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川的弟子?”
當時的金逐流愣住了。
他與紀雪芙相識於微時,二人也算青梅竹馬,情投意合。
可是雙修秘法的誘惑實在太大。
再加上極樂和尚每日與女子耳鬢廝磨,銷魂蝕骨,自己著實心癢難耐。
經過短暫的糾結之後,金逐流便決定將紀雪芙獻給極樂和尚。
也就有了後來的事,紀雪芙到了飛瀘州,還沒有拜堂成親,卻反而被極樂和尚擄走。
金逐流如願以償學會了雙修秘術,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這個極樂和尚卻不按套路出牌。
對方竟然將這樁醜事為把柄,要挾自己。
所以金逐流才總是避而不見。
“不知道大師,找我有什麽急事?”
金逐流諂媚一笑。
極樂和尚卻面無表情:“金施主,客氣了。”
“今天是你成親的大喜日子,小僧也沒什麽禮物相送,卻只能幫您一些忙了。”
金逐流聞言一愣:莫非這和尚良心發現了?
“大師客氣了,逐流大婚,大師不必張羅禮物,能來已經是給我金家面子了。”
金逐流話音剛落,極樂和尚卻搖了搖頭:“哎,金施主莫要客氣,小僧說幫忙,自然就要幫忙。”
“幫忙?”
金逐流心中咯噔一下。
“是呀,金施主應酬了一整天了,晚上的洞房花燭夜自然勞累不堪。”
“我看就由小僧代勞吧。”
!!!
金逐流即便脾氣再好,此時也是面色鐵青,嘴角冷笑:“呵,內子體弱多病,就不勞大師記掛了。”
極樂和尚瞥了他一眼,心中卻不以為然:“阿那缽底。”
“金施主放心,小僧有法子治療三陰絕脈。”
“大師,莫要欺人太甚!”
金逐流有些怒不可遏。
他本是天性薄涼之人,之所以大怒,乃是因為他明白王二小姐的‘三陰絕脈’可以轉為‘三妙靈體’。
若與這種體質合體雙修,那自己的功力自然增長飛快。
而極樂和尚此番卻是另有打算。
三陰絕脈是至陰之體,對於他來說,就是大型的經驗包。
他可不打算什麽細水長流,這麽上好的鼎爐卻絕對不能放過的。
之前他偷偷溜進青木樓,將‘百花蘊靈丸’掉包,然後放入的丹藥乃是歡喜禪院的一枚‘夢禪丹’。
此丹藥吃下之後,能激發全身潛能,卻讓女子墜入幻夢之中,任由人施為。
所以這位王家二小姐,他是吃定了的。
此時見金逐流情緒如此激動,極樂和尚卻嘴角一彎:“金施主,那位錦繡川的紀姑娘,身體真的很潤~”
金逐流聞言,頭上好像被澆了一盆涼水,心中的怒氣登時消失無蹤。
眼神中換成三分求饒,七分煎熬。
“大師,不如我用一百個美女代替如何?”
“畢竟她可是王家二小姐,若是一夜暴斃,那我金家……”
極樂和尚面上的笑意不減:“金施主說笑了,當年那位紀姑娘可是錦繡川的弟子。”
“一個小小的王家,比之錦繡川如何?”
“那位紀姑娘你可是連眉頭也沒皺,就答應了。”
屏風另一側的紀雪芙聽到自己的名字,身體明顯一愣。
她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一雙眼睛滿是木然,淚水卻止不住的從臉上滑落。
原來自己不是被擄走的。
而是被他給賣了!
這一刻紀雪芙的世界崩塌了,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喪失了一切生的欲望。
金逐流雙手攥成拳頭,心中恨不得將這和尚撕碎,可是偏偏這和尚卻抓著自己的死穴。
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倒是極樂和尚輕笑一聲:“阿那缽底。”
“那晚上小僧就卻之不恭了。”
說完轉身離開。
金逐流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臉上的陰森再也不加以掩飾。
砰~
一掌之下,新房裡的角桌碎成齏粉。
“吾必殺汝!”
片刻之後,他重整衣衫,也走出新房。
莫伊人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製住紅伊人出來的衝動。
沒辦法這還是她平生第一次想殺人。
轉頭看去紀雪芙早就哭成了淚人。
但這還不是她最擔心的。
她最擔心的是紀雪芙的眼中失去了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滿身的死氣。
不行,絕對不能放過金逐流這個畜生!甚至包括金家!
“紀姐姐!我一定要為你討回公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很快吹鑼打鼓的聲音響起,接親隊伍進到了內院。
八抬大轎在新房門口停下。
金逐流滿臉喜色,想要上前抱起新娘。
可是卻被身邊的一個胖丫鬟攔住。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金逐流,眼眸中分明藏著幾分輕視,甕聲甕氣道:“不好意思,金少爺。”
“我家小姐不想讓外人碰。”
此話一出,連喧鬧的喜慶氣氛都為之一冷。
進入內院的,要麽是金家嫡系,要麽就是金家貴客,一個個面面相覷。
看來這樁婚事,新娘子好像不太樂意。
那胖丫鬟說完,胳膊一扯,金逐流竟然感覺一股巨力襲來,腳下差點就把持不住。
“你!”
他剛要發火,可是看了眼四周,如果此時失了禮儀,難免要讓人看了笑話。
當即便強自壓下心中怒火。
可這時身邊傳來一道極細的聲響:“偽君子!”
金逐流一愣,目光看向轎子,心中狠狠地道:好得很,好得很,反正你晚上便要被那和尚打熬的渣滓都不剩了。
這時一旁的金家太爺也看出了不對。
金家和王家雖說都是世家豪門,但王家漕運貫通大江南北。
若論門當戶對,金家的確要弱上一籌。
金家碧炎齋如果有王家的漕運相助,那生意自然是如虎添翼。
所以王家便是擺多大的譜,金家也得咽下去。
金老太爺心思轉得極快,趕緊打個圓場道:“哈哈哈,對對對。”
“沒入洞房,怎麽能算一家人呢。”
“還要勞煩小姑娘,您將二小姐送入洞房了。”
那胖丫鬟雖然滿眼高傲,倒也知道禮節,朝金家老太爺很敷衍的行了一禮。
然後真的湊到轎子門口,抱起一襲紅妝的新娘子,徑直朝新房走去。
進門之後,還不忘一腳將房門關上。
金老太爺嘴角一顫,趕緊又道:“逐流,還不趕緊招待大夥兒去屋裡坐下?”
金逐流愣了一愣,轉瞬滿臉笑意:“對對對,各位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