而秦武原突破的契機……
“武原多謝先生指點。”秦武原向著韓牧野一躬身,然後轉頭向著秦蘇陽躬身道:“父親,孩兒先去閉關。”
此時,他身上壓抑的力量再難控制。
秦武原稱呼韓牧野為先生!
在場眾人雖然震撼,此時卻已經不會詫異。
以神魂灌頂之法演練丹道,還幫助秦武原突破瓶頸,當得起“先生”之稱。
神魂灌頂之法,本就是極為上乘的傳承手段。
秦蘇陽擺擺手,秦武原轉身就走,徑直踏入後方的靜室。
“蘇陽前輩,我們就先告辭了。”韓牧野向著秦蘇陽拱拱手,然後看向秦絲雨點一下頭,牽住木婉的手,徑直下樓去。
不是秦絲雨出聲,韓牧野和木婉不一定能上這樓來。
韓牧野他們離開,其他眾人自然也趕緊下樓。
畢竟秦武原閉關,大家再留不合適。
何況,今日所見之震撼無以複加,此時眾人大多心緒不寧,還是需要回去慢慢平複。
秦家秦武原被灌頂煉丹之術引導突破,神秘丹道強者,連秦蘇陽大宗師都平輩相待。
關鍵是,這位看上去還極為年輕!
韓牧野那三顆雲氣團帶來的顛覆感知,已經讓不少人茫然了。
下樓時候,有好幾位白發蒼蒼的丹道大師差點摔倒滾落樓梯。
修了一輩子的丹道,現在發現,丹藥,不一定需要成丹。
那丹道還叫丹道嗎?
看著眾人離去,秦絲雨方才轉頭看向秦武原。
“爺爺,這位,這位先生……”
她一時間不知如何表達。
本來只是因為韓牧野當初在春潮亭展現的文采,她才向自家爺爺推薦。
可怎麽也沒想到,這竟然是自家三叔的機緣?
這位,到底是什麽人?
秦蘇陽擺擺手,將三顆雲團收起,然後淡淡道:“往後你三叔要以先生喚他,你該稱叔祖的。”
叔祖。
與自家爺爺同輩。
秦絲雨抬眼看向自家爺爺,見他神情當真不是玩笑。
“陸陽能喚人家叔祖,你喚不得嗎?”踱步下樓的秦蘇陽淡淡開口。
陸陽?
叔祖?
秦絲雨一愣,低呼道:“是他!”
灌江口一言封神的那位!
儒道大宗師牧野。
怪不得他能在春潮亭改詩。
這等儒道大修,改幾個皇城學子的詩文,不是輕而易舉?
前方,秦蘇陽的聲音傳來:“他要在皇城立足,賣我秦家一個人情,我自然也要受了。”
“何況他是真有這本事。”
幫秦武原灌頂突破,這是給秦家的人情。
就算秦蘇陽儒道修為通天,丹道精深,可因為丹道修行同源,便是用灌頂法子,也無法幫秦武原突破。
反倒是韓牧野那丹藥非丹的藥理,直接讓秦武原開悟。
造就一位丹道大宗師。
這人情,當真是大得很。
“那道是無晴卻有情,也是他寫的。”跟在秦蘇陽後面的秦絲雨想起玉燕湖邊那四句詩,再想起韓牧野與木婉牽手下樓樣子。
“當真是天上人間,風光佔盡了……”
到樓下時候,賀進走上前,輕聲稟報幾句。
秦蘇陽點點頭,淡淡道:“小五你過兩日將入典籍庫的憑證送去,你記著,等那丹緣居開張時候告訴我一聲。”
秦絲雨連忙答應,然後陪著秦蘇陽回轉秦家去。
三叔成就丹道大宗師,這對秦家來說也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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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月裡,還未開張的丹緣居。
紹大田擋在門口,將身後的左玉龍和翠翠護住。
他面前,站著幾位身穿綠袍的官差。
“南荒妖族,什麽時候也有膽子在皇城放肆了?”一位腰間掛著長刀的官差冷笑,手按在刀柄上。
“皇城規矩,我們都是遵守的,我丹緣居也有商務司發放的文書,為何不能開店?”站在紹大田身後的左玉龍手中展開文書,高聲喝問。
今天他看店,整理各種貴重書卷畫冊時候,門口傳來紹大田的驚呼。
走出門就看到紹大田那南荒小吃店鋪的桌椅被掀翻。
幾位官差還將紹大田和翠翠趕出店鋪,然後又來丹緣居這邊。
領頭官差過來通報,丹緣居和南荒小吃都是未在禦園街官衙申報。
沒有官衙申報的店鋪,不得開張。
不過紹大田拿出商務司的文書,讓幾位官差惱怒,卻沒有辦法。
一轉頭,官差來砸丹緣居,被紹大田死死攔住。
左玉龍雖然緊張,卻也跟紹大田一起擋在門口。
店中那些寶物哪一樣不是價值連城?
要是被這些官差進來毀壞一件,那損失誰能賠得起?
店鋪周圍圍攏的路人越來越多。
紹大田那南荒小吃都是吸引周圍孩童的,此時紛擾立時引來不少孩子的家中人來。
能住在中城觀月裡的人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多少有些人脈。
見周圍人圍攏,那幾位官差也不敢硬衝。
“禦園街官衙的人?不知今日巡察是為何事?本官今日休沐,若是有大事,也需要回衙門坐鎮的。”
一位中年文士懷裡抱著三歲孩童,孩童手上還抓著一串糖丸。
那文士說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浩然氣湧動。
聽口氣就是官身。
“原來是包大人,”領頭官差忙拱手,苦著臉低聲道:“大人,這家店鋪沒有在我禦園街報備,又是聽說開丹藥鋪子。”
“大人知道的,丹藥鋪子大多是在丹坊,禦園街上要開,不合規矩的。”
聽到這官差的話,包姓中年眉頭一皺,沉聲道:“禦園街上丹藥鋪子還少嗎?”
何止不少,斜對門不遠就有兩家。
那官差也知自己的話站不住理,忙拱拱手道:“大人,規矩是丹坊那邊定的,人家能得丹藥司允許,這家可不一定。”
“誰說他們就得不到丹藥司允許?”外面有抱著孩子的婦人出聲。
“就是,我看他們都是正正經經的開鋪子,那虎頭小夥子也是個老實人。”有牽著小童,小童臉上還掛著淚痕的老者不滿出聲。
這些官差掀桌子可嚇了自家孩子的。
這怎麽能夠?
南荒小吃店能幫著看孩子,自己就能和幾個老鄰居在一旁樹蔭下聊天。
這小店礙了誰的事?
那幾個官差見犯了眾怒,都是有些萎縮。
“那小店不算什麽,丹藥鋪子是決不能開的。”領頭官差似乎鐵了心,高喝一聲,然後領著眾官差擠出去。
“等開張時候我們再來,那時候有丹藥司上官來,可不是關門這麽簡單了。”
“但凡丹師,總要受丹藥司管轄吧?”
狠狠留下一句話,官差奔行離去。
遠處,似乎有幾位穿著夥計衣袍的人迎上,低身說話。
這邊店鋪邊上,幾位婦人上前安慰翠翠,也有幫著整理桌椅的。
“你們安心經營店鋪,本官明日就去禦園街官衙一趟。”那包姓中年看向紹大田,高聲開口。
“包大人可是中城防務司主官之一,這等小事他開口定沒有話說。”一旁有人笑著開口。
紹大田忙拱手。
“你們這丹藥店確實有點麻煩。”包大人轉過頭看向左玉龍,將自家丫頭放下。
“丹藥司屬於修行者統屬,歸文相府管,皇朝其他官衙都無權利干涉。”
搖搖頭,包大人又道:“不過你們既然要開店,丹藥司都打點過了吧?”
聽到他的話,左玉龍面上閃過錯愕,然後搖頭道:“我家掌櫃和老板娘都是外來,還未與丹藥司打交道。”
外來?
包大人一愣,眉頭皺起。
“皇城,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生意的……”他看向還未掛牌匾的門頭,又轉頭看向掛著南荒小吃的店鋪。
出聲幫助紹大田,就因為那一副牌匾。
大儒手書,可不是什麽人都有。
紹大田和翠翠看上去平凡無比,但能有大儒手書門頭牌匾,那就不能將他們當普通人看。
“大人仗義執言,還請到店中喝茶,我家掌櫃和老板娘往丹坊中去,應該就要歸來了。”左玉龍伸手招呼包大人進店鋪。
包大人沉吟一下,抬步走進店鋪。
“聽你話音,觀你氣度,也是儒生,為何在此做個夥計?”背著手走進鋪子,包大人,看向左玉龍。
儒生身份,身上還有浩然氣,這等人給人做夥計,不是沒有,那也該是大店。
這一個門臉的小店,怎麽用如此人來做夥計?
是店主人親戚?
左玉龍拱拱手,輕聲道:“能在丹緣閣中做夥計,實在是我之機緣。”
說完,他轉身去端茶水。
機緣?
包大人搖搖頭,看向面前的牆上書畫。
在門口時候就看過, 有些感覺。
“雲山暮靄圖?”近處看畫,他微微一愣,然後輕笑道:“青藤先生的傳世之作,能仿到這等程度……”
話是這麽說,他的面上神色卻慢慢凝重。
他的目光落在落款之上。
一股難以壓抑的浩然氣從身上湧起。
包大人竟然已經是進士官身份。
金色浩然氣湧動,他的身上青袍鼓脹,雙目透出金色光暈。
“真,真,真跡?”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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