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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漢高祖》第309章 我才是大王的舅父!
  第309章 我才是大王的舅父!

  梁國。

  梁王那慵懶的性格似乎影響到了全國上下。

  城門口的官吏也顯得有些慵懶,排查往來的行人,也不是那麽的用心,商隊進出自如,而甲士也只是半眯著雙眼,清閑的聊著天,城門口很是熱鬧,甚至有商販就站在城門內側的兩旁,看到進來的眾人,開始大聲的推銷著自己的商品。

  “需要住宿嗎?”

  “貴人需要吃的嗎?”

  “幾位壯士可要差事?”

  門口站著不少人,每當有人進來,他們就撲過去詢問,甲士對此也是視若無睹。

  直到繡衣的到來,打破了這份清閑。

  當甲士們看清了那群繡衣的時候,手裡的長矛都差點脫手,即刻站直了身子,大聲的叫道:“不許堵著城門!快走!快走!”,他們連忙開始整頓城門口的情況,商賈們被攔下來,認真盤查。

  劉章等人的到來,在這裡迅速引起了動亂,商販紛紛逃離,商賈們低著頭,行人不敢靠近。

  劉章看了看周圍,沒有說話。

  大漢各國,情況都不同,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這一點在大漢真的是清晰可見。

  吳王勤儉,吳人便多節約,走在路上都看不到幾個穿華服的,繡衣在那裡很是顯眼,甚至還會有不知情的上前訓斥他們鋪張浪費,吳國被治的跟乞丐國度一眼,放眼看去,都看不到“有錢人”。

  楚國則是好儒風,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儒生,聽到的都是論語,路過的百姓都能說幾句孔子說過。

  梁國是慵懶散漫,做什麽都不急,生活節奏顯然比所有的諸侯國都慢了半拍。

  唐國上下都是反賊,暴躁,好鬥,蠻橫.
  劉章領著人迅速進了城。

  看到他們走遠了,甲士們才松了一口氣,回到了原先的模樣。

  劉章領著人,撲向了梁國禦史靳亭的府邸。

  他之所以來梁國,是因為梁國禦史靳亭彈劾梁國的大臣們,說他們不作為,怠慢職責,什麽也不做因為事情關系到張蒼,自然只能是劉章親自來調查這裡的情況。

  繡衣使者粗暴的叩響了大門,在對方的家臣開門之後,一擁而入。

  當劉章在內屋找到靳亭的時候,靳亭很是平靜的坐著,面前還放著熱氣騰騰的茶。

  “貴客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劉章打量著面前這個家夥,他是認識這廝的,這廝怎麽變得這麽胖了?

  他坐了下來,說道:“你曾彈劾梁國數位大臣,我是來調查的。”

  靳亭一愣,緩緩吃起了茶,不急不慢的說道:“那都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啦”

  劉章看了他許久,這廝不是將趙國和楚國都折騰的不輕嗎?怎麽如今看起來就好像是換了個人呢?

  “唉過去是我不懂事,不曾明白張相的苦心.我已經向大王上書請罪您要不要跟我去找張相吃茶?我家大王也會來”

  靳亭說起話來,都變得慢條斯理的,看來還是這梁國最厲害,趙國和楚國都沒能改變這廝,梁國反而給他同化掉了。

  劉章本來是要離開的,奈何,梁王親自派人來請。

  仲父邀請,他也不能不去。

  隨即,劉章便坐在王宮內,看著梁國的王和三公不急不慢的吃著茶,談論著各地的事情,這裡簡直就是混子..是養老的勝地,不過,讓劉章驚訝的是,梁國很是繁榮,這些人整天坐在一起吃茶都能治理好梁國,當然是了不起。

  當劉章問起緣由的時候。

  “是黃老.治國上我們采用了黃老。”

  張蒼看起來比長安時更加滋潤了,“因地製宜,不同的諸侯國,治理的方式自然也是不同的。”

  “哦?我聽人說,您是生性慵懶,故意怠慢,有意不作為,還說您是不服懲戒,故而如此.”

  “自然不是,我只是因地製宜.我也不曾有罪,乃是小人陷害,雖有不服,可我不會因私廢公.”

  “張相大才.我會如實告知大王,或許大王會寬恕您的罪行,以您為三公”

  張蒼瞪大了雙眼,“其實我確實有些不作為.生性慵懶.況且我犯下大錯,還不曾將功贖罪.”

  劉長走出皇宮,身後跟著趙昧和趙始。

  “我正吃著肉呢,你就要外出,就不能等我先吃完?”

  劉長瞥了趙始一眼,“大丈夫當有大作為,豈能整日吃肉喝酒?”

  “哼”

  劉長就沒有見過趙始這般性格惡劣的人,他為人暴躁,好酒好肉,斤斤計較,不尊老,也不愛幼,這樣的人,如何能做王?那南越王怎麽會有他這麽一個繼承者呢?

  他這種人,便是做了君王也不過是昏君,會給其父丟人,不像自己,自己做了王,阿父只怕都要含笑九泉!
  “我們去哪裡啊?”

  “要去廷尉大牢!”

  “我這才從大牢出來,又得回去?”

  “是去見個大臣。”

  一行人朝著廷尉走去,走在路上,趙始還是在不斷的抱怨著,“就是整日在牢獄內喊冤的那個?那廝叫的也太難聽了,用炮烙之刑都不過分!”

  劉長眼前一亮,“你也這麽覺得?”

  “嗯?怎麽這麽問?”

  “寡人也伱這個人怎麽如此殘忍呢?簡直就是桀紂之君!”

  “你入戰俘,還說我殘忍?”

  “放屁!寡人那都是氣頭上的話!我家中兩美人,我入戰俘做什麽?!”

  兩人大聲的爭吵著,終於是來到了廷尉大牢。

  趙堯在這裡被關了很長一段時日,廷尉官吏倒是沒有毆打,只是他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了很多,臉色蒼白,披頭散發的,劉長隔著柵欄,打量著他,而趙堯在見到劉長的第一時刻,便急忙開口求饒。

  “大王!!臣已知罪!”

  “臣知罪!”

  “你有什麽罪?”

  “臣辱罵君王,臣一時糊塗啊大王!”

  趙堯壓根就不是硬骨頭,在廷尉裡,他反悔的很快,劉長則是皺起了眉頭,他起初抓了趙堯,不是因為趙堯的話語,只是為了減輕推行新政的壓力,給群臣們一些壓力,他們也不愚蠢,自然會明白自己的想法。

  劉長並沒有準備將這廝給殺了,這廝不過是在朝議時反對了幾句,根本算不上什麽鬥爭,況且,大漢目前缺少可用之人,這廝是有能力的,劉長也自信能駕馭的了他。

  “這次鹽鐵之事,風波極大,你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嗎?”

  “臣有!臣願意為大王解決此事!”

  “哈哈哈,好,來人啊,將他放出來。”

  趙堯走出來後,對著劉長便是大拜,隨即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所有反對大王政令的,都是反賊,這些反賊,不除不足以平民憤,劉長眯著雙眼,聽著他表了許久的忠心,“起身吧,河西那裡尚且缺少一個能臣.我看啊,你就去河西幫著欒布去做事吧!”

  “多謝大王!”

  原先唐國是大漢的流放地,而如今河西憑借著自己更加優秀的地理位置,成功從唐國手裡奪走了流放地的稱號。

  劉長吩咐了幾句,便去找廷尉王恬啟說話了。

  趙始很是不屑的看著面前的這個軟骨頭。

  “你也配姓趙?”

  劉長此刻拉著王恬啟,正在低聲吩咐著要事,“王公啊,近來各地都對新政不滿,您要死死盯著朝中這些人啊,他們若是趁機搞事,您隨時都可以就地處死,不必先詢問寡人。”

  王恬啟嘴角抽了抽,劉長這番話的意思很明確,出了事,得由你來背鍋,寡人不能提前知道。

  可他還是得擺出一副感激的模樣來,“多謝大王!”

  當劉長帶著人離開了廷尉的時候,王恬啟只是無奈的搖著頭。

  “大王這手段啊.真的是越來越像高皇帝了。”

  “這大漢比起南越國如何啊?”

  趙始認真的回答道:“廷尉大牢內的裝飾不錯。”

  “我問你這長安如何,你說廷尉做什麽?”

  “廢話,我一來長安就被弄進廷尉大牢,你又不許我隨意出府,我哪裡知道長安各地如何。”

  “你現在不就看到了嗎?”

  趙始看了看周圍,“這裡倒是不錯人很多,南越便沒有這麽多的人,吳國能擊敗南越,憑借的就是這個!”

  “呵,你還不服氣?”

  “我是被襲擊才戰敗的,自然是不服氣!”

  趙昧無奈的看著兩人爭吵,他發現,這兩個人的性格其實非常的相似,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都異與常人,可是這兩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劉長時不時給趙昧抱怨,說自己阿父的性格實在是太惡劣,至於阿父嘛,自然也是常常抱怨這位大王乃是個昏君。

  兩人都不怎麽愛讀書,半個丈育,吵架的時候一旦開始引經據典,那趙昧就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了。

  可兩人卻都以為自己的學術水平很高,甚至洋洋得意。

  “平日裡就是我在家裡教導昧,阿父還非說要將他送到太學,我的才能,完全不遜色與太學的那些名士!”

  趙始傲然的說道。

  劉長不屑,“那又如何,我的才能都足以去太學給那些名士上課了!”

  兩人在長安內轉了許久,趙始摸了摸肚子,問道:“這附近可有食肆?”

  “呵,就知道吃。”

  “今天寡人心情好,就帶你去一處地方吃羊,那裡的羊肉,當真是香甜可口!”

  很快,劉長就帶著趙始來到了建成侯府。

  劉長下意識的看向了那高牆,隨即苦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我年幼時最喜歡在這裡翻牆,那時過的無憂無慮只可惜,這般時日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呵,誰說的你若是想體驗,現在也可以翻啊!”

  “那也得這院牆能扛得住我吧?我現在上去這牆不得倒了?”

  兩人說著話,叩響了大門。

  走進了府邸,趙始打量著周圍這奢華的府邸,眼裡滿是驚訝,這府邸極為奢華,哪怕是南越王府,也比不上這裡啊,遠處還有假山和湖泊,佔地也不知有多少,趙始正在打量著周圍,呂釋之拄著拐杖,激動的朝著這裡走來。

  呂釋之已經很老了,他整個人都變得佝僂,白發蒼蒼,再也沒有過去的那種意氣風發,沒有敢將長劍擺在留侯脖子上的氣勢了。

  “長!你這豎子!”

  呂釋之笑呵呵的走過來,劉長急忙行禮,“舅父!”

  趙始一愣,隨即再次看向了呂釋之,眼裡卻已經帶上了些許的敵意。

  “長啊,這就是建成侯嘛?我還以為是魁梧的丈夫,不曾想,竟是這般模樣。”

  呂釋之疑惑的看著他,問道:“敢對長直呼其名,你是何人?”

  “我是長的舅父趙始,如何不能直呼其名?”

  “哦,原來是那個帶著四萬人被傅寬用一千人擊破的南越太子啊”

  呂釋之看向趙始的眼神頓時也充滿了敵意。

  劉長無奈的看著這兩人,呂釋之急忙熱情的拉著劉長的手,就往內屋走。

  到了內屋,劉長坐下來之後,呂釋之便說道:“長啊,你最是喜歡吃舅父家的羊肉,我特意為你留著呢,就盼著你過來吃,來人啊,上肉,今天要讓我的親猶子吃到飽!”

  趙始頓時就有些急了,他說道:“長啊,我知道你好盔甲,特意令人為你準備了佳品,改天就能送到你手裡.些許肉食,根本不算什麽,大丈夫當重戰馬盔甲.”

  “長啊,你是要常常外出征戰的,像什麽破爛地的盔甲,就不要穿了,我這裡有一套盔甲,乃是我兄長留下的,你大概是穿不上,我可以令人用好鐵改造,再贈送與你.”

  很快,飯菜就被端了過來。

  呂釋之也不顧那肉燙,拿起了便遞給了劉長,“來,吃!今天就是要吃到飽!”

  趙始也急忙拿起更多的肉,放在劉長的面前,“對,多吃點!猶子!要跟你舅父這般壯實,別弄得病怏怏的,個子不到你胸口,還扯什麽血親.”

  不知為什麽,劉長這次的肉吃的很不舒坦,兩人圍坐在劉長的身邊,明爭暗鬥,肉啊,菜啊,不斷的往劉長嘴裡塞,弄得劉長都吃不下去了,便借著小便的名義帶著趙昧離開了宴席,在他離開之後,宴席的氛圍頓時變得及其嚴肅。

  呂釋之凶狠的盯著趙始。

  “此處是長安長是我大姊所養大的.你今日的話,都夠誅你全族的!”

  “長是我的血親,太后撫養他長大,我很是感謝,不過,你算是什麽東西?長跟你根本就是外人!”

  “呵,他可是我看著長大的,不知吃了我家多少羊肉,你呢?你見他才幾次?”

  “你不過就是給他幾塊羊肉吃,他也就是在長安,若是在南越國,我早就造了阿父的反,推長為南越王了,你能嘛?”

  劉長站在遠處,看著兩人吵架,撓了撓頭。

  看向了一旁的趙昧,“你阿父是什麽情況?”

  “大王有所不知大父在國內,總是提及您.說您的相貌與您的生母酷似大父有九個兒子.唯獨我阿父,是見過大王生母的”

  “他怎麽可能見過”

  “當初族人帶著大父的孩子逃難他們走散了,只有我阿父回到了大父的身邊。”

  劉長沉默了片刻。

  “我大父對您格外寵愛其實,他在得知您執政之後選擇歸順,也不完全是因為怕您討伐其實也是無意與您作對而我阿父襲擊漢使,是因為有人告訴他,吳王侵吞閩越,兼並南越,有誅殺大王,解救天子之意.我這個阿父腦子不靈光便帶著人去攻殺吳王去了”

  劉長撇了撇嘴,“你以為寡人是三歲小兒?”

  “臣不敢說謊臣不知道大王為何對我們有如此惡意為何不承認您的生母呢?”

  “我若是承認了.我的阿母會很傷心。”

  “或許她不曾生我可是她對我,比親生的兒子還要親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她傷心.至於我生母,她早就逝世了,便是我再喊十次百次,她能活過來嗎?倒不如等我也死了,再去跟她請罪。”

  趙昧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

  “太后對大王如此寵愛,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看著遠處的兩人吵得面紅耳赤,趙始幾乎都已經開始卷衣袖了,劉長才無奈的上前,頓時又被兩人圍在中間開始喂東西,趙昧看著一個鐵塔般的壯漢板著臉,身邊各坐一人,不斷的往那壯漢嘴裡塞吃的,他就忍不住的想笑。

  當劉長離開的時候,呂釋之還笑呵呵的邀請他下次再來。

  “建成侯人品不行,你以後可以少來往!”

  趙始嚴肅的說道。

  “是嗎??”

  劉長驚訝的看著他,這廝居然還有顏面說別人的人品不好,天下怎麽會有如此無恥的人呢?

  “趙始,你倒是真敢說.你就不怕我阿母帶你去飲酒?”

  “你得叫我舅父.不能直呼其名!”

  “憑什麽叫你舅父!”

  兩人邊吵便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我可告訴你啊,這些話你少往外去說,別以為我阿母待在長樂宮就不知道外頭的事情了,若是我舅父去長樂宮說了今天的事情,明天我們就可以吃席了,你知道吧?”

  “對了,還有一件事,舅額..明天你得早點來,寡人要外出.”

  “你剛才說什麽?”

  “我讓你早點來!”

  “前一句?”

  劉長黑著臉返回了皇宮。

  在回去的路上,趙始還在咧嘴傻笑著,時不時就發出笑聲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趙昧驚懼的看著阿父,莫不是犯病了?
  ps:終於寫完了這碼字速度是越來越慢,也不知道這手什麽時候能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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