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陳峰來到和漁夫相約的海邊,隨著朝陽升起,往廣闊大海而去。
說來也奇怪,長衫男子留下的玉簡自從早上起來就散發著淡淡的綠光,此刻越往大海中駛去,綠光越明顯。
難道它在指引?
兩個多小時後,玉簡的綠光突然消失了。
難道就是這?陳峰心中也拿不準,可是這裡什麽也沒有啊,除了海水還是海水,就連出發時的海岸都看不見了。
再次拿出玉簡,還是沒反應,難道從這丟進海裡?應該不會吧。
等了許久,船夫都開始不耐煩了,無奈隻好返航。
靠近海岸,遠遠地陳峰就看到海岸上有個人影正在往海裡走,這讓他有些納悶,這裡也不是遊客區,按說不會有人游泳。
“不對勁!”
陳峰督促船夫:“師傅開快點,那個人好像溺水了。”
魚船靠近,那人已經漂浮了起來,陳峰扎入水中將人撈上了船,看到這人的模樣,他心中一驚:是她?
做了些急救措施人還是沒有醒過來,隻好送到了島上的衛生所。
跑完手續交完費回到病房的時候,美女已經醒了,她靠在床上一言不發,神情呆滯,看到陳峰出現,浮現出一絲驚訝,很快又歸平靜。
陳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在旁邊的空床上坐了下來,見美女一直盯著自己讓他有些局促不安。
為了緩和氣氛他胡亂說了一通:“早上你看日出了嗎?我看到了,好美……這裡的太陽感覺比我們那裡的大,這裡空氣也好,就是有點熱……我剛看到幾個孩子,他們……”
“你救了我?”
美女開口打斷了陳峰。
陳峰解釋著當時的情況:“我只是剛好路過,我在船上看到……”
“你不該救我。”
美女再次打斷了陳峰,語氣中甚至帶有一絲埋怨,這讓陳峰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美女為什麽選擇去死,他沒有問也沒有去勸解什麽。
沒有經歷別人的經歷,就沒有資格去評判別人的選擇。
沉默了許久,陳峰說到:“我認識一隻白貓,每天都在和我抬杠,有時候我就想把它嘴給封上,這樣它就不能懟我了,可是有一天真的它就沒再懟我了,可我卻總覺得空蕩蕩的有點不習慣。”
“後來我又認識一個人,是個大帥哥,你想象不到的帥,我給你看他照片。”陳峰說著掏出手機翻了起來,翻著翻譯著他愣了下來:“我沒有他照片。”
美女突然開口到:“你很想他們吧?”
“也沒有,”陳峰回答,頓了一下,他低聲說到:“我只是還沒做好準備他們就離開了。”
“能說說他們的故事嗎?”
“你想先聽誰的?”
“都可以。”
……
陳峰講起白貓,講起凱斯,講老鄭他們,講了太多太多,一路走來,總是急匆匆的,甚至還沒有人認認真真地聽他講過自己的故事。
回望過去感覺過去了好久好久,只是一算時間並沒有多久,從遇到白貓開始,自己的人生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講著講著,不知不覺間天已經暗了下來,陳峰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有些話多了,他站起身來說到:“你餓了吧,我去弄點吃的,你想吃什麽?”
“都可以。”
“好。”
陳峰轉身正準備走,美女突然說到:“謝謝你!”
“什麽?”
聲音太小,
陳峰並沒有聽清。 “沒什麽!”
“好,那我先去弄點吃的。”
等陳峰買了吃的回到病房,美女已經開朗了許多,吃過東西後她講了一些關於自己的事,其實也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有些抑鬱症,感覺這個世界已經沒什麽有意義的事了。
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解曉悅,挺單純可愛的姑娘,聽了陳峰的故事,讓她又對這個世界重新好奇了起來,兩人還加了微信。
又聊許久,直到深夜,解曉悅說著說著就睡著了,陳峰也在旁邊的空床上靠了一夜。
第二日陳峰醒來的時候,旁邊床位已空,整理一新,像是從未有人躺過。
陳峰準備發微信問解曉悅去哪了,最後還是收回了準備按下發送的手指,不過是萍水相逢,何必自顧打擾。
他起身準備離開,卻在門口再遇解曉悅,她手中提著早餐,對著陳峰溫柔地微笑。
這一日,兩人遊遍尾州島,去了海邊踏浪,去了聖母教堂,去了天涯海角……
陳峰開始還有些拘束,卻架不住解曉悅一路歡快,留下許多打卡合影,照片中她的臉上不再陰鬱,比那末夏依然耀眼的午陽更加燦爛。
回到酒店各自房間,解曉悅發來消息:明日陪我去潛水可以嗎?
陳峰:好。
……
次日一早,陳峰就發現玉簡又發出的綠光,而且比之前更亮,此行任務他自然明白,受人之拖,自不能怠慢。
他約上船夫出了海,一路上他都心不在焉,想著怎麽給解曉悅解釋。
猶猶豫豫,按下幾個字發了出去,他說:我去辦點事,你在酒店等我,辦完事就馬上來找你。
剛剛發出去,解曉悅就回復了:好,我等你。
望著手機,陳峰心中美滋滋的。
這時手中的玉簡綠光又消失了,看來又到了昨天那個地方,四下環視了一圈,這裡還是什麽都沒有。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居然了二姐陳婷,接起電話還沒等打招呼,陳婷那邊焦急地問到:“你在哪?”
“我在北海,怎麽了?”
“快回來,媽她……”
不等陳婷說完,電話就沒了聲音,陳峰焦急問到:“媽怎麽了?喂,喂,喂?”
怎麽這時候沒信號?正當他焦急萬分擺弄著手機時,船夫拍了拍他,望了一眼船夫,只見他驚恐地指著遠方。
順著船夫指的方向看去,無邊無際的海平面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一個島嶼,不,稱之為大陸更貼切。
陳峰隻覺得是眼花了,緊閉了下眼睛再一看,確實是有一片大陸,難道是海市蜃樓?
當他回頭時,又發現身後是一片幕布,像磨砂玻璃一樣,下到海裡,上到蒼穹,而橫向連綿不知多少裡,望不到邊際。
他化形手一出想要打碎幕布,只是當化形手碰到幕布就如石沉大海,毫無波瀾。
大陸出現的方向有什麽飛來,直到近處陳峰才看清是兩個禦劍飛行的人,一個灰衣白胡子老者,面容和善,而另一個青色長裙飄然,秀發輕佛,擁有絕世容顏,陳峰從沒有見過如此美的人,所有那些曾經以為的美麗,在這仙女一般的容顏下,也是一片黯然。
只是神顏中,不近人情的冰冷讓人不敢直視,猶如一位冰霜般的仙女。
灰衣老者指著陳峰手中的玉簡問到:“你手中的玉簡怎麽來的?”
陳峰如實回答:“是一個長衫男子臨終托付給我,讓我送到這裡的。”
“臨終?”
仙女問到,冰冷的臉龐有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接著是些許落寞。
“是,他已經犧牲了。”
老者說到:“具體經過跟我們回去再說吧。”
“回去?去哪?我不去,東西給你們,我還有事。”陳峰說著,心中還惦記著二姐陳婷的電話。
“你回不去了。 ”
“怎麽?還要強留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結界每百年才會開啟一次通道。”
“百年才開啟?”
疑問中,陳峰再次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幕布。
“是,這一次開啟你們就出現了。”
“不行我要回去。”陳峰不甘心,都不說自己能不能活那麽久,等一百年回去還有什麽用。
“你先跟我們回去,再想想有沒有辦法。”
看老者的樣子不像是故意要留下自己的樣子,不然以他的手段何必這麽麻煩欺騙,看來情況確實不妙,陳峰隻好說到:“好。”
灰衣老者和冰霜降落在船沿邊,原本只夠站一個人的飛劍突然變大,足以容納兩個人。
陳峰毫不猶豫地上了冰霜仙女的飛劍,這時他才注意到船夫還蜷縮在船的角落瑟瑟發抖,也難怪,要是陳峰不是修煉者,突然遇到兩個禦劍飛行的人,怕是也好不到哪裡去。
灰衣老者手掌一抬,竟隔空將船夫抓起放在了自己的飛劍上,他爬在上面依舊抖個不停。
飛劍動,朝大陸飛去,陳峰一直很好奇,禦劍飛行人是怎麽站住的,難道不會因為慣性掉下來嗎。
此刻他終於明白了原因,因為飛劍上有一個奇怪的立場,跟站在平地上沒什麽區別。
和坐飛機不一樣,陳峰感覺氣流在耳邊“唰唰”的,周圍的景物飛速往後退,第一次禦劍還真有點怕掉下去,他想要抓住冰霜仙女的腰穩定重心,可又怕被踹下去。
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