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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漢高祖》第616章 公子賜得其國
  第616章 公子賜得其國
  “我聽聞,有公子賜,孝子慈孫,懷瑾握瑜,德才兼備,果行育德,德配天地,孚尹明達.”

  朝議剛剛開始,大公無私的中尉王恬啟就起身仗義執言。

  他說這番話,完全是他個人的想法,絕對沒有任何人的授意。

  在說完了這番肺腑之言後,王恬啟上奏,“又聽聞塞外之地,實為華夏之故土,此處夏民多不知道聖法,不談倫理,非以德治,使聖學受蒙,則使有智者痛心,今有塞外民期天子仁慈之心,欲得陛下之垂愛,塞外有曰垂高者上書曰:匈奴,其先祖夏後氏之苗裔也,曰淳維,淳維者,乃夏桀之後也,夏桀雖不仁,起者乃禹,為華夏之苗裔,昔者匈奴有過與聖天子之面,反思多年,今欲歸華夏之列,不與蠻夷為伍。”

  “臣叩請陛下寬宏大量,赦免匈奴過去的罪罰,以其境設郡縣以治之,有遼北郡,漠南郡,漠北郡,漠西郡.以四郡之地立夏國,封公子賜為王.收天下引弓之民.”

  王恬啟還在不慌不忙的說著,而群臣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這廝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

  夏國??公子賜??匈奴??

  介三個挨的著嗎??

  還有你最初那些話,你良心都不痛嗎?

  公子賜是什麽人,我們還不清楚?那簡直就是小號的陛下,本身的道德修養直追陛下,在這一方面跟陛下可以說是不相上下的。

  劉長卻還是做出有些遲疑的模樣,看向了群臣,“諸公以為如何啊?”

  陸賈趕忙起身反對。

  作為群臣目前的統領,他在廟堂裡懷有一個很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去反對陛下其實就是要替群臣來跟陛下討要利益,讓陛下不至於什麽事都辦的太過順利.可惜,群臣並不知道,這位明面上的群臣之首,暗地裡卻常常跟陛下交換意見,非常善於聆聽陛下的建議他急忙起身,一本正經的說道:“陛下,塞外之民,絕非善類,當初的匈奴,屢次劫掠我大漢,如今若是要在塞外立國,豈不是養虎為患嗎?這些人如今暫且臣服,可一旦出了什麽事,他們就不會講道義!”

  “他們不知道什麽是禮儀,也不會知道羞恥,貪婪而狡詐,凶殘且惡毒.此比小人,不可輕易相信,更不能視他們為大漢之民.”

  陸賈出口成章,不間斷的罵了許久,都不曾停下來。

  劉長眼前一亮,不動聲色的看向了另外一位大臣,“太仆,您覺得呢?”

  太仆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看著陸賈。

  陸賈一愣,急忙解釋道:“我太仆勿要誤會我並非是說.我.”

  場面頓時就有些尷尬。

  太仆在朝中的人脈還是不錯的,陸賈跟他也是不錯的朋友。

  劉長還在上位繼續挑火,“太仆,您就是塞外長大的引弓之民啊!您覺得陸公說的如何啊?”

  陛下是最喜歡看老頭打架的。

  “陛下.塞外太過偏僻,而且沒有什麽可以耕作的地方,若是將公子封到那般偏僻的土地,未免有些.”

  劉長大手一揮,說道:“河南,朔方,雲中等郡,因為治理有方,農桑發達,人多以新關中稱之這些地方,當初也是眾人口中的不毛之地,你又怎麽知道,如今的這些土地,在以後不會成為第三個關中地呢?”

  又有大臣起身說道:“陛下,身毒已經有了個夏國,若是再封,怕是稱呼不便,容易混淆.”

  “這容易,傳達朕的命令,讓他們去改個名字!不改就滅了他們的國家!”

  陸賈急忙說道:“陛下,他們對自己的稱呼並非是夏我們改變對他們的稱呼就是,不必去攻打”

  如此一來,群臣也實在找不到什麽反對的理由,這件事似乎跟群臣的利益也不怎麽沾邊,最後就讓天子如願完成了自己的想法,新的諸侯國夏國誕生,有四個郡,燕國北部外的大草原設立遼北郡,雲中外的大草原設立漠南郡,漠南北部的一望無際的原野全部都是漠北郡,從原野到北庭,西庭的大片草原,都是漠西郡
  光從疆域規模來說,這諸侯國的規模已經是天下第一了.跟大漢廟堂的實控地都有些不相上下,最可怕的是他們沒有明確的界限,若是有勢力,漠北可以一路往上,所路過的地方都是漠北郡,漠西也是,可以一路往西,經過的地方都是漠西郡可群臣對這個新生的諸侯國沒有半點的忌憚。

  不是說疆域大就厲害。

  就如梁國和燕國,燕國如今的規模大概能頂十個梁國,可若是論國力,梁國能將燕國按著頭暴打。

  大漢疆域很大的諸侯國,有西邊的三國,其中以西庭國疆域最大,北邊有燕,南邊有吳.這裡國力最強的還是吳,其他的國家都不夠看,吳國擁有很多的飛地,他們在南越半島上佔領了大量的土地,利用港口來進行控制,直接擋住了南越國前進的步伐,而且人口很多。

  可現在這個夏國,這人口.就是劉賜將所有部族都聚集起來,大概也不到百萬人。

  疆域大有什麽用啊?每個郡縣還不到幾千人,能頂什麽事?

  群臣隨後又商談起了另外一件大事,那就身毒的兩國之爭。

  孔雀和百乘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兩國都在瘋狂的跟大漢求援,都希望大漢能出面來幫他們說話,群臣們的意見都不相同,有人認為大漢不應該去幹涉這些蠻夷的事情,有人卻認為大漢要按著對待諸侯王的方式來對待他們,任由兩個諸侯國打仗對大漢是不利的,影響太過惡劣,也有人覺得應該派個人去勸和。

  劉長其實也挺看重這收益的,他們打起來,大漢的收益肯定就要變少,朝貢和貿易都會受到影響,但是老師的想法跟他不同,老師所在意的不是平穩的收益,他更希望能拿下整個身毒,他希望這些小國多打仗,彼此不合,希望他們的國力不會因為大漢而得到太多的提升群臣沒有一個提出要積極讓他們開戰的。

  大概是群臣不敢去想拿下身毒的事情,一個距離大漢萬裡之外,又有著近千萬人口的地區,想要拿下??這還真的是需要有一些膽魄的。

  這在韓信眼裡大概不算什麽,在他眼裡,身毒一直都是最好的肥肉,只要能拿下這裡,大漢幾乎就不用為任何東西發愁了,充足的人力和財力甚至可以讓大漢在全國范圍內都修滿馳道和運河,反正用的不是自己人,又不影響自己的耕作,在最後一個身毒人流乾血之前,大漢是絕對不會停止徭役的。

  劉長也隻好提醒自己,不能因為如今的收益就被蒙蔽,不能沉醉在溫柔鄉裡,要以最大的收益為重。

  不過,若是大漢放任他們交戰,怕是會降低大漢在身毒的威望,想要做成這樣的事情,其實是需要一位頂級的陰謀家的。

  可惜,那位頂級的陰謀家已經去陪著他的老朋友吃酒去了。

  大概是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裡,坐在高皇帝的身後,聽著高皇帝大聲吹噓,痛苦的板著臉,忍受著那不著邊際的吹噓。

  可惜啊,若是陳侯還在大概能讓身毒各國互相打出失來吧。

  因為太尉沒有來參與朝議,這件事也談不出一個好的方案,不過,他們的這些想法最後也會呈現到太尉那裡,以供太尉來參考。

  封了王,還有一個更難以解決的事情。

  那就是國相的問題。

  如今劉賜還小,不可能直接去封國,而他還沒就國的時候,就得安排一位厲害的國相來替他治理地方。

  群臣的意見倒是很統一,都希望晁公能去。

  當然,劉長肯定是不會將晁錯丟到那個地方的,就是要丟,也不能是現在就丟啊。

  其實劉長這裡也沒有什麽太好的人選,雖然只是個偏僻且弱小的國,可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大漢諸侯國,國相肯定是不能隨意安排的,得有資歷,值得信任,要有能力.各方面都不能缺,而這樣的人才早已在各地任職,沒有空閑。

  “陛下,若是實在找不出人選,就讓我去當吧!”

  “我願意為陛下前往那偏僻地方吃苦!”

  呂祿拍打著胸口。

  呂祿以如今的生活,還真的不必去追求什麽國相,劉長瞥了他一眼,“朕倒是寧願這位置空著”

  “實在不行,陛下要不就從年輕後生裡選擇一個?太學裡不是有不少人嗎?”

  “年輕後生不在意擔任此位夏國相..唉.對了,提起夏國,我忽然想起來,夏無且他回來了嗎?”

  “據說他收了很多弟子,有教無類,免費傳授知識,還領著他們種植草藥,其他時候給當地的孩童們啟蒙,免費給窮苦百姓看病,在中原可謂是名聲大噪,被人稱為聖,就是梁王都派人送了他一輛豪華的馬車表示自己對他的敬重.琅琊王劉興居兩次派人邀請他來自己這邊講學.”

  劉長滿臉的不屑,罵道:“這廝倒是會裝模作樣啊,這是給自己找護身符呢!”

  “他在這些時日裡教出了很多弟子,還將自己的醫書全部拿了出來,讓人抄寫觀看梁國的醫館裡處處都是他的弟子”

  劉長的臉色頓時就好了不少,“若是能做點實事,那倒也不錯不是弄虛作假就好,既然他在那邊辦了不少事,那朕也不能虧待他,去下令吧,升他一級爵位,作為表彰。”

  呂祿急忙應答。

  “雖然他做了不少事,但是我這個人賞罰分明,伱還是要去看著他,看看他什麽時候回來.對了!!朕想到了!!”

  劉長猛地抓住呂祿的手,叫道:“陽陵侯傅清可以擔任國相啊!”

  呂祿目瞪口呆。

  “陛下.雖說傅清曾得罪過我們,還讓我們大打出手,可是吧.這都過去幾十年了,他如今改過自新,有賢明的名聲,陸公曾說,他可以在以後接替自己成為九卿之首.您這些年裡,對他各種再派他去夏國是不是就有點過分了???”

  呂祿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家陛下這也太小心眼了。

  陽陵侯傅清,乃是傅寬的兒子,大家還年幼的時候,曾跟劉長打成了一片,盧他之第一次進廷尉,就是因為痛毆了此人。

  可那是很早的事情了,在他長大之後,陛下對他關愛有加,什麽髒活累活都是讓他來乾,一點小錯誤就要從頭再來,他的爵位是忽高忽低,足跡更是遍布了大漢各個偏僻的角落,可謂是在南越國鑽過雨林,在燕國登過雪山,在唐國放過羊,在北庭國深入沙漠,在滇國吃過菇他用親生經歷證明了什麽叫玉不琢不成器,在如此關愛之下,他居然奇跡般的混進了廟堂,成為了九卿屬吏,千石。

  呂祿過去也很不喜歡傅清,可都過去那麽久了,再這麽針對人家,這就實在有些.
  劉長嚴肅的說道:“朕並非是懲罰他夏國在你看來是荒涼的不毛之地,可是在我看來,那是大有可為的地方.傅清為人堅韌,經歷過多次失敗,若是換個人去那裡,保不準會被壓倒,傅清卻不會.他絕對是最穩妥的人選!”

  呂祿還是狐疑的看著皇帝,您這是私人恩怨裡夾雜了點公事吧?
  劉長卻大手一揮,“派人去將傅清叫來吧。”

  很快,傅清就出現在了厚德殿裡,此刻的他,看起來越來越像他的阿父了,沉穩且成熟,看著就讓人有種莫名的信服,就覺得這個人很靠譜的樣子,難怪陸公對他的評價都這麽高。

  傅清拜見了皇帝,又拜見了呂祿,呂祿急忙回禮。

  劉長示意傅清坐下來,然後問道:“夏國新設,需要一個國相,朕想讓你去,你覺得如何啊?”

  傅清並沒有呂祿所預料的那樣驚愕或者悲憤,他從始至終都極為的平靜。

  “臣從不曾獨自治理過地方,只是為他人所做事,臣就怕壞了陛下的大事。”

  “什麽事都會有第一次,我就問你願不願意去?我絕不逼迫,若是你不願意,可以告老還鄉,安享晚年,朕不強求!”

  傅清再次行禮。

  “臣願意前往!”

  “你弟弟在長沙國對吧?”

  “是的。”

  “讓他回長安吧,你阿母年紀也大了,讓他代替你照顧你阿母.你阿母現在如何啊?”

  “陛下.她很好,她常常說想要邀請您前往府內,當面感謝您的恩德.您的大恩,臣沒齒難忘”

  看著傅清那激動的模樣,呂祿一愣,怎麽感覺他們之間還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劉長卻不悅的讓他起身,“朕並非是對你施恩,朕完全是看在你阿父的顏面上,大漢開國之臣,豈能沒落到那種地步呢?回去跟你阿母多相處,好好服侍她”

  “唯!!!”

  在傅清離開後,呂祿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劉長。

  “陛下.您曾幫過他???”

  劉長急忙狡辯道:“只是看在他阿父的顏面上幫了些,都是皇后和太后的意思.”

  呂祿卻笑了起來,“沒有想到啊,陛下居然還有這般仁德的一面.難怪敢讓他當國相,是因為陛下早已將他當作了心腹?”

  “放屁!還不是你們這些人不中用!”

  “寡人向來仁德,講的就是一個有恩必報,師兄,你平日裡對我很好,跟著我去就國吧,我封您當國相!”

  劉賜得意的說著。

  董仲舒暗自想著,你這是有恩必報嗎?你這分明是以怨報德啊
  對這個還沒有舉辦儀式就已經以君王自居,帶著甲士四處晃蕩的小師弟,胡毋生沉默了許久,他有些不忍心的看著劉賜,“賜啊.也是難為你了啊。”

  劉賜正要吹些什麽,可是在那一刻,他仿佛覺醒了骨子裡的什麽東西。

  他的臉色迅速變得落寞。

  “師兄啊寡人這夏國,偏僻貧苦,民不聊生,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寡人年紀尚幼,根本不知道如何治理國家為之奈何啊??”

  胡毋生還就吃他這一套,聽到他的話,他皺起了眉頭。

  “你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的唉,我公羊學派勢小力微,幫不了你太多,但是我會全力為之!”

  劉賜大喜。

  “對了,我阿父已經下令了,老師的服役地點已經改了,改到我夏國去了!”

  胡毋生聽聞,也是很高興,“太好了,只要不受苦就好啊。”

  “師兄啊,往後要是有人來找你麻煩,跟你辯論,你要記得叫上我,我要將他們都給綁請去我夏國!”

  “現在,我還得去想辦法聯系一下各地的仲父們.我阿父說了,讓我跟他們處好關系.還特意交代我,只要給他們寫信,開頭問候一句仲父無恙.就能有意料之外的驚喜”

  就在劉賜喋喋不休的跟眾人吹噓的時候,厚德殿裡卻是吵翻了天。

  雍娥雙眼通紅,坐在劉長的面前,抱著懷裡的良,轉過頭不去看劉長。

  劉賜是很開心,自己要去夢寐以求的地方大展身手了。

  可雍娥就不同了,憑什麽要將我的兒子封到塞外呢?

  劉長心裡其實也覺得自己對劉賜有些虧欠。

  尷尬的站在雍娥面前,說不出話來。

  “娥,這件事,你也不要責怪陛下.”

  關鍵時候,唯二靠譜的曹媽媽從殿外走了進來。

  ps:這兩天總是熬到很晚,精力不充沛更新時間也晚了點,各位莫要怪罪,抓緊時間寫第二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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