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漢高祖 ()”
趙歡,劉盈等人圍繞在劉長的身邊。
劉長已令人將石流黃和硝石都磨成了粉末,分別放在兩個砂罐裡。
他又令人掘一處地坑,將大鍋放在了地坑裡,四面都用土填實。
“兄長,你離遠些...我這是第一次動手,我也不知道能否成功...”
劉長大大咧咧的對劉盈說道。
“若是失敗了,會怎麽樣?”
“兄長還記得剛才礦石迸裂嗎?”
“當然...”
“這鐵鍋或許就會迸裂,傷到眾人...這東西威力很大的,強弓強弩也不能及...”
“不可!”
劉盈聽到這句話,不但沒有後退,反而是幾步走到了劉長的身邊,一把拽過他,“如此危險,不可嘗試!”
劉長頓時就急了,“二哥,這東西要是做出來,采礦的效率能提升百倍啊!大漢就再也不缺鐵了,何況,這東西還能用在戰場上,哎呀,二哥你不懂,你就去那邊看著!”
“那我就站在這裡,看著你操辦。”
“不是,你在這裡瞎摻和什麽啊?!你又幫不上忙!”
劉盈不說話,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
劉長正要開口,卻發現欒布不知何時也走了上來,站在另一側,趙歡一愣,心裡罵著娘,也是無奈的走到了他們的身邊。劉長轉過身,罵罵咧咧的開始操作,他將幾個皂角點著,丟進了鍋裡,隨後,又將石流黃和硝石起燒焰火,劉長一直等著,等到燒不起焰火了,急忙拿出了炭來炒,火焰熱氣騰騰,劉長渾身流著汗。
就這樣炒到碳消去了三分之一的時候,劉長即刻退火,趁著沒有冷卻,取出混合物,伏火。
“啊!”
劉長看著混合物驚呼,就在那一刻,劉盈猛地伸出手來,抱起劉長就朝後丟了出去,動作迅速,絲毫不拖泥帶水,丟出了劉長,他就抱著自己的頭,等待著不知名的危險。
“砰....”
劉盈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劉長卻是遇到了。
劉長重重的摔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腰,“就算我這第一次失敗了,你也不能這樣摔我啊...哎呦,我的腰啊,我的背啊...”
劉盈急忙衝到了劉長的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我還以為...是出什麽問題了...”
“你摔我之前本來是沒出什麽問題的...”
看到劉盈急得快落淚,劉長這才跳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也就是我身板結實,這些年裡挨了那麽多揍,愣是一點事沒有,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劉盈這才松了一口氣,還能吹牛,看來是沒啥問題。
劉長無奈的看著取出的灰白色顆粒,搖著頭,“這根本不對啊...是碳多了?還是不夠碎?”
“再試一次吧...”
事實證明,光知道配方是遠遠不夠的,劉長就這樣忙碌了四五天,做出來的火藥越來越細,顏色也逐漸能跟劉長記憶裡的黑火藥對的上,趙歡單獨找了一處地方,用來存放這些黑火藥。
在做出了足夠的份量之後,劉長決定開始試其成效,看看自己有沒有成功。
他先是將火藥放在了鑿開的礦石之中,用石塊將其密封,隻留下一個引線,將引線緩緩拉長,拉到了足夠的長度,便開始引燃。
眾人都躲得遠遠的,劉長也是捂著雙耳,激動的盯著,期待爆炸的發生。
奈何,引線燒到了頭,過了許久,也沒有發生任何的爆炸。
劉長呆愣了片刻,又等了許久,這才上前去查看。
“不應該啊?”
“難道必須要放進罐子裡?”
劉長不信邪,
又嘗試了幾次。劉盈等人也沒有著急,趙歡也是認真的看著,在劉長說出了那個所謂的燃爆法之後,他就不敢小看這個小孩了,說不準他還真的可以做出來,也不知道他是從哪本書籍裡看來的。
“砰~~~”
就在第三次嘗試的時候,隨著一陣悶響,那石礦冒出濃煙,裂開了幾個縫隙,這個動靜,嚇得周圍的礦工們大呼小叫,四處逃散,好在甲士們並不畏懼,很快就逼著他們跪下來,這附近的混亂並沒有持續太久。
劉長無奈的看著那缺口,天知道他方才放進去多少火藥,但是這威力,這只是個大號的爆竹啊,就聽個聲響,這殺傷力太低了...劉長原先還想著能否運用在戰場,這威力,拿來嚇唬敵人都不行啊。
這玩意具體的配方實在是太重要了,可劉長又不敢胡亂去配....咳咳,他倒不是怕被炸死,只是如今父母尚且在世,若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那該多悲傷啊。
劉盈再一次目瞪口呆,他看著那被轟開的鐵礦,“長弟竟懂引雷之術不成?”
那幾個太子舍人看劉長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可能是受到大秦的影響,此刻的民間是非常迷信的,而西北也就是未來的涼州地區,更是成為了大漢迷信的佼佼者。直到東漢時期,官府才開始了針對地方祭祀的一系列整頓活動。
因此,劉長這樣的手段,在很多人看來,那就是神仙之術!
劉長卻還是苦著臉,“最後怎麽就做了個爆竹啊?唉,還有什麽可以改進的辦法?想,好好想...”
他敲著自己的太陽穴,苦思冥想。
.........
就在這個時候,正準備回到長安的劉邦,卻是接到了來自燕國的書信。
寫信的人當然是盧綰,盧綰在書信裡明確的表示,自己前些時間想錯了,還以為麾下的張勝聯絡匈奴,自己將他處死之後,才發現其中有誤,心裡覺得愧疚,留下他的宗族,準備有所賠償。
看著這封書信,劉邦卻覺得有些奇怪。
他實在是太了解盧綰了,兩人從出生玩到大,在盧綰當上了燕王之後,兩人之間的書信往來也不曾停過。因此,在看到這封書信之後,劉邦下意識就覺得其中有問題。
前端時日,盧綰派人送信,說麾下張勝勾結匈奴,想要謀反,準備誅殺他宗族。
那封信很正常,可如今這封信....雖然看著正常,但是沒有一句噓寒問暖,也沒有像平日裡那樣的抱怨吐槽,甚至都沒有一句玩笑話,全文都太過正式,劉邦甚至懷疑是不是張勝已經乾掉了盧綰,冒名給自己回了封信?
劉邦急忙派人前往燕地,找到正在追殺陳豨的周勃,讓他看看燕國到底有沒有事。
“咳咳...”
安排好了這事,劉邦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旁的趙堯急忙上前,端起了藥。
劉邦接過藥,大口喝下。
“太醫令說,陛下不可操勞。”
“朕知道啦!”
劉邦不好氣的說著,又看向了一旁的梁國太仆,“你們梁國,可有什麽美酒?”
“有,當然有...我們這裡的名酒...”
太仆正說著,趙堯直接打斷了他,他跪在劉邦面前,悲切的說道:“陛下!不可飲酒啊!”
“太醫令有吩咐,陛下不可飲酒!不可近女色!不可暴食!不可操勞!只有如此,才能痊愈啊!”
劉邦笑了起來,不屑的說道:“不能喝酒,不能入后宮佳麗,不能設宴,也不能吃愛肉...那乃公還活著幹啥?倒不如死了去!!”
“陛下乃天下共主,怎可輕言生死!”
趙堯急忙勸阻。
梁國太仆有些不知所措,也是急忙跪了下來。
這太仆就是當初出賣了梁王的那位太仆,這次劉邦來到梁國,就召見這位太仆,讓他來服侍自己,像趙堯這樣的人,是絕對看不起這種賣主求榮之輩的,根本不搭理他。
“算了,算了...”
劉邦揮了揮手,讓梁國太仆離開,讓趙堯坐在自己的身邊。
“天下終於太平了...”
劉邦感慨著,目光忽然轉向了趙堯。
“這都多虧了像趙禦史您這樣剛正不阿的大臣啊...不過,朕有一件事,實在是想不明白,想要問問趙禦史。”
趙堯驚訝的看著劉邦,不知他要說什麽。
“您平日裡剛正不阿,對犯錯的人不留情面,總是能當著他們的面來指證,可是朕聽說,建成侯之下人,搶佔民田,欺壓溫良,卻從不曾聽你彈劾過,這是為何啊?”
趙堯臉色蒼白,抿著嘴,嘴唇微微顫抖著,不敢說話。
“臣..臣這番回長安,便召眾人查之!”
“哈哈哈,你怕什麽?朕戲言耳!”
“哈哈哈~~”
劉邦大笑了起來,趙堯強行擠出一絲笑容,臉色很是難看。
“對了,那個太仆...交給你去辦了。”
“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