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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娛之我只是個演員》第95章 隔夜
隨著十一假期臨近,徐容正式提出了去小張家住倆月的想法。
  不僅小張同學懵了,遠在東北老家的小張同學的爸媽也完全摸不著頭腦。
  怎麽冷不丁的,就要來家裡住呢?
  她們還不知道倆人住在了一起。
  而且一住就是兩個月,時間太長了。
  小張爸爸自打聽到了消息,心中一直有些不安,他有種感覺,真正的大考,來了。
  這場考試,不是他們考徐容,而是徐容考他們。
  門當戶對,是兩千年來的傳統習俗,並非出於禮儀,而是現實生活的需要。
  從跟女兒平時的電話當中,他已經漸漸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比如徐容一套化妝品就是大幾萬,跟人學配音,一個月就能花出去小百萬,這些對他們來說需要積攢多年的財富,徐容甚至已經習以為常。
  就是平時給閨女買的鞋子,也都是幾千起步的,也許在徐容看來,這些錢,真的不多,因為他賺的遠比花出去的多。
  女兒還沒出校門,對錢,沒有太過明確的概念,可是每每聽到此類的消息,他的心就總往下沉。
  他對徐容最初的印象,是那個需要靠做家教掙生活費的窮學生,因此的說在拿一千萬買房時,他才相當震驚。
  可是這才沒過多久,他卻漸漸意識到徐容開始距離他們越來越遠。
  作為單位的中層領導,他很清楚財富是和層次成正比的。
  層次和階級這類的概念,是被當代正能量的觀念所鄙視和不恥的,可是有的人想玩玩台球,就順手買了一支幾萬塊錢的球杆,那麽跟他一塊打球的,絕不可能會是拿著二十來塊錢的木棍去瞎飭的人。
  尤其是前陣子單位的一個同事家的八卦,更讓他想想就覺得憂心。
  那個同事跟他同級,算得上中產家庭,也是只有一個女兒,也是跟一個家庭背景更好的男孩大學談了三年。
  前陣子男孩兒第一次來家裡,同事請了烏壓壓一幫子人去家裡吃飯,以壯聲威。
  那麽些人坐一塊,難免吞雲吐霧,男孩兒不抽煙,因此就提議能不能把煙滅了。
  同事不樂意,可是也沒發作,只是吃完飯讓人去洗碗。
  考驗!
  雖然你家條件好,但是我們不在乎,如果你敢欺負我女兒,就有你好看的。
  男孩當時倒也沒說什麽,只是笑了笑,把碗洗了,可是因為洗的不太乾淨,又被說道了兩句。
  男孩兒從小到大沒進過廚房,不僅僅他,他甚至沒有見過他爸媽進廚房。
  走了之後,男孩兒直接向同事的女兒提出了分手,並刪去了她的聯系方式。
  他當時一聽,就明白了,同事那是弄錯了考官和考生的身份,洗碗不算什麽大事兒,可是卻足以讓人家對家風有一個基本的判斷。
  於男孩而言,放棄了同事家的女兒,他太容易能夠碰到各方面都更加優秀的女孩兒,可是於同事家的女兒,男孩兒可能是她這輩子能夠碰到的最優質的對象。
  兩方的家庭背景差太多了。
  站在紅旗下,這種古老陳舊的觀念要堅決予以蔑視乃至於唾棄,可是端起碗,是不是真的應當蔑視或者唾棄,自個兒心裡應當該有基本的判斷。
  自家的情況也差不多,徐容跟自家閨女認識的早,又是同班同學,才能在一起。
  脫貧和脫單關系,就跟男人有錢和變壞的關系類似,脫單未必脫貧,但是脫貧必然導致脫單,因為脫貧後供給的選擇實在太多。
  他最擔心的一點是,妻子對徐容仍有芥蒂,若非當初他一力堅持,又是一家之主,恐怕也湊不了那麽多錢買房子。
  若是徐容過來住的倆月裡,妻子態度顯露出來,本來一件好事兒,也要變成壞事兒。
  之前一天兩天的,徐容看不出來,可是要是一住倆月,那可就未必了。
  上次徐容過來,他喊的親戚都是認識的最有臉面和社會地位的,哪怕一些平時聯系不多的,也給特意請了過來,給足了徐容面子。
  因此的,思來想去的,他決定得在徐容和女兒回來之前,先做好妻子的思想工作,別到時候出了矛盾。
  晚上吃飯的時候,小張爸爸叮囑道:“等過兩天小徐來了,你可不能提假證那茬,另外對人熱情點。”
  王阿姨一聽,不樂意了,道:“你說這個我就不愛聽了,我怎麽就不熱情啦?”
  小張爸爸抬頭瞥了她一眼道:“咱們過了半輩子了,我還能不了解你?”
  倆人沉默了一會兒,小張爸爸繼續道:“你說,咱們能幫他什麽?”
  王阿姨張了張嘴,好半天才道:“那房子咱們也拿了一半的錢啊?”
  “人家一開始就要白送你半套,你覺得人家真的把房子看進眼裡了?而且你又不是沒聽蕊蕊說,他現在拍一部戲就是幾百萬。”
  王阿姨當然知道這些,道:“那咱們也沒要他幫咱們啊。”
  “但是他可以選擇一個能幫他的人。”
  作為丈夫,小張爸爸知道該怎麽做妻子的思想工作,問道:“咱們二十一歲的時候,在幹啥?”
  “上學啊,你問這個做什麽?”
  “那你再看小徐。”他將碗放到了桌上,“我聽蕊蕊說,明星這行,紅不紅看運氣,能不能一直紅還得看腦子。”
  “這都兩年了,小徐可是沒走半點下坡路啊,說明啥?”
  “說明啥?”
  “說明他心裡清楚要什麽,又清楚什麽是該舍棄的。”
  王阿姨奇怪地望著老公,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老劉他閨女的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能吧?”
  “咱們把咱們閨女當成寶貝,可是人家未必這麽想,我前段時間看過一本書,叫社會經濟學,我覺得其中一段理論特有意思。”
  小張爸爸喝了口水,道:“是這麽個說法,男女之所以選擇結婚,是因為他們認為結婚的效用高於成本,就像你願意花五毛錢買包糖,那是因為你認為吃糖的效用,也就是感受高於失去五毛錢,婚姻也一樣,成本是自由、責任,效用是心理感受和互相幫扶。”
  “如果哪天覺得離婚的效用高於成本,那麽也就會選擇離婚,咱們不能強行增加他們倆在一塊的成本,因為咱們也不太清楚徐容對於跟蕊蕊結婚效用的衡量。”
  “你胡說!”王阿姨想了一會兒才反駁道,“兩個人在一塊,哪是用簡單的成本和那什麽效用來衡量的?”
  小張爸爸呵呵笑了笑,不再就這個話題說道,他知道妻子聽進去了。
  小張同學的父母的討論,徐容並不了解,他碰上了一件怪事。
  今天他來劇組,探鄧朝的班。
  可是到了片場,人一聽他說是看鄧朝的,臉上的笑意立刻淡了大半,只是給他指了指片場的邊角。
  他順著望去,只見在角落裡,鄧朝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休息,方圓三米之內,除了他自己之外,連隻蒼蠅都沒有。
  鄧朝微低著頭,面無表情地弓著身子,兩手架在膝蓋上,眼神呆滯,一言不發。
  徐容沒立刻走過去,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不對,期間哪怕有人要經過他身邊,也是繞著走,而且過程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跟他有絲毫的語言和眼神交流。
  這樣的場景,他似曾相識,那還是在劇組。
  人是社會性生物,但是如果強行從社會中剝離,很容易整到情緒崩潰。
  當時他感歎的是趙俊凱的手腕,後來才意識到不單單是手腕的問題。
  恰巧的是,劇組具備差不多的條件,不專業、家族劇組、一言堂。
  張記中的組的特點於業內並不算什麽秘密。
  鄧朝被孤立了。
  以鄧朝的情商,按理說不應當發生這種事兒,可是望著眼下的情形,徐容也不好猜測原因。
  接觸之後,鄧朝的情緒,也驗證了他猜測。
  二十多分鍾時間裡,徐容只見他笑了一次,還是那種硬擠出來的。
  他也沒問原因。
  張記中是華宜導演,鄧朝是華宜二哥,緣由簡直就是禿子頭上的蒼蠅,明擺著徐容本不想在劇組多呆,哪怕他只是探班,也受不了那種被人當空氣的氛圍。
  在這樣的組生活倆仁月,不抑鬱也不會差太多。
  可是臨走前,鄧朝猶豫了一下,提出讓他多留一會兒,讓他晚上陪著一塊喝點。
  徐容想了想,也就沒有拒絕,但也沒留在片場,而是自己先出去找地兒。
  事情的表面原因很簡單,鄧朝沒答應張記中提出的炒作維聞。
  但是以鄧朝的名氣,是有拒絕的權力的。
  徐容也不知道該怎麽勸,除非鄧朝現在立刻去找張記中低頭認錯。
  但那就相當於左臉被扇了一巴掌,然後又把右臉遞了過去,於一個一線演員而言,實在太過丟份兒。
  倆人喝了半晚上的悶酒,但是鄧朝沒敢喝多,因為耽誤了明天的戲,張記中說不得怎麽收視他。
  徐容未曾預料的是,前腳他剛走,後腳麻煩就跟了過來。
  “鄧超遭遇冷暴力。”
  作為華宜的二哥,內地當紅小生,拍的還是自家的戲,鄧朝遭受這樣的待遇,簡直聳人聽聞。
  而媒體們立刻飛蛾撲火一般撲向了劇組。
  面對洶湧而來的媒體,張記中在愣神了一會兒後,才道:“怎麽可能?沒有的事兒,一個組幾十號人,怎麽能沒點矛盾,但要是說冷暴力、
  孤立,那實在捕風捉影了。”
  他此時想的是,誰透露出去的?
  怎麽平息輿論?
  他組裡的人,跟他時間最短的也有五年了,不可能把這種事兒透露給媒體。
  一個記者說道:“可是昨天鄧朝拉著徐容喝悶酒,後來似乎崩潰大哭。”
  張記中愣了下,回頭望一眼片場,他想起來了,要說外人,還真來了一個。
  徐容!
  而且還是來探班鄧朝的。
  打抱不平?
  在一瞬間,他心下在憤怒的同時,也生出了主意,
  “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孤立鄧朝,是鄧朝親口告訴你的?”冷暴力鄧朝這個罪名,張記中不想擔也不能擔,因此的直接了當地問道,“還是徐容告訴你的?”
  “有些人啊,就看不得別人好,不想著怎麽乾好自己的工作,總是想讓別人更差,到處造謠,這種人,是要遭天遣的。”
  他的語氣很有引導性,在說完“還是徐容告訴你的?”之後立刻就接上了下一句。
  記著當即興奮了起來,徐容的熱度可比鄧朝高多了,立刻問道:“張製片,你認為是徐容造謠嗎?”
  “誰暗搓搓的搞小動作,誰心裡清楚,現在的年輕人,紅了,就膨脹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啦。”張記中笑著道。
  徐容收到消息時,正在家裡收拾行李準備去小張同學家,看到新聞的一瞬間,他不禁升起了“張記中腦子有病吧?”的念頭。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明裡暗裡不就是衝他來的?
  可是仔細想了一會兒,他就明白了張記中這麽做的緣由。
  眼下再也沒人提他冷暴力鄧朝,關注點全都集中在了“張記中炮轟徐容”這個爆點上。
  很爛大街的一種公關方式,但是屢試不爽。
  既然事實被爆了出去,那麽不如把事兒鬧大一點,把槍口對準眼下火的一塌糊塗的徐容,自然就能自家的醜聞給掩蓋住。
  被張記中當槍使了。
  靳芳芳來的很同,消息隻發了半個小時,她就趕到了家裡。
  靳芳芳道:“來的路上我已經跟咱們的公關商量過了, 由你立刻發聲明,澄清這件事。”
  徐容搖了搖頭,道:“澄清不了的,這件事不在於是不是我做的,而是因為我去過劇組,還是知情者之一,恐怕張記中內心當中早就認定是我透露的消息,我估計啊,他也不會就此罷手。”
  “他敢這麽說,主要還是覺得我不能拿他怎麽樣。”
  靳芳芳道:“可是不澄清,更顯得你心虛。”
  徐容笑了笑,道:“博客上澄清一下吧,我就不出面了,對了,你跟郭思說一下,以後咱們就別跟張記中合作了。”
  “咱們本身跟他也沒什麽合作。”靳芳芳低聲道,“這件事兒難道就這麽算了?”
  “那不然,總不能花錢找人揍他一頓吧?”徐容攤了攤手,笑著道,“那太不講規矩了,以後估計人都不敢跟咱們玩。”
  “那如果按你說的,他一直糾纏呢?”
  “現實不是江湖,同意恩仇。”徐容將衣服壓平整,放進了行李箱,不大在意低道,“我爺爺跟我說過一句話,不單單要能咽不平氣,還得能打碎牙和著血吞。”
  在去機場的路上,小張同學扯著徐容的手,問道:“徐老師,你打算怎麽弄他?”
  她才不會信剛才徐老師給靳芳芳說那句鬼話呢。“什麽弄不弄的?多難聽。”徐容笑著道,“不急,慢慢來,罵人兩句,不痛不癢的,沒什麽意思,還正好遂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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