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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漢高祖》第一百七十一章 唐國又得1賢(感謝calvinye九…
隨著曹參,周勃兩人被罷免,廟堂裡的諸臣也隨之被釋放。

 天子以王陵為丞相,以灌嬰為太尉。

 群臣肅然,再也不敢有藐視天子之意。

 而宣義則是瞬間成為了劉盈面前的紅人,深受劉盈喜愛,當然,對唐國的將士,天子也是發詔,令其還國,對眾將進行賞賜,安撫其士卒,正式任李左車為唐國太尉,賞唐王美衣服,賜唐國戰馬一百匹,嘉賞他們忠義的行為。

 除卻審食其,內史,太仆丞幾個人之外,可以算是皆大歡喜。

 接下來,劉盈召開朝議的時候,群臣再也不敢說四海升平的屁話了,在這個時候,劉盈才真正知道了各地的問題有多嚴重,他原先施行的幾個政策,其實是有不少漏洞的,奈何群臣不說。

 劉盈第一個政策就是改變了原先女十五不嫁就五倍征賦的政策,改成了依次疊加,最多可以疊加到五倍。

 第二個政策就是設立了一個新的小機構,這個小機構權力並不大,其中官吏都不到千石,領的也是尋常官吏的俸祿,只聽從天子的詔令,幫著天子做些小事,這個機構叫“繡衣使者府”。

 朝中大事,除卻這些政策之外,就是牢獄之事了。

 其他人都能赦免死罪,可唯獨審食其這幾個人是跑不了的,劉盈直接將他們移交給宣義處置.嗯,宣義處置,基本就是宣判了死刑,除非天子開口,否則就沒有人能救下他們。

 其他幾位倒還好,審食其乃是先皇重臣,又深得太后信任,在長安裡也是好友眾多。。

 因此,想要解救他的人並不少。

 其中,最賣力的就是平原君朱建。

 朱建雖有平原君的封號,卻卻長期居住在長安,是一個很有名聲的人。

 當聽說朱建來拜訪自己的時候,呂後也有些驚訝。

 朱建是楚國人,曾經擔任過淮南王英布的國相,使得淮南國大治,但因有罪而離去。

 後來英布發覺沒有他還真的不行,又幾次派人請他前來,重新重用。

 後來英布殺死漢使,想要謀反的時候,朱建曾全力反對,奈何,淮南國上下都是莽夫,根本看不起他這個國相,後來英布被殺,高皇帝因為他沒有跟隨英布謀反而赦免了他,賜號平原君,家徙長安。

 這個人能言善辯,口才很好,同時他又剛正不阿,有賢名,無論是在謀略還是治理國家上,都有值得陳讚的地方,高皇帝就很愛他的才能。

 呂後對他還是很客氣的,請他坐在一旁,又令人端來飯菜。

 朱建拜謝了太后,這才說道:“臣是來拜見陛下的,因許久不曾與太后相見,故而前來先拜見太后。”

 “哦?您終於決定要為天子效力了嗎?”

 呂後有些開心,她知道面前這位的能力。

 朱建苦笑著說道:“我是想要為辟陽侯求情。”

 呂後臉色大變,說道:“辟陽侯欺君,罪無可恕,您與他並無親近,為何要如此?”

 “我知辟陽侯有罪,只是,先前辟陽侯在您最危難的時候跟隨在您的身邊,照顧好先皇的家室,不讓他們受到侮辱,面對項籍,不卑不亢,若非他的保護,高皇帝也不能與家人相聚,若是他就這樣被殺死,我怕後人會說太后薄情,因此想要勸說天子。”

 “呵呵,我知道您是能言善辯的人,我是不會聽您的話的,請您離開吧。”

 呂後轉身離開,不給朱建繼續勸說的機會。

 朱建並不惱怒,他就坐在椒房殿內,埋頭大吃大喝。

 直到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劉長好奇的看著面前這老匹夫,他從來沒有見過誰敢在椒房殿裡這樣大吃大喝,這裡不是城外的食肆,這裡是椒房殿啊!

 “你誰啊?!”

 劉長開口問道。

 “朱建拜見唐王!”

 這人很恭敬的拜見了劉長。

 “朱建?哈哈哈,久仰大名,你今是何官職?”

 “我白身。”

 “白身?哼!”

 劉長抬起頭來,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轉身進了內殿。

 朱建吃完了面前的飯菜,走出椒房殿,前往宣室殿。

 而劉長卻來到了呂後身邊,“阿母啊,外頭那個叫朱建的!對寡人甚是不敬!晚上請他喝酒吧!”

 呂後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哼,坐在椒房殿內大吃大喝,我一問,還說自己是白身,哪個白身敢在這裡放肆?分明就是糊弄寡人!”

 “他說的對,他就是白身。”

 “真是白身??那他怎麽敢坐在這裡?”

 呂後認真的說道:“他原先是英布的謀臣…”

 “哈哈哈,英布還有謀臣?哈哈哈.”,劉長頓時就笑了起來,不屑的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麽人物呢,原來是英布的謀臣,那這個人沒有什麽才能啊!”

 “長,謀臣有沒有才能,不是看他自己,而是看用他的人是誰.韓信這樣的人,在項籍這樣的人麾下,又能展現出什麽才能呢?”

 “額…那他有才能?”

 “很有才能…你阿父曾說:此人忠良,三公之材。”

 “三公之材?!”

 劉長眼前一亮,呂後不屑的說道:“死心吧,自從英布身死之後,他就再也不願出仕,

 你阿父都請不動他。”

 “好嘞,阿母…那我出去玩了啊。”

 朱建在劉盈這裡也得到了禮遇,劉盈雖改變了很多,可平日裡對待他人還是很溫和的,跟朱建寒暄了片刻,方才詢問其來意。

 “我是為了先皇而來的。”

 “哦?先生何出此言呢?”

 朱建說道:“我聽聞陛下要殺辟陽侯,辟陽侯這次犯下大錯,當以嚴懲,只是,若是陛下就這麽殺了他,卻是有損先皇之威名啊,當初先皇還在的時候,大臣犯錯,先皇能以其功而赦免之,如彭越,韓信,盧綰,張敖等人,都是如此。”

 “縱然是我,我沒能看住淮南王,陛下也看在我往日治理地方的功勞上,赦免了我的罪行。”

 “辟陽侯當初曾跟隨先皇之家眷,在他們最危難的時候保護他們.這點功勞當然比不上彭越韓信等人,可他的罪行,也遠不如彭越韓信這些人”

 劉盈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沉默著,沒有說話。

 “陛下,皇后說有要事要相見。”

 張辟疆忽然開口說道。

 劉盈一愣,急忙起身,問道:“什麽事?”

 張辟疆看了一眼朱建,沒有說話,劉盈這才無奈的說道:“請先生稍坐,朕去去就回。”

 看到劉盈急匆匆的離開,朱建長歎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出了宣室殿。

 離開宣室殿後,張辟疆急忙大拜,“請陛下恕罪!”

 劉盈也不蠢,他將張辟彊扶起來,“朕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內史和太仆臣的確該殺,

 但是審食其…你說朕將他削掉爵位,貶為城旦,如何?”

 張辟疆抬起頭來,說道:“朝中之事,全由陛下做主。”

 劉盈遲疑了起來,審食其這個人,他是想要殺死的,可是吧,審食其當初確實對他一家有恩,而且這些年裡也做了不少事,若是直接處死.就在劉盈遲疑的時候,朱建已經走出了皇宮。

 朱建抬起頭來,無奈的長歎了一聲。

 縱然再能說的人,若是沒有開口的機會,也無法行事啊,接下來,又該去找誰呢?

 就在朱建沉思的時候,有一人忽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這人看起來很年輕,腰佩劍,他冷冷的問道:“可是朱君?”

 “是啊”

 “我家大王請您前往他的府邸。”

 “唐王為何要見我?”

 “請跟我走吧。”

 這人說了個請的,可完全沒有請人的架勢,寸步不離的跟在朱建的身邊,完全就是逼著他來到唐王府邸。

 “哈哈哈,仲父來了!!”

 劉長伸出手來,緊緊握著朱建的手,臉色甚是激動。

 朱建平靜的說道:“白身,不敢為大王仲父。”

 “哎呀,宮中之事,您不要在意,寡人久聞仲父大名,得知仲父大才,故而聽聞白身,

 還以為是他人同名…寡人多次詢問,得知原來真的是您,這才讓欒布將您請到這裡來。”

 “請?您這位舍人,在我走進府邸之前,手一直放在劍柄上,氣勢洶洶。”

 劉長瞪了一眼欒布,說道:“寡人讓你將朱公請來,怎敢無禮?!”

 欒布也很配合,急忙謝罪。

 劉長這才請朱建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令欒布拿出肉來款待他。

 “大王,我如今在家,不願.”

 “請您前來,是因為我尊敬仲父,絕不是因為其他!”

 劉長說著,便假模假樣的跟朱建噓寒問暖,問起了他家裡的事情,說起自己的幾個孩子,朱建都是搖著頭,說他們沒有什麽才能,不值一提。

 “您在家裡閑居已久,這次忽然前往椒房殿,不知是因為什麽緣故呢?”

 “是為了解救辟陽侯。”

 朱建這一句話,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劉長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一言不發,欒布也是再次將手放在了劍柄之上。

 朱建並不害怕,他當然也知道劉長與審食其的關系,笑著便起身,準備告辭。

 劉長卻問道:“審食其落難,他平日裡的好友都不敢去皇宮裡求情,也沒聽說你與他有什麽交情,依你的才能,大概也能看出辟陽侯這個人是自取滅亡,你為何又要救他呢?”

 朱建頓了頓,說道:“我知辟陽侯是什麽樣的人。”

 “曾經,我家裡非常的貧窮.我阿母逝世,我連給阿母出殯送喪的錢都沒有,我四處去借錢,可沒有人借給我.後來,辟陽侯就給我送去價值一百金的厚禮…讓我能夠為阿母出殯送喪,當時的不少列侯貴人也因為辟陽侯送重禮的緣故,送去了總值五百金的錢物。”

 “我這些年裡,一直在還這些錢.錢還清了,可這恩情尚且沒能還清。”

 “呵,寡人也聽聞過這件事,據說,得知您阿母逝世,辟陽侯非常的開心,說你平日裡從不與他往來,如今他可以贈送厚禮為你母送喪…你一定會為他拚死效勞。”

 朱建笑了笑,“即使懷有別意,也是幫了我,我怎麽能不報答呢?”

 劉長並沒有故意造謠,知道朱建之母身死的時候,審食其的門客是恭賀審食其的,審食其也覺得是這樣…朱建這個人,跟他的孩子一樣,都是硬骨頭。

 歷史上,審食其因為縱然門客胡作非為,被劉盈下令捉拿,正是朱建救下了審食其。

 在後來,某位不願意透露性命的淮南厲王捶死了審食其,聽說有個叫朱建的跟審食其關系很好,便想乾掉他。

 朱建便準備自殺,他的孩子們勸說他,讓他不要冒然自殺,朱建卻說:我一個人死了之後,對我們一家人的災禍也就沒有了,也就不會使你們受到牽連。

 當時的文皇帝聽聞,非常的惋惜難過,覺得又一個大才離開了。

 不只是朱建,他們一家都是硬骨頭。

 朱建的長子繼承了其父的口才,因此作為使者前往匈奴,奈何,匈奴單於要求他對自己行天子之禮,言語裡又有對大漢的輕視之意,他的兒子大怒,對單於破口大罵,直到被殺,也不曾停口。

 看到朱建正要離去,劉長忽然叫道:“且慢!”

 朱建停下來,又問道:“大王是要殺我嗎?”

 “寡人不殺你…這樣吧,寡人去幫審食其,免掉他的死罪,但是,你要輔佐寡人,治理唐國…如何?!”

 朱建有些驚訝,他看著劉長,“大王願意幫助辟陽侯?”

 “呵,辟陽侯這樣的人,在寡人眼裡,什麽都不是,而仲父這樣的人才,在唐國卻能將四個郡治理的繁榮昌盛,十個辟陽侯,也不如一個朱建啊!”

 朱建看向劉長的神色有些不同了,他住在長安,當然知道這位唐王是什麽德性,他跟審食其有大仇,可是此刻,居然願意為審食其求情,只是為了讓自己來輔佐他.朱建在他的身上居然恍惚的看出了先皇的影子。

 當初沛縣的豪族雍齒,就非常的看不起劉邦,後跟他跟著劉邦作戰,在劉邦外出征戰的時候,直接獻出豐邑投靠了魏國周市,使得劉邦勃然大怒,發誓要一定弄死他!

 後來雍齒從屬趙國,再降劉邦,劉邦總是跟他過不去,兩人彼此仇視,後來劉邦恩賞功臣,大封列侯,聽說有人不服,天天發牢騷,於是問計於張良,張良說陛下最恨誰就厚賞誰,這樣讓所有人都有得賞的希望,劉邦因此封雍齒為什邡侯。

 這位什邡侯在兩年前善終,諡號肅侯。

 朱建最先想到就是這件事,他沉吟了片刻,說道:“臣雖想要解救審食其,卻不能讓大王背負不孝之名。”

 “還請大王不要插手這件事。”

 “你要是不說這話,寡人或許還要遲疑,你既然這麽說了,那審食其我就保了!你留下來!!”

 “大王!”

 “陳陶,看著他,我去找陛下!”

 正在不遠處忙碌的陳陶茫然的看著劉長,回了一個“唯”,劉長帶著欒布離開了,朱建有些複雜的看著劉長離開,又看向了陳陶,“你也是唐王的舍人?”

 陳陶急忙搖了搖頭。

 “是唐國屬臣?”

 陳陶又搖了搖頭。

 “那是?”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在這裡是幹什麽的??”

 “做木匠的。”

 欒布很是不悅的問道:“大王真的要放過審食其嗎?”

 “呵,怕啥,先貶為平民,過上一段時間,等朱建在唐國的時候,讓他生病死掉不就好了嗎?”

 “可大王答應要幫助審食其啊。”

 “對呀,我是答應朱建要赦免審食其的死罪啊,可我也沒說保證讓他長命百歲是不是?”

 欒布瞪大了雙眼,隨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寡人身邊就缺這麽一個能言善辯的人啊,何況,他治國的本事也不差,我唐國不就缺少這樣的人才嗎?”

 兩人偷偷說著,很快就又回到了皇宮裡。

 當劉長走進了宣室殿,見到劉盈的時候,劉盈急忙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有些糾結的說道:“長弟啊.朕準備赦免審食其的死罪,將其貶為城旦…你覺得…如何啊?”

 劉長一愣,隨即叫道:“不可啊!!”

 “唉,長弟,私下裡說,他對我們家還是有恩情的”

 “我好不容易幫兄長將群臣治的服服帖帖的,難道兄長就要這麽輕易將人放走嗎?我唐國大軍一路趕來,死傷無數,唐國本就貧苦,我這次調集了國內四十多萬精銳,明年還不知有多少人要被餓死.”

 劉盈瞬間反應過來,“好你個劉長,還敢跟朕談條件?!”

 “哎?兄長,你這次怎麽反應的那麽快?”

 “哼,你休想要糊弄朕,朕可不是那個傻天子了!”

 劉長咧嘴笑了起來,說道:“兄長啊,我只是覺得,牢獄裡這幾位,都頗有家產,不如將他們抄家,將其家產送往唐國,最好將他們的家人也送往唐國,最好將他們的.”

 “要不將他們府邸和地皮都扒下來,送到你唐國去?”

 “二哥~”

 算了,他們也是咎由自取,那就這樣吧,將他們抄家,宗族送往唐國!那審食其的事情?

 “兄長是天子!天子想要做什麽,難道還要問過諸侯王不成?!”

 劉盈抬起頭來,“好,朕這就給宣義下令,讓他赦免審食其的死罪,貶為城旦!”

 劉長沒有想到,自己這都沒有開口呢,二哥就已經想要赦免審食其了,自己這是白賺了一個大臣啊。

 很快,劉長就握著朱建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寡人幾番相求,陛下就是不許,我講之以理,動之以情,為了得到您的相助,再三懇求陛下,陛下這才饒恕了審食其的死罪!”

 朱建跪坐在劉長的面前,低著頭。

 “臣叩謝大王恩德!”

 “無以為報, 當為大王效死!!”

 ps:感謝calvinye96大佬的盟主,感謝班撰大佬的盟主!

 實在是太感謝大家的支持了,無以為報,當為群賢.額,我能過幾天再加更嗎?我沒有存稿,累得寫不動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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